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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登州,那就是膠東半島了。”陳燮的地理還湊合,自言自語後朝張瑤拱手:“如此,多謝先生了,在下這就往登州而去。”

  張瑤見他轉身就走,絕對不會有什麼企圖,可見他說的都是真的,趕緊抬手叫住他道:“陳小哥慢著!”陳燮站住回頭,疑問的眼神看過來,帶著一點小小的警惕。據說明末很亂啊,土豪劣紳遍地,不少士紳勾結土匪,魚肉鄉里。崇禎朝更亂,又是女真又是流寇的,標準的亂世。

  “陳小哥就這麼去,怕是進不了城。”張瑤笑眯眯的解釋,陳燮不解道:“何出此言?”

  “陳小哥自美洲跨海而回,想來是沒有路引的。登州乃軍鎮,城門處有軍兵盤查,沒有路引當心被當做東虜細作給拿了。這些個粗漢殺坯,沒道理可講,拿下陳小哥,能小發一筆,何樂不為?”張瑤這話陳燮聽懂了,明朝人出門是需要本地介紹信的。沒這個東西,當兵的就可以合法搶劫。如果真是本地人還罷了,陳燮可是尼瑪時空旅行者,到時候找誰來保自己?

  “原來如此,多謝先生指點。可是,在下該如何進那登州城呢?”陳燮有點暈了,尼瑪該死的穿梭機,把自己丟在這個地方,還是什麼軍鎮,進個城還要介紹信。

  “小哥如信的過張某,不妨跟在下一路,回頭在下返回,順帶小哥進城。”

  “這樣,不會連累先生麼?”陳燮還是很有良心的,沒有不管人家的死活。張瑤聽了哈哈大笑道:“張某在登州城內,上上下下還是有幾分面子的。小哥稍安勿躁,回頭在下使人領小哥去衙門,說清楚來歷,張某給小哥做包,擔保登州地面上暢通無阻。”

  這時候對面來了一輛馬車,張瑤見了笑道:“車來了,不妨上車,邊走便談。”

  陳燮也不客氣,初來乍到的,兩眼一抹黑,有人願意帶自己上路是好事。反正手槍在手,明朝的刀槍棍棒想來是攔不住自己的。這小子不是傻大膽,而是沒什麼好選擇,暗暗告訴自己一路小心,走一步看一步。

  馬車走的很慢,不是馬跑不動,而是這個路太爛,坑坑窪窪的土路,也不知道多久沒修過了。就這土路,一下雨就沒法走車了,十有八九陷坑裡。

  兩人在車內閒聊,都是張瑤問來歷,陳燮答。好在陳燮之前準備比較充分,大致意思就是南宋遺民後裔,萬里而回尋根,歷經無數艱險,總算是回到了故里。

  “想那美洲歸來,一路輾轉萬里,艱險無數,隨行人等皆死於海上,九死一生踏上故國土地那一刻,真是百感交集。”陳燮做總結陳詞,張瑤聽的很認真,還真的沒聽出什麼端倪來。這個世界上有沒有美洲他不知道,但是西洋是肯定有的。登州城裡就有一些來自廣東濠鏡的弗朗機人。

  “原來如此,如此說來,小哥一定知道弗朗機人了。”張瑤做最後的試探,畢竟陳燮來歷不明,還是再試探一次吧。

  歷史上明朝只有葡萄牙人靠騙的手段在澳門呆下去了,這個陳燮是知道的。至於澳門是不是以前叫濠鏡,陳燮並不知道。知道不知道都不是重點,想忽悠一個對世界基本沒什么正確認識的明朝人,陳燮覺得難度不大。

  “先生說的是葡萄牙人吧?西洋大大小小的國家近百個,什麼西班牙、葡萄牙、荷蘭、英吉利、法國等等,這些洋鬼子長的都差不多,說的話卻各自不同。總的來說,英語是只要的流通語言。”陳燮不懂裝懂的忽悠,實際上英語在歐洲一直是尼瑪土鱉說的話,法語才是主流語言。現在歐洲的霸主是西班牙,根本沒不列顛群島那些海盜什麼事情。

  也就是張瑤完全不懂這些,被他這麼看上去很內行的一說,也就信了。

  車子搖搖晃晃的進了一個村子,沿途看見幾個面黃肌瘦的村民,弓著身子給張瑤見禮。張瑤甚是倨傲,端著架子點點頭,就算是打了招呼了。

  車子停在一個大院子前的時候,一名老者疾步迎上來道:“老爺回來了,大夫留下話,是癆病,老太爺這個冬天怕是過不去了。”

  張瑤如遭雷擊,身子一陣搖晃,差點沒站穩當,富態紅潤的臉上沒了血色。

  陳燮在旁見他如此,不由抬手道:“等一下,老太爺得的什麼病?在下略通醫術,手裡倒是有些偏方,或許能幫的上忙。”

  張瑤面色一驚,隨即就像落水的老鼠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抓著陳燮的手急忙問:“大夫說家父得的是癆病,小哥可有辦法醫治?”

  “癆病?肺結核吧?有治,我帶著鏈黴素呢,就是治療的時間比較長,估計沒半年好不了,就算好了,也未必能斷根,秋冬兩季稍不注意,就會復發。總之三五年內肯定死不了。”

  第四章 匪夷所思的治病方式

  陳燮沒有把話說的太滿,這是謹慎的習慣。打小看人臉色吃飯的孩子,哪有不謹慎的習慣。只要不是肺癌,一個沒有接觸過抗生素的病人,青黴素+鏈黴素,雙管齊下,想死很難啊。張瑤的耳朵里就剩下“有治”這兩個字,別的都沒聽進去。

  在大明朝,得了癆病就等死吧,早一點晚一點的事情。孝道是統治基礎之一,張瑤也是登州有名的孝子。瞬間的大起大落之餘,張瑤抓著陳燮的手就往裡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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