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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金昭被點了穴道,躺在馬車上動彈不得,聞言又瞪了方容一眼,但他還能說話:“這次我又犯了哪條律法?”

  方容說:“污衊當朝王爺,罪當株連,不過王爺是個好心的王爺,就饒了罪人的九族。”

  蔣金昭一愣:“當朝王爺?你是朝廷中人?”

  方容指著自己的臉:“不像?”

  蔣金昭卻閉口不言,把眼睛也閉了起來,對方容的問話充耳不聞。

  方容又對他說了幾句話還是得不到回應,有些意外:“你對朝廷的人有什麼誤解嗎,一聽到我是朝廷的人就這麼大反應?”

  蔣金昭終於有了點反應,他不屑地哼了一聲。

  方容無比好奇,追問:“總是有原因的吧?”

  蔣金昭倏地睜眼看向方容:“我爹是蔣素雲,王爺應當認得他吧。”

  方容對江湖上的人不甚熟悉,可對於朝廷的人還是略有幾分了解的。

  蔣素雲是一個將軍的名字,但是已經戰死多年。方容皺起眉頭。他沒有見過這個將軍,只聽說驍勇善戰,一生都在馬上征戰四方,這樣的人,戰死沙場是最好的歸宿。

  可是沒聽說過這個將軍還留有一個兒子。

  蔣金昭說:“朝廷明知他被jian賊害死,卻從未為他找回公道!”

  蔣素雲戰死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也是他來到這裡之前發生的事。那時先帝還沒仙去,新帝還沒繼位,據說朝中黨派林立,著實亂的一塌糊塗,蔣素雲身為一個有實權的將軍,如果偏向了任何一方,被另一方謀害也是意料中事。

  方容說:“你怎麼知道他是被人害死的?”

  蔣金昭又閉上了眼睛:“我是從軍營出生的,從小也在軍營長大,隨著父親南征北戰。我不願同伴因為我的身份有所顧忌,十歲起,我逢人只說我是父親的親兵。”說到這,他露出一個寡淡的笑:“沒曾想,這卻救了我一命。”

  方容默然。好像他身邊的人都有一段悽慘的經歷。

  蔣金昭說:“我去小解回來。看到母兄橫死,父親被斬斷頭顱,他們全都看著我,”蔣金昭的眼瞼顫抖著,藏在眼瞼下的眼珠滾來滾去,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幕:“鮮血灑滿了營帳——”

  方容打斷他的回憶:“你知道兇手是誰嗎?”

  蔣金昭喘息一聲:“他們找了一個替罪羊,說他是敵軍的jian細。那個所謂的jian細從小和我一起長大,他殺的敵軍是我的雙倍,他明知我是誰,如果他真的是jian細,又怎麼可能不會殺我?”

  方容問:“後來呢?”

  蔣金昭說:“後來我傳信給京城的兵部尚書與太子太傅,他們與父親素來交好——”

  “他們早已過世了。”方容不得不打斷他:“且比你父親還要早上一些。”

  蔣金昭怔住了。

  方容說:“除他們以外,你還給誰寫過書信?”

  蔣金昭許久不曾回過神來:“他們早已過世了?”

  “這麼多年,你就是因為這個才隱居山林?”

  蔣金昭臉頰抽動幾下:“看來是我太可笑了。竟因為一時惱恨,錯失報仇的良機。我不知二位叔伯已過世,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楚文方伸手替他解開了穴道。

  方容說:“你想要去哪?”

  蔣金昭緩緩坐起身:“天下之大,無處為家,我,四處都想走一走。以往在虎峰寨,也見不到大好的河山。”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走吧。”方容提議:“我要去的一個地方,絕對能讓你一路欣賞好的河山。”

  蔣金昭也沒有再問其他,只回道:“好。”

  方容說:“如果我到了目的地,完成了我的心愿,我會安排人找出你的仇人,然後交給你處置;如果我到了目的地,可我沒有完成我的心愿,那我就帶你回到京城,幫你自己找出自己的仇人。”

  蔣金昭深深看了他一眼,還是只回答道:“好。”

  ☆、第32章追殺

  前往真言寺的馬車上又加了一個人和一張弓,速度卻絲毫沒有減退。

  方容曾問過尹千英:“你的那群手下跟著我們這麼跑,不會累嗎?”

