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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此時還是白天，裡面只有兩個清潔員打掃著，沐贏風坐在吧檯座椅上，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火辣辣的酒直燒喉嚨而過，帶來一種爽快感。
很快他的酒杯被奪走，苟間坐在他身旁，跟調酒師使了一個眼色，對方立刻將桌上的酒收走，他拍拍沐贏風的肩，「我說贏風，你這大白天的就衝進我的酒吧，不由分說就把自己灌醉，幾個意思啊？」
「我想問你個問題……」沐贏風臉頰通紅，雙眼帶著一絲水潤，「我和我哥比起來怎麼樣？」
你大爺的！根本就沒法比，你就是個敗家子！苟間心裡腹誹，但嘴上還是一副知心哥哥模樣，「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對晴朗告白了，可是他卻說喜歡我哥！」沐贏風用力捶了一下桌子，發出「砰」的一聲，看得苟間心都跟著顫動，他趴在桌子上，嘴上不停喃喃自語，「為什麼會這樣……」
苟間在聽到沐贏風的話時表情就有些複雜，語氣帶著一絲嘲諷，「這和當初不是很像？你把晴朗追到手，結果卻和他妹妹在一起。」
沐贏風忽然撲過來，苟間一時沒反應過來，兩人雙雙倒在地上，調酒師也嚇了一跳，想出來卻被苟間擺擺手示意不用。
沐贏風壓在上面，雙手緊抓著苟間的衣領，額頭青筋暴起，衝著他大聲吼，完全沒有平日裡的優雅姿態，「還不是你給我出的餿主意！要不是你，我怎麼會做出那種荒唐事！」
「滾你的！」苟間一拳往沐贏風臉上揍去，沐贏風躲閃不及一下子被打翻撞到桌子邊。
苟間站起身靠在牆上，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你現在知道來怪我了？當初誰看不過晴朗優秀，每天想著法子整他。」
沐贏風沒有起來，只是用手抓著頭髮，神情崩潰，「我後悔了，真的狗子，我當時怎麼就做出那種事？」
苟間聽到那聲稱呼，脾氣也下去了，他從口袋拿出一盒香菸，一根丟給沐贏風，一根夾手裡點著，抽了一口輕輕吐出，「我也後悔了，因為我出的主意，害得晴朗無法畫畫，還有他妹妹，這些年他們家估計也不好過。」
沐贏風心裡一顫，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你說什麼？什麼無法畫畫？」
「你竟然不知道？」苟間挑眉，隨後嗤笑一聲，「也對，你當時那檔荒唐事被你爸發現，直接被送出國，我說你怎麼敢見到晴朗還巴巴湊上去，連我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我也讓你當個明白人，你聽完就早點死心吧。」
第13章 復仇的意義
沐羽風手裡拿著一疊資料，他此時只是看著窗外，表情帶著少見的發愣。
「鈴鈴鈴！」
刺耳的鈴聲打破了寂靜，沐羽風拿起手機接通起來。
「餵？」
「羽風哥！我是苟間，沐贏風從我這裡得知了晴朗曾經發生的一些事，忽然就跑出去了，他有沒回家！」
沐羽風聽完直接掛斷，猛的站起身，套上外套就直接拿著車鑰匙奪門而出。
另一邊的苟間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掛斷聲，轉過身，對著坐在沙發上的一個女人說：「我想他應該會趕過去，你滿意了嗎？方葶。」
方葶靠在沙發軟墊上，行李箱放在一旁，整個人慵懶的像一隻貓，她低頭修剪著指甲，聽到苟間的話只是嘴角上翹，「滿不滿意，得看結果了，可惜我得趕航班，沒辦法親眼看到。」
「你想替晴朗報仇我可以理解，但是他知道嗎？」
方葶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眼裡帶著一絲柔和，「我和他之間的默契，旁人是無法明白的。」
苟間煩躁的抓抓頭髮，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那為什麼拉上羽風哥？他跟這些事沒有關係。」
修剪完畢的方葶舉起手看了看，滿意的點頭，撥了撥長發，隨後起身拉著行李箱，歪著頭笑道：「我只是覺得應該有個明白人去那裡見證一切比較好，我該走了。」
「方葶！」苟間叫住她，眼底沒有掩蓋的深情溢於言表，他喉嚨微動，「你什麼時候回來？」
方葶沒有回頭，只是沉默了一會，才仿佛下了決心一般，用著輕快的語調。
「誰知道呢，也許國外風景不錯，我就不回來了。」
急促的敲門聲響在門外，晴朗起身剛打開門，還沒看清楚是誰，手腕就被一把抓住。
「晴朗……」
晴朗聞到一股濃郁的酒味，眉頭蹙起，看著醉醺醺的沐贏風，「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沐贏風神色痛苦，晴朗穿著家居服，衣袖寬鬆可以讓人一眼就看見手腕上細長又猙獰的傷疤。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手會那樣。」
晴朗臉色唰的一下變白，但語氣還算平靜，「你都知道了啊，是全部都知道了？」
「當初我一時糊塗，我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後果，」沐贏風半跪在地上，眼淚無法阻止得奪眶而出，「我一直很後悔，對不起！對不起！」
晴朗只是站在原處，俯視著沐贏風悔恨交加，痛哭哽咽的模樣，心裡沒有想像中的快意，只有空洞和茫然。
他羨慕沐贏風開心時可以大笑，難過時就大聲哭泣。
而他呢，沒有發自內心的笑，畫畫被家人反對時，他沒有哭，天賦和才華被老師否認時，他沒有哭，就算是被沐贏風惡意戲耍，傷痕累累時，他也只是守著那個僅剩的倔強，從不願意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