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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燿玉看著他,笑而不語。

  那有些熟悉的笑容,讓他心生不祥預感,不由得後退幾步。“呃,那個——少主,您該不會又要我賠錢吧?”他有點害怕,哭笑不得的問。

  “不是。”

  不是賠錢?太好了!劉廣稍稍鬆了口氣。

  他是知道,少主機深詭譎,盤算得比任何人都深遠,但是也不能老是出這種險招,他的心臟負荷不了啊!

  “那麼,少主是要吩咐我去做什麼?”他慎重的問,迫不及待想一展身手。賠錢賠得太久,他都快忘記該怎麼賺錢了。

  嚴燿玉沒有回答,反倒勾勾食指,要他靠過來。

  劉廣移動肥胖的身軀,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湊過來,拉長耳朵,聽著主子吩咐。

  只聽了幾句,胖臉上的笑意盡失,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臉色愈來愈白,跟著肥胖的身軀就抖起來,好不容易等到嚴燿玉說完,他也快哭出來了。

  “少主,你——你真的要這樣做?”劉廣哭喪著臉,眼角的淚慢慢淌下來。

  “對。”嚴燿玉點頭。

  “不再——不再考慮一下?”他滿臉淚水。

  “對。”

  “你真的真的確定?”他試著做最後掙扎。

  嚴燿玉不再回答,用那很溫和無比的笑,靜靜看著他。

  嗚嗚,完了,瞧那笑容就知道,沒得商量了!

  胖瞼垮了下來,哀怨的點頭。“知道了,屬下會辦妥的。”說完,他頹喪的轉身往外走去,一副了無生趣的模樣。

  “回來。”後頭又傳來叫喚。

  胖嘟嘟的身子走了回去。

  “少主還有什麼吩咐?”

  “給耿武帶個口信。”他停頓片刻,才又開口。“告訴他,暫時不用回來。”

  “是。”

  劉廣離去後,嚴燿玉無言的挑起剃銳的眉,側首望向窗外,欣賞著飛雪漫天的景色,然後從容端起桌上的熱茶,輕啜了一口。

  他的薄唇上帶著笑,眼裡卻閃爍著冰冷寒光。

  她要嫁人?

  好,很好,非常好。

  握住茶杯的大掌,緩緩的、緩緩的收緊。

  她要嫁人,他就讓她嫁!

  第四章

  錢金金要拋繡球招親啊!

  才三日的光景,這消息就轟動了整座京城。

  回想當年,她與嚴燿玉的那場龍鳳斗,可說是精彩絕倫,讓旁觀者看了拍案叫絕。而這些年來,兩人間的明爭暗鬥,更是讓眾人看足戲,平添茶餘飯後的娛樂話題。

  京城裡的人們,早已認定她是嚴燿玉的人,哪裡曉得嚴錢兩家的親事,一拖就是十年,她非但遲遲不肯過門,這會兒竟還要拋繡球招親?

  哇,這可是個驚天動地的消息吶!

  要知道,錢家財勢傾天,超過上百家商行遍及全國各地,幾乎各行各業都有經手,而掌控這一切的,便是錢金金。她大姑娘隨便跺跺腳,整座京城都會為之震動,要是真能娶她為妻,非但嫁妝驚人,往後更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雖然,她今年已經二十五歲,年紀是老了些;雖然,她驕縱跋扈,脾氣是大了些,但是,只要有那萬貫家財當嫁妝,再多的缺點都是可以忍受的!

  一時之間,各地官道、河道上頓時熱鬧了起來,無論是綠林大俠、江湖豪傑,東北馬隊、江南商社,或是各地武林高手、富豪鄉紳、商賈名人,全都從四面八方匯聚到天子腳下來。

  巍峨的京城,此往日更加熱鬧。

  最後幾日,城裡每家酒樓客棧,全都住滿了人,甚至連馬廄都清出來睡人。

  錢家砸下大筆銀子,在天香樓前搭起華麗氣派的繡球樓台。樓台張燈結彩,高高的飛檐下懸掛大紅燈籠,紅紅的雙喜剪字,貼滿了所有器具。

  樓台的二樓,前方垂落著紅色紗帳。紗帳後頭,則擺放了一排椅子,上頭鋪著軟軟的錦褥,是給幾位專程趕回娘家的妹妹保留的位子。

  樓台搭蓋完成後,每日都吸引大批民眾,聚在樓前,仰首欣賞這華麗的繡球樓台,一面還不忘閒聊評論。

  招親的前一日,玄武大道上更是擠得水泄不通。從日初時分開始,天香樓前就人聲鼎沸,人人興奮莫名,比過年還熱鬧,一直到了深夜,才肯逐漸散去。

  夜裡,整座京城萬籟俱寂,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

  而後,幾個時辰過去,天亮了。

  天際泛起一絲微光,街道上飄著淡淡薄霧,玄武大道兩旁的幾間酒樓,照例開門營業,店小二們打著呵欠,把門打開,然後——

  他們全愣了。

  八見寬達百餘尺的玄武人道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一匹馬,甚至連一隻小狗小貓也不復見。而大道兩旁,被夾道插滿了無數藏青色大旗,景象看來詭異莫名。

  “我長那麼大,還沒見過這條街空過。”一個店小二喃喃說道,揉揉眼睛,懷疑自己還在作夢。

  “對啊,真的空空的耶!”他的同伴,表情一樣茫然。

  就在這時,朝陽初升,第一道金光射進京城。晨風乍起,從城門口一路吹拂到宮城外,玄武大道上無數的藏青色大旗,全被吹得飄揚起來。

  大旗獵獵作響,每面旗上,都用白色的繡線繡了三個大字——

  嚴、燿、玉!

  這三個字,氣勢磅礴、囂張至極的飛揚在玄武大道上,一時之間,教人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晨起的人愈來愈多,逐漸群聚在玄武大道兩旁,街道兩旁擠不下了,就往屋頂或牆頭上爬,或坐或站的擠成一堆,大道上卻還是空無一人,就是沒人敢越雷池一步,更沒人敢去動那些藏青色的大旗。

  午時一刻,一名華服男子從容跨上玄武大道,往天香樓前的繡球樓台走去,眾人為之譁然。  、

  “誰啊?誰啊?”

  “哪個人膽子那麼大?”

  “到底是誰,竟妄想跟嚴燿玉搶人?”

  有人眼尖,認出來了。“唉呀,是八王爺、八王爺啦!”

  “瞧,看那兒,又有一個出來了。”

  “哪兒?哪兒?這回又是哪個?”

  “這我曉得,這位是玉面修羅,在江南可是赫赫有名的俠客。”

  然後,又有幾個男人也踏上玄武大道,大伙兒伸長脖子,隨時注意最新動靜,七嘴八舌的交談著。直到公告的未時將近,樓台前已經站了七個大有來頭的男人。

  未時一到,天香樓的掌柜揚手,樓前一名壯漢掀開紅絹,握住包裹紅綢的木棒,奮力一敲——

  當!

  銅鑼聲響,傳遍了整座京城。

  樓台的二樓,走出了兩名長相甜美的丫鬟,伸出纖纖玉手,將紅紗帳往兩旁拉開,再拿紅絲帶綁好。

  紅紗帳一開,錢家那四位已經出嫁,風情各異、貌美如花的姊妹們,一字排開的坐在樓台上,暍著香茗、吃著小點,就等著好戲開鑼。

  開什麼玩笑,大姊要嫁呢,嫁的還不是嚴燿玉,這種好戲怎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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