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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您的衣物。」

  又整這么正規?

  上次那一個個胸脯都快露出來的侍女就夠他受了,父皇還沒放棄?

  「殿下?」

  那女人見方故煬不語,不由得膽子大了幾分,抬眼看看旁邊面若冰霜的淮宵,也不介意,倒是嬌笑道:「奴婢見過淮宵公子。」

  身後的老管家靜靜注視著這一切,混沌的雙目似有了些光亮。

  方故煬擺了擺手,接過自己的衣物,朝她點了點頭。

  他一向不喜近身服侍,沐浴更衣以及起居都由自己或淮宵打點。

  他也沒多想,當著那女人的面,便摟過淮宵的肩膀,點點頭,「辛苦了。」

  身後老管家突然開口:「廚房為太子準備了夜宵,不如……」

  無奈,方故煬一路回來被自己妹妹塞了一肚子街邊小吃,現在正撐著,哪兒還吃得下什麼別的東西。

  強忍了想摸摸自己肚子的衝動,方故煬感到了老管家的咄咄逼人,臉色瞬間垮下來,道:「不用,已飽了。」

  老管家是看著這太子長大,已察覺出他的不悅,逆鱗誰也不敢去碰。

  他只得低下頭,說:「太子殿下,請您沐浴。」

  方故煬點點頭,冷著臉,大手一揮,步步穩健地向著府內寢殿走去,留下一襲暗紅隱沒於黑夜之中。

  身後淮宵熟練地接過侍女手中的油燈,不發一言,挑起來,跟在方故煬身後。

  進了寢殿那便是兩人的天地了,稀里糊塗在房內嬉鬧了些許時候,鬧得一身汗。

  淮宵被鬧得躺在桌案上,手裡握著一根沾了墨的毛筆,想往方故煬臉上畫,手卻被牢牢制住,動彈不得。

  最後忍不住使了壞,閉上眼做出一副無害的模樣,方故煬也是想伺機作案,壓著人一對皓腕想吻上去,被淮宵一毛筆抹在臉上。

  臉上被點了處墨的太子黑了臉,淮宵樂得出了薄薄一層汗。兩人鬧罷,又各自去沐浴。

  待太子更衣歸來,推開房門,便看到那人一身月白睡衣,髮髻已散,趴在桌上。

  雙眸緊閉,右手又握著那根毛筆,筆端水墨暈染透了宣紙。

  淮宵,又這麼毫無防備地睡著了。

  他如瀑的黑髮鋪散到後背,借著微弱的光,能看到他睡顏朦朧,眉目自成詩三百。

  加之四周安靜,甚至能聽到他有規律的淺淺呼吸聲。

  睫毛長長彎彎,動一下似乎就繚亂了這氛圍……

  他還是這樣,這麼多年了,別的再怎麼改,總歸是無法改變自己睡覺的樣子。

  方故煬有些緊張。

  他輕手輕腳走過去,拿走他握在手裡的筆插進雕花筆筒,把他的右臂抬起,搭上小腹。

  本來面無表情的太子殿下,做完這一切後,神色竟有稍許緩和。

  他輕輕的蹲下身子,用最小的力氣扣住淮宵的腳踝,慢慢脫掉鞋襪。

  面帶著自己都察覺不了的微笑,右手穿過人的頸後,左手穿過人膝後,一用力,將人抱了起來。

  還挺重。

  方故煬把人往懷中緊了緊,臉埋進他頸窩偷偷嗅了嗅。

  果真是睡著了比較乖。

  自己坐到自己那張拔步床上,把人箍在懷中抱緊,抬手輕輕地為他順背。

  這一順,倒是把一向淺眠的淮宵給徹底順醒了。

  迷糊間,睜開眼便見自己在太子懷中,下意猛推了一把卻又被一股狠力給摁了回去。

  「別亂動。」

  方故煬抱緊了他。

  淮宵愣了愣,隨即閉了眼,哼哼幾句,埋進他懷裡。

  「你就不怕嗎。」

  聞言,淮宵睜開一隻眼,微抬起一點,看他稜角堅毅的下巴。

  剛好看見太子吞咽,喉結滾動。

  像是明白了什麼,淮宵一樂,閉眼想繼續睡,但還是問了句:「怕什麼?」

  「沒什麼,睡吧。」

  淮宵感覺,禁錮著自己的人突然又收緊了懷抱,就像野獸突然又拉緊了捕獵的天羅地網。

  待到睡得渾身無力,淮宵一覺醒來,發覺竟已是日上三竿。

  迷糊間,他伸出左手一拍,身邊空空如也。

  他裹緊被褥,不管凌亂的黑髮搭在脖頸間不舒服,只顧著發呆,且貪婪地汲取著這張床上的氣息。

  直到傳來敲門聲,淮宵一下子才清醒過來,翻身下床,穿好鞋襪,站起身來。

  窗外暖陽洋洋灑灑,跌入到太子府庭院中,灑至太子寢殿內的書案之上。

  淮宵的手輕撫上去,竟然整個人有了幾分暖意。

  屋外侍女見是淮宵醒了,連忙端了一盤濕布杯盞上去,「淮宵殿下。」

  收拾過後,淮宵問她:「太子去了何處?」

  侍女答道:「回殿下,太子殿下進宮上朝。」

  淮宵點了點頭,「現在是午膳時間?」

  「是的,已備好午膳。太子殿下清晨吩咐不用叫殿下起床。」

  一怔愣間,不經意地,淮宵心中無論被觸及多少次也會引起一陣微微顫動。

  他點點頭,表面上依舊冷淡道:「我知道了。」

  大裕皇宮內,朝廷之上。

  衛驚鴻第一次上朝,天未過五更便被父親拎了起來,睡眼惺忪,站得越來越歪。

  被太子掐了一把之後,抖抖袖子,佯裝清醒,打量過四周。

  以袖掩口,他湊近太子殿下的耳朵,悄聲道:「皇上怎麼還沒來?」

  「不急。」

  依然萬事波瀾不驚的語氣,方故煬皺了皺眉,心下算了算,「從五更天到現在已數時辰,眾朝臣都有些等急了。恐怕是有什麼要事給耽擱了。」

  「正午了,好餓……」

  常盡站在太子左後方,伸出手摸摸肚子,本想偷偷伸個懶腰,不料手被太子逮住。

  「你還有沒有點規矩,」

  一向如一座冰雕一般站在原地的方故煬咳嗽了幾聲提醒他,看著他的威風鎧甲,冷聲道:「穿著這身累贅就別亂動。」

  他生怕常盡動作大了,甩來甩去那身玄甲會扎到那些老傢伙。

  「你別跟個刺蝟似的。」

  衛驚鴻說完不免笑了起來。

  常盡挺不屑笑著白了他一眼:「那你就穿著你那身綠袍子。」

  衛驚鴻臉上笑意漸濃:「綠袍子也比刺蝟套強。」

  「我的能扎人。」

  「我的能把你罩住。」

  「看劍。」

  「金剛罩。」

  方故煬無奈又想笑,朝周圍忍不住笑的人看了幾眼,後者瞬間凝了笑容在臉上。

  他伸手擋住二人,「行了,別鬧了,都在看你倆。」

  他親手把倆小孩兒給摁進文武眾臣的隊伍里,默默從背後伸出手來,一人一拳頭,「記住了,上朝的時候少說點話,言多必失,要說就上諫。」

  「收到。」

  「得令!」

  遠處傳來敲鑼的聲音,「皇上駕到——」

  文武百官不約而同看了被扶著走出來坐到龍椅上的人,連忙拱手作揖,跪了一片。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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