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4章 要穆司爵陪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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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簡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這句話。

  為了安慰陸薄言,還是……她真的相信穆司爵?

  應該是後者吧。

  畢竟,用蕭芸芸的話來說,穆司爵可是個千年難得一見的大變aa態。

  當然,這裡指的是不是穆司爵在某些方面的「癖好」,而是他的綜合實力。

  且不說穆司爵的實力,就說許佑寧對他的影響力。

  許佑寧對他那麼重要,只要許佑寧還在康瑞城手裡,穆司爵就一定不會讓自己出事。

  他不會讓許佑寧永遠呆在龍潭虎穴,他還要救許佑寧。

  蘇簡安安慰自己,穆司爵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回來,然後想辦法把許佑寧也接回來。

  這樣,他們這些人就完整了。

  這麼安慰著自己,蘇簡安的呼吸都放鬆了不少。

  安靜中,不知道過了多久,陸薄言的手機響起來,耳熟能詳的鈴聲,打破書房的安靜。

  蘇簡安就像聽到什麼指令一般,纖瘦的身體瞬間繃直,目光熱切的盯著陸薄言的手機:「是不是司爵?」

  陸薄言拿起手機,直接接通電話。

  打來電話的人是阿光。

  阿光的聲音還算平靜,說:「陸先生,我和七哥已經在山頂了。」

  陸薄言幾乎是下意識的問:「司爵怎麼樣?」

  陸薄言的聲音繃得很緊,乍一聽是正常的,但是仔細聽,不難聽出他聲音里的擔心。

  「七哥受了點小傷,在手臂上,不過沒什麼大礙,你不用擔心。現在,七哥已經去參加會所里舉辦的酒會了。」頓了頓,阿光又說,「陸先生,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七哥沒事了。」

  「我知道了。」陸薄言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阿光,謝謝你。」

  阿光笑了笑:「陸先生,不客氣。再說了,是我謝你才對。」

  如果不是陸薄言及時調來山頂的人,他和穆司爵,可能要費更大力氣才能脫身。

  穆司爵要受的,也絕不僅僅是輕微的擦傷。

  陸薄言沒再說什麼,掛了電話,轉頭看向蘇簡安,說:「沒事了。」

  蘇簡安還是不放心,追著問:「司爵現在哪裡?」

  「他已經在山頂了。」陸薄言撫了撫蘇簡安的手臂,「簡安,他現在很安全。」

  「那就好。」蘇簡安長長地鬆了口氣,「只要司爵沒事就好……」

  陸薄言拉著蘇簡安起身:「我們也回房間休息吧。」

  「等一下。」蘇簡安拉住陸薄言,定定的看著他,「媽媽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陸薄言沉吟了片刻,還是說,「簡安,媽媽不會跟我們住在一起。」

  蘇簡安不死心的追問:「永遠不會嗎?你確定嗎?」

  陸薄言半秒鐘猶豫都沒有,直接而又肯定的點點頭:「我確定,永遠不會。」

  「……」

  蘇簡安一下子頹了。

  其實,她大概知道原因。

  唐玉蘭忘不了陸爸爸,所以,她永遠不會離開紫荊御園。

  因為那是她和陸爸爸共同生活了許多年的地方。

  其實,小洋房裡的很多家具都已經舊了,被歲月賦予了深深的痕跡,老太太卻從來不同意更換。

  因為那些都是她和丈夫在結婚前一件一件親手挑選的,有著獨屬於他們的記憶。

  蘇簡安看著陸薄言,由衷說:「爸爸和媽媽年輕的時候,感情一定很好。」

  陸薄言的思緒隨著蘇簡安的話,回到了兒時——

  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父親和唐玉蘭已經不把他當孩子看,只要是和他有關的事情,他們都會事先徵詢他的意見。

