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0章 無用「萌」之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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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回來,四年過去,除去多了一層身份,穆司爵還真是一點沒變。

  尤其是哄人這一方面——他還是像四年前一樣一竅不通。

  許佑寧決定給他指條明路:「你明明可以騙我,說你之所以放棄轟炸康瑞城的飛機,完全是考慮到我的感受。」

  穆司爵不解地蹙了蹙眉:「騙你有什麼好處?」

  「我會被感動啊!」

  許佑寧的潛台詞是:一旦被感動,她補償穆司爵的想法就會更加堅決。

  感動她,對穆司爵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許佑寧生怕穆司爵領會不到她的意思,用目光瘋狂暗示。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穆司爵忽略了她所有的暗示信息,風輕雲淡地說:「你想被感動?很簡單……」

  不管他接下來要說什麼,都跟許佑寧的意思風馬牛不相及。

  許佑寧絕望地打斷穆司爵的話:「這個話題到此結束。」

  「……」穆司爵雖然莫名其妙,但沒有強行繼續這個話題。

  許佑寧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沐沐身上。

  算起來,沐沐已經九歲了。

  但是,許佑寧能想起來的,只有他四五歲的模樣。

  許佑寧摸了摸念念的臉,說:「你們認識沐沐的時候,他就像念念這麼大。」

  穆司爵還記得他第一次和沐沐見面的場景——小鬼太可愛,以至於沒有人願意相信他是康瑞城的兒子,也沒有人希望他是康瑞城的兒子。

  這四年間,他偶爾也會想起,小鬼怎麼樣了?

  「別想了。」穆司爵攥住許佑寧的手,「早點休息。」

  許佑寧心裡也很清楚,想再多都是枉然。

  不管康瑞城是訓練了沐沐,還是突然懂得了該如何當一個父親,讓沐沐自由選擇自己的生活,都是木已成舟的事情。她不可能逆轉時光去改變事情的軌跡,讓康瑞城的選擇向她理想的方向偏移。

  她只能期望,沐沐始終保持善良的本性。

  穆司爵見許佑寧出神,威脅她:「你不睡,我只有想辦法讓你睡了。」

  許佑寧回過神,好奇地問:「你有什麼辦法?」

  穆司爵勾了勾唇角:「你不是很清楚嗎?」

  他的語氣和神色,都充滿了暗示。

  四年前的一些事情,如潮水般湧入許佑寧的腦海。

  許佑寧秒懂,「咳」了聲,裝出不懂並且不怕的樣子,緩緩閉上眼睛。

  穆司爵的唇角勾出一個滿意的弧度,正要睡下,許佑寧卻又睜開眼睛,對他說:「晚安。明天見。」

  「晚安。」穆司爵唇角的弧度隨著接下來要說的話變大,「明天見。」

  許佑寧笑了笑,這才閉上眼睛安心地睡去。

  她剛醒來,體力恢復得不是很好,下午全靠興奮在支撐,這會兒放鬆下來準備入睡,轉眼就睡著了。

  穆司爵還在回味著「明天見」三個字。

  他第一次知道,這三個字原來如此美好,並且充滿了希望。

  從今天開始,每一個明天,他們都會見面。

  從今天開始,他們可以每天互道早安、晚安,然後相伴而眠。

  原來,最日常最平淡的事情,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他差點失去這種平淡的幸福。

  還好,許佑寧醒過來了,她又回來了。

  穆司爵閉上眼睛,陷入熟睡。

  四年來,他第一次睡得這麼沉、這麼好。

  遠在幾十公里開外的陸家,陸薄言和蘇簡安也在試圖哄兩個小傢伙睡覺。

  兩個小傢伙從醫院回來,睡了一個午覺,醒來後跟諾諾一起上了兩節外語課,課程結束後就是他們的自由玩耍時間。

  三個小傢伙很興奮,一起玩到

  一個小時前才分開。

  洗完澡,蘇簡安尋思著兩個小傢伙怎麼都應該困了,想哄著他們睡覺,但是他們興奮的程度,遠遠超出她和陸薄言的想像。

  相宜完全沒有睡意,拉著蘇簡安問:「媽媽,你覺得念念和佑寧阿姨他們睡了嗎?」

  蘇簡安煞有介事地看了看時間,很「認真」地想了想,說:「肯定已經睡了!因為時間不早了,而且,念念明天還要上幼兒園呢。」

  她暗示層次這麼豐富,小姑娘肯定聽懂了吧?

