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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叔說:“那閹人就此離去,決計是在籌劃什麼陰謀詭計,主子,樹下請命前去探查一番。”

  方容看他一眼:“情報樓無人了嗎,為什麼非要你去?”

  李叔啞然。

  方容說:“找個機靈點的。查不到消息沒有關係,活著回來最要緊。”

  話落,他又返身殺將上去。蕭正與尹千英跟在他身側,尹千英一劍一人,呼吸間便能將人斃命,而蕭正殺人——是了,他本也不是愚善之人。方容倒是能想像出他當日是怎麼獨身一人將一眾虎峰寨滅口了。一招一式皆狠辣。

  兩人周身很快清出一片。

  他們並不主動出劍,方容也不開口勉強。

  京中兵士都是聽過安王名頭的,此時被摧枯拉朽這麼接連挫傷,更是丟了半分士氣。

  方容又高喊:“投降者,不殺!”

  這一次,對面有了些許動靜。兩軍同時停頓片刻,給了些思考的餘地。

  但還是無人扔劍。

  “這是本王第二次給你們選擇的機會了,若還執迷不悟,仍一心想助叛賊,便再不配是我朝臣民,本王絕不姑息!”方容舉劍道:“唯有一戰可解!”

  他又等了一個呼吸,見依然無人做第一個棄暗投明的勇者,不由嘆了口氣。

  崔先生上前一步道:“王爺,一鼓作氣,那——指日可待!”想了想他又道:“即便王爺心不在此,也務必以安危為重,那賊子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方容腦海中忽然閃現過方冀的臉。

  他閉了閉眼,再睜眼時臉上一片冷然:“隨本王殺出一條血路。”

  “便拿安西祥的項上人頭,來祭先帝!”

  ☆、第52章

  大內的軍士勇武,卻沒有殺伐之氣,沒有人比方容更熟悉這一點。他領軍直衝入大殿,果然正與安西祥迎面。

  對方卻不是主人模樣——

  反而站在一人身前,仿佛將此人生死看作比自己還重。

  方容定睛望去。

  “主子,是後宮一位嬪妃。”

  妃子?

  細想果然對方身姿的確稍纖細了些,原來是個女子,他問:“是哪位娘娘?”

  來人道:“主子,是靜嬪。”

  來人正是樓二。方容看他一眼又回望過去,卻無論如何沒有他這樣的好眼力,只好作罷。

  不過靜嬪,倒是很耳生。

  沒等他問話,樓二說:“主子,方才屬下回當鋪取東西,正巧遇到了李公子。他下床走動著,一見我,便求我帶他來見主子。”

  “嗯?”方容皺眉:“他要見我?為什麼?”

  樓二繼續答:“屬下未曾細問,他說主子多日未歸,多半不會拒絕他的心意。”話落掏出一個小瓷瓶:“此乃止血之物,屬下以身試物,確有奇效!”

  接過他手中的瓷瓶,方容這才注意到他手背接近腕處有一道不深的新傷,想來就是為了試藥自己劃的:“以後有什麼藥,不管好壞,禁止在自己身上試。”

  樓二一愣。

  方容說完又把藥瓶扔回他懷裡:“既然是好藥,就留著吧。”

  樓二還是一愣。

  方容問:“那李公子人呢?”

  樓二才回:“還在當鋪。”說到這他頓了頓:“未曾有主子同意,屬下不敢隨意帶人到主子跟前。可李公子執意糾纏屬下,是以屬下不得已,將李公子打昏了。”

  方容又轉臉看他:“你又把他打昏了?”

  樓二坦蕩蕩:“時辰緊迫,屬下不敢多做耽擱。”

  “你回去把他帶來吧。”方容說:“他既然想通了,那也沒什麼不好。雖然現在大局已經明朗,但我也不介意聽聽他的故事。”

  等他把話說完,樓二才說:“是,屬下立刻去將李公子帶進宮來。”

  看他走遠,方容才重新打馬向前,這時大軍已經行至可以看清安西祥的距離了,他在軍前勒馬,左旁李叔忽然道:“主子,不妙!”

  方容聽他語氣居然有些慌亂,問:“怎麼了?”

  李叔牽住他的馬韁:“主子,我們即刻撤出皇宮!屬下竟看見儲煜,此地定有埋伏!”

  儲煜?

  “哈哈哈哈——”安西祥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大笑:“多日不見,安王爺別來無恙!”