  父親說過——「薄言,你是一個獨立的存在,你當然有自主選擇權。只要你的選擇是對的,爸爸媽媽永遠尊重你的選擇。」

  父母尊重他,也十分尊重對方。

  在他的印象中,父親雖然是個言辭犀利的律師,可是離開事務所和法院後,父親是十分溫文爾雅。

  年輕時的唐玉蘭也十分溫柔大方,總是笑呵呵的,讓人遠遠一看就覺得如沐春風。

  雙方性格使然,父親和唐玉蘭的日常溫馨而又平和,時常充斥著笑聲。

  正是這個原因,小時候,陸薄言看見在路邊爭吵的大人,根本無法他們為什麼要用爭吵來解決問題。

  因為他家裡的兩個大人從來不會爭吵,遑論動粗。

  現在想想,蘇簡安說對了,父親和唐玉蘭的感情確實很好。

  陸薄言微微揚了揚唇角,給了蘇簡安一個肯定的答案:「的確是。」

  蘇簡安十歲那年就認識唐玉蘭,後來過了十多年,才又一次和唐玉蘭重逢。

  重逢之後的第一眼,她就覺得唐玉蘭變了,但具體是哪裡,她又說不出來。

  直到和陸薄言結婚後,蘇簡安才反應過來,老太太不是變了,只是氣質中多了一抹淡然。

  那種淡然,老太太是在失去丈夫之後才慢慢養成的吧。

  先是失去最愛的人,接著遭遇生命威脅,但是,老太太還是順利度過了那段時光,樂觀的生活到今天。

  有過那樣的經歷,又獨自生活這麼多年,老太太應該什麼都看淡了吧。

  既然這樣,蘇簡安覺得,她可以放心讓老太太一個人生活下去。

  蘇簡安放下心底的不安和執著,挽住陸薄言的手:「好吧,我們回房間。」

  穆司爵已經沒事,陸薄言也沒什麼好擔心了,「嗯」了聲,帶著蘇簡安走出書房,回臥室。

  入夜後,新年的氣氛更加濃烈,整座城市燈火璀璨,煙花一朵朵地在空中綻放,有一種繁盛的美麗,看起來十分寧靜安詳。

  唯獨老城區的康家是個例外。

  康瑞城安排今天圍攻穆司爵的行動,有兩個目的。

  要麼消滅穆司爵這個肉中刺,要麼確定許佑寧的身份。

  他籌集了最大火力,想打穆司爵一個措手不及,保證最大機率可以殺死穆司爵。

  如果穆司爵沒死的話,多半是許佑寧泄露了他的計劃,也就是說,許佑寧確實是回來反臥底的。

  行動之前,康瑞城已經篤定,無論如何,今天晚上一定會有所收穫。

  他沒想到的是,精心策劃一場,竟然只是換不來一個明確的結果。

  吃過晚飯後,康瑞城在院子裡陪著沐沐放煙花,東子行色匆匆的闖進來,聲音透著無法掩飾的急促和焦灼:「城哥!」

  康瑞城放下煙花,給了東子一個跟他走的眼色。

  東子這才注意到許佑寧和沐沐就在一旁,點點頭,跟著康瑞城進了老宅。

  背過身的那一剎那,康瑞城的神色瞬間變得陰沉而又冷鷙。

  東子這麼匆忙,帶回來的多半不是什麼好消息。

  可是,他明明派了足夠的人手和火力。

  穆司爵竟然還是脫身了?

  進了書房,康瑞城轉過身,陰陰沉沉的盯著東子:「怎麼回事?」

  「城哥……」東子的聲音有些虛,「本來,我們的人至少可以傷到穆司爵的。可是,山頂上來了支援,我發現沒有機會,就讓我們的人撤了。否則,我們會有更大的傷亡。」

  「砰!」

  康瑞城一個拳頭砸到桌子上。

  他咬著牙開口,聲音仿佛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透著一股森森的冷狠:「怎麼回事,穆司爵是不是早有防備?!」

  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穆司爵其實早就知情。

  否則,穆司爵怎麼可能從他的布局中逃脫?

  阿光搖搖頭,否認道:「城哥,我們確實打了穆司爵一個措手不及。剛開始的時候,穆司爵十分狼狽。可是他的反應太快了,帶著手下跳車,我們的炸彈也傷不到他。接下來,他又借著夜色的掩護狙擊我們,基本彈無虛發,我們卻沒辦法發現他在哪裡……」

  說著說著,阿光也發現了穆司爵的逆天,已經不敢再說下去。

  康瑞城沉聲命令:「繼續說!」

  「後來沒過多久,山頂上的支援就趕到了,他們是坐著直升飛機來的,我們根本應付不了。」頓了頓,阿光才說出重點,「城哥,穆司爵在g市那麼多年,多少人想要他的性命,都沒有成功。我們的行動失敗,其實……也不難理解。」

  言下之意,穆司爵這麼多年以來,都是用實力說話的,他們想用這種方法滅掉穆司爵,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們的失敗,完全在情理之中。

  這話勢必會冒犯康瑞城,但是,阿光必須說出實話。

  否則,康瑞城一定追究這次失敗的責任,底下的人一定會受到責罰。

  關鍵是,錯並不完全在他們身上,根本就是康瑞城太急進了。

  「夠了!」康瑞城喝住阿光,冷聲問,「穆司爵走的時候怎麼樣?」

  「我確定有一枚子彈擊中了他。但是,他的傷勢究竟怎麼樣……我也不清楚。」阿光低下頭,「城哥,對不起。」

  康瑞城揮了揮手:「沒你的事了,走吧!」

  阿光點點頭:「是!」

  客廳里只剩下康瑞城一個人,他站了許久,緊握的拳頭才緩緩鬆開,臉上的線條也終於不再繃得那麼厲害。

  穆司爵確實沒有任何防備,也就是說,許佑寧沒有把消息泄露出去。

  或者說,許佑寧根本不會把消息泄露出去。

  再換一種說法就是,許佑寧確實一心向著他,而不是回來反臥底的,他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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