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她知道自己一直在他們跟前晃悠是不會知道真正的原因的,所以尋了個由頭出門,然後又悄悄地從後門溜了回來。果不其然,她一走裡面的氣氛就全然變了樣。

  “林姑娘真是一飛沖天,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皇子殿下以前可從來沒招人侍過寢啊,她是頭一個!往後可要和她打好關係,要是成了當家主母,咱也跟著沾沾光。”

  “可殿下今年才十歲……”

  “那畢竟是皇家子孫,興許和尋常人家的孩子不一樣。咱家九歲進的宮,嘿嘿,十歲什麼樣子還真不知道。”

  “別忘了她始終是個孤星,孤星間的戀愛都被禁止,更別說是皇族和孤星了,等著吧,她很快就會被內閣發現處死的。”這是月奴充滿諷刺的聲音。

  其他人的七嘴八舌立刻就消失了,過了一會兒,花奴打圓場似的說了一句:

  “這些話不要給林姑娘聽到,咱們是下人,殿下親口說了見她如見殿下,少不得要恭敬一些,否則吃虧的是自己,都散了吧,還有活要干呢。”

  聽牆腳的林箋總算明白了么蛾子是怎麼出來的了,在古代的名譽一文不值,如果這個流言對她有利的話,就任由它發展下去吧,不過內閣那邊,的確要上點心,自己今晚吹個枕邊風叫小皇子注意一下。

  想了想,這個點,趙清閣應該在外邊巡邏吧,出去“偶遇”一下,順便道個歉好了。

  大老遠,趙清閣就看到樹上坐著的人了,她眯了眯眼睛,換上一副曖昧的表情:“林姑娘好早,昨夜睡得可好?”

  林箋:“……”

  怎麼感覺全世界都知道了這件事?!

  薄珏:小林子,聽說你昨晚侍寢了啊,全皇宮都知道了。

  洛珂:我好綠我好綠我好綠綠綠綠綠

  第206章 昏君

  “挺好啊,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皇子不早朝。”林箋在熟人面前也慣會是不要什麼臉的,反正她現在也沒臉見人了,還不如破罐子破摔。

  果不其然趙清閣淡淡評價道:“不要臉,人家皇子才十歲,老糙吃嫩牛。”

  “你說清楚了,誰是糙誰是牛?”

  “你不是冬天山坡陰面長著的枯黃的野糙,小皇子是風華正茂不小心迷途摔進你那片荒糙叢生的小牛犢子,可憐。”趙清閣朝身邊好奇走過的孤星們揮了揮手,“你們先走。”

  林箋從樹上跳下來,穩穩噹噹地落在了地面上。

  趙清閣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遍,道:“唷,身體不錯,看起來比以前強健很多啊。”

  “是比以前好很多,腰不疼了,氣不喘了,一口氣能上樹。”林箋猜測大約是因為進行了基因移植的原因,這算是帶來的唯一的一點好處了。

  “打一架啊?”

  “好啊。”林箋一臉的躍躍欲試。

  趙清閣不屑地勾起唇角,隨便找了塊空地擺上場子,“你先出手。”

  “為什麼?你要後發制人嗎?”

  “不,我一出手你就沒有出手的機會了,大家朋友一場,總要給你留一點面子。”

  “少小看人了。”林箋道,“看我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她發了狠地衝上去,左手出拳,左手被擒住,右手出拳,右手被按了麻筋,兩條腿還沒來得及踢出來就被趙清閣抓住兩隻手,將人倒拎了起來,在空中做起了圓周運動。

  趙清閣將她掄了幾圈,覺得自己氣消得差不多了,把人放了下來,一派閒適地抱臂往樹幹上一倚:“來找我什麼事?”

  林箋屁顛屁顛地湊上去,很嚴肅的低聲說:“首先,我要鄭重地跟你道個歉,前幾天沒認出來你,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重色輕友。”趕在趙清閣因為她舊事重提面露不悅之前,林箋趕緊說起了正事,“還有我發現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雖然我恢復了原本的記憶和意識,但是身體內的自己應該不完全是我自己了,有一部分意識在主導我必須聽皇子的話,而且那一部分意識在一般情況下是可以凌駕於我本人意志之上的。計劃有變,我們要趁著兵變前的這幾……這段時間給他重新塑造三觀,讓皇子徹底變成我們的人。”

  “你笑得一臉yín盪。”

  “那個咱先不提,先定個計劃——你說什麼!”林箋炸了,“我好心好意跑過來找你,不就是一不小心沒想起來你嗎?至於嗎至於嗎?至於拽著我不放麼?下次把你弄失憶,那不一樣只記得你老婆,哪記得我姓林的是何許人物!”

  “對啊。”

  林箋五官都氣得快從臉上飛出去:“你都覺得我說的對了你幹嘛還生我氣?!!!”

  “我又沒失憶。”

  “你!”

  趙清閣看她氣鼓鼓地瞪眼睛,總算是舒坦了,吐出一口濁氣,笑道:“扯平了,不過現在談不了正事,人多眼雜,薄珏也不在,晚上子時過後,老地方見。”

  她歪了歪頭,促狹道:“今晚殿下還要你侍寢嗎?”