  方容皺起眉。

  這確實是儲煜的聲音。

  李叔神情愈發急切!他恨不得方容即刻返程!可方容心中有數,今天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他的目光掃過一圈,盯向安西祥,說:“你竟然與北蠻勾結?通敵叛國?”

  這個時候,在場諸位都心知肚明,安西祥有儲煜坐鎮,想來人手眾多,本可以很放幾句狠話,可他退了一步,並不打算開口的模樣。

  他身後,一個身穿華服的男人上前來。

  方容和這人在戰場上交手無數,也是第一次見到對方沒有佩戴甲冑的樣子。

  儲煜道:“安王爺這般說辭,實在過於言重了。本王不過是出於好意,來助人一臂之力罷了。”話落微微一笑:“倒是不值一提。”他看著人模狗樣的,臉上沒了血污,竟十分英俊瀟灑。

  方容說:“你是鐵了心要摻和進這灘渾水裡來。”

  儲煜但笑不語,滿臉的勝券在握。

  他左手握著佩刀,大殿之上大大小小的門窗內不知安排了多少人手,也不知道在此處又埋伏了多久。早有預謀,目的明確。

  反觀自己,方容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

  我方在明,敵方在暗。這是最不利的場面了。

  儲煜忽然又上前幾步。

  方容身後紛紛亮出武器,刀尖劍芒直指向前!兵戈聲不絕於耳!方容正想抬手示意不要輕舉妄動,只見屋頂上瞬間湧出無數人影!

  他們訓練有素,發出的聲息悄悄——

  只呼吸間,已經各個張弓搭箭,箭尖的銀芒在陽光下閃爍,亮得有些懾人!數道人影從屋檐下的窗內閃身而出,雙手各持北境細劍!

  這樣的配備,方容曾在儲煜身旁見過一兩個,是北王的禁衛。共三百三十三人。如今恐怕出動了半數之多。

  轉瞬間,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戰馬帶著躁意踏了踏蹄子,原地晃動兩下。

  儲煜道:“本王是不願見到血腥氣的,太粗魯。”他笑著:“安王爺,在這個地方,你最知道本王的為人,你該知道,本王一向喜歡你們中原的禮儀。今日過來,是期望能和平共處。”

  方容從身側拔出佩劍來,冷聲回道:“今天的事,本來與你無關。”

  儲煜又向前走兩步:“那又如何?”他伸出手來,朝著方容伸出手來:“只要你我聯手,天下就是你我的。”

  聞言。

  安西祥稍抬了抬頭,便沒了動靜。倒是他身後站著的女子忽然沖將出來,怒喊:“三王子,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難道你要反悔不成?!”

  儲煜瞬時皺起眉來,不耐煩的神色在臉上一閃而過,閉了閉眼才回首道:“公主,你可曾記得答應過小王的事?”

  他背對著大軍,方容無法看清他的表情,卻可以看清被他稱作公主的女子。

  倒是眼熟,竟然是之前見過的。竟然是之前御花園裡苛責宮女的宮妃。

  這位公主如今褪去宮裝,身著繁複錦衣,和今朝的衣飾打扮略有不同,朱唇半描,柳葉細眉,十分柔美。她仿佛無法拒絕儲煜,聽到對方的話後,怒氣漸淡,嘴上勉持倔強:“可你——”

  “公主,小王對你之事,定然刻在心上,難道公主——”

  他說到這聲音忽然減輕,方容一個字也聽不清了。卻也明白儲煜只不過是在利用這位公主罷了,可安西祥在其中又是什麼角色?甘願被一個棋子利用?做棋子的棋子,又有什麼意義。

  那兩人不知道在耳語些什麼,方容環顧四周,已發現不止三處可以藏軍的地方了,出口更是方便埋伏。如果硬拼下去,勝算預計不過三成。

  方容把一聲長嘆咽回去,問李叔:“儲煜說的公主,是什麼意思?聽上去可不是北朝的公主。”

  李叔道:“屬下方才也細細想過,此公主,若屬下猜得不錯,當是前朝餘孽。”他見方容對此沒反應,又繼續說:“先皇曾下令清掃,看來並未起效。”

  方容點了點頭。

  崔先生在一旁添了一句:“前朝四聖,青龍衛一脈藏匿極好,先皇未曾有機會將之趕盡殺絕。如今前朝公主出世,青龍衛絕不可能袖手旁觀。”

  “青龍衛?”方容反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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