  然而,事實是——

  小姑娘直接忽略了蘇簡安的暗示,無比失望地「啊」了一聲,說:「我還想給佑寧阿姨打電話呢……」

  蘇簡安很理解許佑寧醒來,兩個小傢伙興奮的心情,答應明天去接他們放學,帶他們去看許佑寧。

  「好!」西遇第一個答應,朝著蘇簡安伸出手,「媽媽,拉鉤。」

  相宜也伸出手,用小奶音說:「媽媽,我們拉鉤鉤。」

  蘇簡安毫無招架之力,和兩個小傢伙拉鉤,哄著他們睡覺,不忘暗示陸薄言幫一下忙。

  兩個小傢伙長大了,她一個人對付不了他們。

  陸薄言還沒來得及出手,相宜就一臉誠懇的說:「爸爸媽媽,我還不困!」

  蘇簡安看向西遇,暗示西遇幫忙哄哄妹妹。

  有些事情蘇簡安和陸薄言出馬沒用的時候,西遇來哄相宜往往有奇效。

  然而,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西遇和相宜是同一個戰壕的戰友。

  一迎上蘇簡安的目光,西遇就說:「媽媽,我也不困。」

  蘇簡安差點陷入絕望,這時,陸薄言終於出手了。

  陸薄言不由分說地把相宜塞進被窩裡,說:「不困也要睡覺。明天要早起去學校。」

  相宜在被窩裡掙扎,試圖用撒嬌讓陸薄言改變主意:「爸爸……」

  「乖。」陸薄言親了親小姑娘的額頭,「睡覺。」

  小姑娘一下子乖順了,眨眨眼睛:「好吧。爸爸媽媽晚安,哥哥晚安。」說完乖乖閉上眼睛。

  她只是很興奮不想睡,並不是不困。一閉上眼睛,瞌睡蟲隨之襲來,幾乎是秒睡。

  搞定相宜,陸薄言和蘇簡安同時看向西遇——

  西遇知道事情沒有迴旋的餘地了,自動自發鑽進被窩:「爸爸媽媽晚安。」

  蘇簡安笑了笑,替小傢伙掖了掖被子,直到小傢伙睡著才和陸薄言回房間。

  別說兩個小傢伙興奮,其實,他們也沒有睡意。

  兩個人很有默契,決定去樓下開一瓶酒。

  陸薄言去拿酒,蘇簡安從架子上取下兩個高腳杯。

  晶瑩剔透的杯子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慶祝的聲音。

  蘇簡安呷了口紅酒,看著落地窗外的夜色,說:「我以前不喜歡夏天。但是現在,我覺得我改變想法了。」

  萬物在春天煥發出新的生機,在夏天綻放出最強的生命力。

  連許佑寧也遵循了這個規律。

  以後,她有什麼理由不喜歡活力四射的夏天呢?

  陸薄言偏過頭,看著蘇簡安那雙漂亮的桃花眸,說:「有一件事,我們擱置了四年。」

  許佑寧思來想去,毫無頭緒,只好問:「什麼事啊?」

  她好像沒有這麼嚴重的拖延症啊……

  陸薄言說:「我們的婚禮。」

  蘇簡安愣了愣才反應過來。

  她和陸薄言的婚禮計劃,擱淺不止一次了。

  第一次是因為誤會和意外。第二次是因為她懷孕了,兩個小傢伙出生,再加上穆司爵和許佑寧的事情,他們遲遲沒有辦婚禮。

  再後來,許佑寧陷入昏迷,蘇簡安嘗試著轉換行業,忙得馬不停蹄。

  補辦婚禮什麼的,早就在繁忙的工作和日常的瑣碎中,被蘇簡安拋到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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