  尹千英很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方容於是再也沒有問過這樣的問題。反正又特麼不是自己的人,累出屎也對他沒什麼損失。

  可能是拖這些人的福,一路走來風平浪靜,連個劫匪都沒遇見過。

  不過很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方容想。

  直到他們拐進一個岔道口。前面的路再也不像之前那樣寬闊,馬車勉強能筆直跑動,前行的速度稍弱下來。

  這周圍樹木林立。有風吹過,樹葉嘩嘩作響;細小的流水聲從遠處傳來,不知道是溪流還是湖泊——

  方容坐起來:“注意防範!”

  聞言,楚文方把馬鞭換到了左手,右手握起擱置一旁的劍,他單膝跪在車上,伏低姿態,隨時都能參加戰鬥!

  蔣金昭從美夢中驚醒,他掀開窗簾往外看了一眼,打個哈欠道:“急什麼,尹教主的數百高手還在呢,我們只管趕路就夠了。”

  尹千英看了他一眼。

  方容也看他。數百高手什麼的,他連影子都看不見,不知道蔣金昭究竟是眼力太好還是瞎猜的。不過看尹千英的反應,前者更有可能。

  蕭正說:“還是小心為上。”

  話落,馬車外傳來第一聲鐵器相撞的脆響。只有方容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掀開門帘看向楚文方,堪堪看到對方躍起的背影。

  蔣金昭反手抓起自己的弓箭,滿臉興奮之情,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咧嘴笑了,和剛才懶散的樣子完全相反。

  陸續又有幾聲沉悶地落地聲傳來,方容嘆了口氣:“非逼著我回京城嗎?”

  狗蛋卻問:“京城是什麼樣子?”

  這是從新平出發以來,狗蛋說的第一句話,蕭正猛地轉過臉來,又看向了方容。

  方容的反應倒沒有那麼大,他籠統的回說:“京城很繁華。你想吃的,想玩的,想穿的,京城全部都有。”

  狗蛋說:“那你為什麼不想回京城?”

  方容摸了摸他的腦袋:“因為我在京城待膩了。”

  狗蛋說:“那你又為什麼要回到京城?”

  方容失笑:“你怎麼那麼多為什麼。”

  狗蛋垂首:“我後悔離開家了。我想知道的,我不想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可我不想總是想著這些東西,所以就要知道別的東西。”

  蕭正放在膝上的拳頭鬆開來。

  這時,馬車頂忽然一震,楚文方的聲音響了起來:“情遠,極教之人與敵人已經交手,對手皆蒙面。”

  “對方有多少人?”

  “不足極教十之二三。”

  方容皺眉。

  即便如此,人數也不少了。前提是對方很有可能不知道極教的人跟了過來。

  楚文方從車頂下來,掀開門帘道:“他們武功太弱,根本不是極教眾人的對手。”

  “老虎不發威,當本王是病貓嗎?”方容笑了一聲:“還跑什麼,都給我一起上。我只要三個活口!”

  蔣金昭第一個沖了出去,他跳下馬車的瞬間連she三箭,在地上滾了一圈,躲在一棵樹後。方容給他買了一個最大容量的箭筒,他毫不吝嗇,she箭的速度非常快,且准。

  楚文方顧忌方容的安危,沒有再離開。

  馬車停了下來。

  刀劍的鏗鏘聲絡繹不絕。蕭正和尹千英對視一眼,同時she了出去。狗蛋臉上難得有了趣味,他左右抓了個空,就伸手順走了方容的佩劍。長劍出鞘的聲音出奇的悅耳,他嘿嘿一笑,從車窗飛身上了樹頂。

  不會輕功的方容用正常人的方式從馬車上跳下來。

  他站在原地,甚至看不見拼殺的人現在何處。

  楚文方問:“我們真的要回京城?”

  “怎麼?”方容看他。

  楚文方說:“只是,此地距京城或距真言寺一樣遠,若回京城,豈不前功盡棄?”

  “有時候就要學會放下。如果我們繼續往前走,不知道還要經歷多少次暗殺,極教又有多少高手拿來送死?難道我再帶著情報樓的人一起上路?”方容說:“文方記住,兩者交手,假如敵人不願意罷休,防守是沒有用的,你得打他,打到他服,打殘才好,打死最佳。”

  楚文方沉默不語。

  “不能對敵人太好,否則他會太驕傲。太驕傲我就不高興,因為他看起來會很欠揍。”方容的話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所以說,一開始就把他掐死在搖籃里,不讓他驕傲,我就不會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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