  “侍你個頭,快滾吧你。”

  林箋一腳踹了個空,趙清閣眨眼睛便移到了一丈之外,隨意擺了擺手,追上了折進拐角不見的孤星隊伍。

  小皇子起了個大早去給父皇請安,卯時初,他就候在了皇帝寢宮門外,早上露氣未散,很是有些寒意,貼心的宮女給他在披風外面又披上了一件厚氅,往他手裡塞了暖手的小爐。

  “越貴妃侍寢,陛下昨夜子時才睡下。”宮奴低聲道。

  “本宮知道了,讓父皇多睡一會兒吧,多等一會兒,不礙事的。”小皇子道,“本宮有侍從陪著便是了,你們去裡邊候著,等父皇醒了再叫本宮。”

  “是。”

  宮奴將木門輕輕合上,關上門fèng的最後一刻瞧見皇子殿下跺了跺腳,把厚氅拉緊了一點。心裡長嘆一聲,宮裡只有皇子殿下一個皇嗣,正是因為子嗣單薄,陛下才在二十八歲高齡還不遺餘力地想再生個皇子出來,這些日子聽說越貴妃在哪兒得了個偏方,正與陛下試驗呢,已經連著四五日延遲早朝了。

  小皇子照舊每日這個時辰來請安,他也勸過好幾次了,請他遲一會兒來,或者不必過來,陛下也親口說過最近可免去請安,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恪守陳規。總之瞧他小臉凍得通紅,怪心疼的,本來身體就不好,再這麼一折騰,非病了不可。

  心下正想著,裡面就有了動靜,先是帶著鼻音的一聲嬌滴滴的“陛下”,準是那越貴妃醒過來又開始作妖了,再就是窸窸窣窣的衣衫揉動的聲音,伴隨著幾聲軟軟的呻吟,宮奴是早就淨了身的,都覺得喉頭一緊,更遑論裡頭的陛下了,果不其然皇帝胡亂在床頭抓了一把,摸出一個小木盒,打開,撿起一粒黑色藥丸吃了,吭哧吭哧地賣力耕耘起來。

  越貴妃叫得更媚更誇張了。

  門外候著的小皇子低眉斂目,一臉平靜。過了一會兒,裡面還沒消停,他把自己手上的鎏金小爐遞給身邊兩個侍從,“還得一陣子,你們也暖和一會兒。”

  兩個侍從也不多話,拿過來就握在手上,看來是習慣了的。

  等到裡面宣召,小皇子才輕輕嘆了口氣,提袍抬腳,步履輕盈地走了進去,及至床前,俯身便拜:“皇兒給父皇請安,給貴妃娘娘請安。”

  皇帝吃了藥,泄過身以後精神萎靡,眼底烏黑一片,更是見證了這些日子以來的荒唐無度,見到他最寵愛的皇兒勉力打起了一點精神,道:“皇兒,來,到朕身邊來。”

  小皇子強忍著不斷鑽進鼻腔里的異味,慢慢上前,垂首道:“父皇。”

  “近來身體可好?”

  您昨天已經問過了,小皇子心說,但他嘴上還是甜甜道:“好多了,都沒有生過病,我昨天又去放風箏了。”

  “等父皇給你添了個弟弟,父皇就親自帶你去放風箏,好不好?”

  小皇子點點頭:“好,孩兒等著父皇。”

  越貴妃適時地插上一句,和善地問道:“殿下喜不喜歡弟弟啊?”

  “喜歡。”

  皇帝摸了摸皇子的小手,才發現他手心冰涼,憐惜道:“朕不是與你說過,最近天寒,不必這麼早過來請安嗎?吳高——”

  宮奴伏地跪倒,戰戰兢兢道:“奴才在。”

  “不是叮囑過你,叫你勸殿下回去麼?不長記性的狗奴才!”

  宮奴的額頭貼在了冰涼的地上:“奴才該死。”

  小皇子上前把宮奴扶起來,轉頭面對皇帝:“是孩兒執意要見父皇的,父皇政事繁忙,只有早晨這一會兒能見到,孩兒若是不來,今夜便不能安眠了。”

  皇帝給他這一番話說得又是開心又是慚愧,他還當自己的兒子什麼事都不知道,以為他天天都在忙政事。一個父親的本能總是驅使他在孩子面前扮演一個強大認真的人,於是皇帝不動聲色地拂開了越貴妃伸進他褻褲中的手,兩腳踩進床頭的靴中。

  “來人,伺候朕梳洗,準備上朝。”

  越貴妃恨得咬緊了牙。

  小皇子連忙躬身行了個禮:“國事重要,那兒臣就不打擾父皇了。”

  “用過早膳了嗎?”

  “用過了。”

  “好,皇兒先回宮吧,對了,太傅教習的內容還跟得上嗎?”

  “太傅學識淵博,深入而淺出,兒臣雖駑鈍,倒還跟得上。”

  “那就好,下朝之後,朕去趟東宮檢查你的功課,看看太傅有沒有把你教好。”

  “兒臣恭候父皇。”小皇子倒退著走了幾步,轉身,走了出去。

  他來的時候晨光熹微,走的時候已日上竿頭,東南一角的宅院正好掛了一盞日輪,但是只有黃色的光暈,尚不能讓人感覺到暖意,有點後悔沒有把剛才那件厚氅穿出來了。

  現在都是辰時了,朝中的大臣從寅時末,等到辰時末,整整兩個時辰,怕是政事都能商議完幾輪了,現如今只能荒廢在那裡,自己年歲太小,父皇又恩寵有加,遲遲不讓他上朝聽政,否則也可以多分擔一些。還有那個越貴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妖言惑眾,哪裡能生出蛋來,他們天宿人是被詛咒的民族,向來人丁單薄,若是一紙秘方可以解決,也未免太過兒戲,偏偏父皇卻深信不疑。

  小皇子一個頭被煩成兩個大。離自己的宮門越近,情緒就逐漸表現在臉上,等完全到了自己的地域範圍,整個少年老成的氣質就完全變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