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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很大的獸皮蓋在她身上,難怪如此溫暖,只是……這顯然是沒有經過鞣製的原始皮革,一股濃濃的臭味。
陶蔚把獸皮往下拉了點, 山洞裡有些靜悄悄的,竟然只剩她和芭雅兩人。
看芭雅在旁邊打盹,雖然臉色不太好但看上去並沒有被為難。
腳下是已經燃盡的火堆, 陶蔚還發現了被火焰卷得黑糊糊的烤肉, 早已經冷卻。
她扛起獸皮站起來, 龐大的面積非要使出大力氣不可。
雖說獸皮粗糙並且發臭, 但現在能有個取暖的東西就不錯了, 她帶著獸皮去山洞外面看看。
那些赤伮族人就這麼放心把她們丟這裡?
時間已經過去一天兩夜,赤伮族把她們帶到這個山洞, 似乎沒有換地方的打算,也不知距離諾亞有多遠。
陶蔚的嗓子乾澀沙啞,她很想喝水,一出洞口,便看到金毛蹲在一塊石頭上。
聽見動靜它回過頭來, 淺灰色的眼睛看著她。
“哈……”它打招呼一樣, 湊上前來。
陶蔚後退兩步, 聲音低啞而堅決:“別過來。”
金毛抓耳撓腮的, 真的停住腳步,它越來越聰明了,能明白這種抗拒。
陶蔚深深的看它一眼,繞過往小溪流走去。她需要喝水,順便再嚼些魚腥草。
身體依然沉重,那是病菌還在,但好歹有了獸皮取暖,她會好起來的,然後伺機而動。
沒有人阻止她,金毛亦步亦趨的跟隨左右,它很想靠近但又有所顧忌的模樣,讓陶蔚拿捏住了。
一個能讀懂他人情緒的赤伮族人,若不是處於這種境地,也許陶蔚會覺得有點意思。
目前來看只有金毛一個例外,其它赤伮族人依然跟野獸無異,它們捕獵進食、打盹爭吵,從不跟族人做任何交流。
金毛對陶蔚之前半死不活的樣子心有餘悸,它自發的給她帶來木柴和肉食,在她需要用水的時候跟著去溪邊。
芭雅對此非常驚訝:“它、它在把你當成雌性看待……”
據她所知的零星傳言中,有的雌性被擄會被充當雌獸使用,但是這個過程中不敢保證你不會被吃掉。
因為赤伮族人喜食生肉,對任何會動的都無差別痛下殺手。
它們沒有人性,面對自己同族依然如此,但是現在金毛居然對她們做出了優待!
如同一個獸人對待雌性那般,芭雅怎能不吃驚,她在山洞無人的情況下,偷偷問陶蔚,是不是逃走的機率變大了。
原本已經絕望的雙眼,重新亮起光芒。
陶蔚只讓她稍安勿躁,這其實是一種安撫。
哪怕金毛很聰明,給了她們喘息的時間,但她心底依然清楚:逃脫的機會很渺茫。
她不知道伊爾薩斯現在何處,諾亞的獸人們又做了哪種應對,在這個林子裡,要與這麼多赤伮族人為敵,上天真的會眷顧她嗎?
憑藉著想要儘快康復的決心,陶蔚每天喝冷水吃烤肉,夜晚捂著發臭的獸皮,病了兩三日,身體居然熬過去了。
在這樣的條件下,不得不說令人慶幸。
從被擄出來算起,已經過去五天,她們仗著金毛的庇護,有食物和水源,那些企圖施暴的赤伮族人不敢上前。
芭雅卻越來越沉默了,時間拖得越久,人的心理防線越弱,很容易就被絕望一點一點吞食。
陶蔚看著彼此蓬頭垢面的模樣,就好像在角落裡等待長蘑菇的爛木頭。
“芭雅,我們在山洞幾天了。”陶蔚故意如此問道。
芭雅輕輕動了動,她手臂的傷口沒有得到處理,幸虧天氣涼了,沒有腐爛化膿。“五天。”
陶蔚用獸皮一起包住她,“我們一直沒有動身,救援的人一定越來越近了。”
“會嗎?他們會找到我們嗎!”芭雅的聲音帶著渴求,她希望聽到肯定的回答。
“當然會。”陶蔚的語氣不疾不徐,她把烤肉塞到芭雅手中:“多吃點。”
機會總是稍縱即逝,她們想要逃離,就要時刻做好準備。
在部落嘗過各種酸甜苦辣的美食之後,這樣沒有任何味道的烤肉自然難以下咽,但陶蔚每一餐都會吃三大塊以上。
略為沉默的午飯過後,兩人再次小心翼翼的來到溪邊。
金毛一直全程緊跟,加上她們一直沒有逃跑的意思,所以某種程度來說還有點自由。
赤伮族人就在山洞周邊的林子裡活動,哪怕她們長了四條腿狂奔,也很難逃出這個範圍。
陶蔚帶著芭雅在溪水邊上磨磨蹭蹭,她們不敢洗澡,萬一激起金毛那就糟了。
“今天我們往下遊走走。”陶蔚隨手捏著一塊尖利的石頭,是這幾天養成的習慣。
岸邊的植被茂密,長著成片綿軟的雜草,在這她找到了治療感冒的魚腥草,還有替芭雅暫時處理傷口加速癒合的草藥。
從前天開始,她感覺身體稍微輕鬆了些,就帶著芭雅佯裝散步往水源上流走了一段。
直到金毛不耐煩的阻止,她們才乖乖回到山洞。
她想找的是暈暈果,紫黑色的小果實,效力驚人,若是能把赤伮族人給全撂倒了,逃出去的機率大大增加。
金毛每日給她們投餵的獵物大小不一,但數量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