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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他親自參與運河開鑿的工程,勘查山巒岩嶺、江河川流,制訂了幾項治水方案,不但順利開鑿了運河,還能化水患為水利,造福南方無數百姓。

  前幾年河伯肆虐,江南水患,百姓流離失所,是他率先慷慨解囊,捐出鉅資,還請求朝廷撥款賑災。

  朝廷迅速撥款,但是護送賑銀的兵馬剛到南方,就遇上兇惡的盜匪,不但賑銀被劫,官兵也被屠殺殆盡,噩耗傳來,震動朝野。

  唯獨嚴燿玉當機立斷,在最短的時間內組織人馬,親自率領兵馬,直搗黃龍,打敗了驍勇善戰的盜匪頭子,奪回賑銀。

  那一戰轟動天下,讓他一舉成名。

  繡鞋輕踏,片刻後才來到花園,典雅的飛花亭坐落其中,四周春花飄散,酒香瀰漫。

  三個男人坐在亭內,肆無忌憚的暢飲佳釀,身旁堆著數壇美酒,酒杯更是不曾空過,一杯一杯復一杯。

  “爹爹、嚴伯父,日安。”金金踏入飛花亭,斂裙福身,那嬌軟的語音,讓人心頭有著說不出的舒服。

  錢大富瞧見女兒,揮手招呼,中氣十足的大笑。

  “金丫頭,你可來了。再遲一些,老子連酒都快喝光了!”他揮著雙手,胸前的金鍊光芒閃耀,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來來來,快坐下,這裡沒別人,那些禮數全給我省了。”

  銀流蘇後的明眸流轉,望見亭內還有一個陌生男人。

  幾乎是第一眼,金金就能斷定,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嚴燿玉。

  他年輕而俊雅,一身質料極佳的藏青色衣袍,裝束簡單。那雙眸尤其引人注目,炯炯有神,卻又幽暗難測,像是只要被他望上一眼,就會被徹底看穿,任何秘密都藏不住。

  “金金姑娘,幸會。”他有禮的頷首,薄唇帶笑。

  她點頭回禮,款款入座,不著痕跡的偷偷打量,很難把眼前這溫文儒雅的男人,跟眾人傳說中,擊敗盜匪、奪回賑銀的英雄聯想在一塊兒。

  他看似斯文,但是擎著酒杯的手,卻是黝黑有力,甚至略顯粗糙,難以分辨是文人還是武將的手,看來像是適合筆、亦適合劍;適合雅、亦適合狂——

  錢大富看著女兒,再看看嚴燿玉,樂得合不攏嘴,瞼上滿是驕傲。

  “怎麼樣?嚴家小子,我沒誆你吧?我這女兒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人間絕色。”他劈頭就問,懶得拐彎抹角。

  家裡有五女一男,個個都是他的心肝寶貝。尤其是這個長女,資質聰穎,美麗非凡,從小就被他擱在掌心,寵若珍寶。

  只是,做父親的再寵女兒,也不能把女兒留在家裡一輩子。女大不中留,他得要挑個夠聰明、夠膽量的男人,繼續寵他這個寶貝女兒——

  嚴燿玉微微一笑。

  “金金姑娘比伯父形容的更美。”他答道。

  這不是恭維,而是陳述事實。

  這個回答,讓嚴淺波與錢大富同時挑眉,交換一個眼神,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兩人一雅一俗,氣質截然不同,卻是默契十足的好友。

  端坐在梅花凳上的金金,粉頰一紅,心中沒來由的掀起一陣騷動。

  她一直知道自己是美麗的,也曾有無數人說她美麗,但是這幾句讚美出於他的口中,不知怎麼的,就是顯得格外不同——

  砰的一聲,桌子震動,一壇好酒又被端上來。

  錢大富揮掌,破開封泥,單手提著酒罈,姿態豪邁的倒酒。美酒嘩啦啦的傾注入杯,迅速倒滿,還溢出不少,亭內酒香更加濃烈。

  “好啦,這麼一來,你們就算是打過照面了。現在,我們有個王意,要讓你們兩個年輕人來試試。”蒲扇大掌一揚,拋出酒罈。“喂,老嚴,還是由你來說吧!”

  酒罈飛過桌面,被嚴淺波一掌接住。

  他兩鬢略白,氣度風雅,不像是個商人,倒像是個文人。

  “燿玉年過二十,該是接手嚴家生意的時候。正巧錢兄也說,要讓金金開始涉足商行之事。”他繞腕一轉,傾倒酒罈,剩餘的美酒全進了他的杯里。

  培植繼承人,是富貴人家最重要的大事,這關係著龐大財富的轉移,也將影響家族榮景的存續。

  嚴家一脈單傳,理所當然由嚴燿玉繼承:而錢大富是江湖人物出身,一向懶得理會繁文編節,他只問能力,不問性別,早就屬意由金金接掌一切生意。

  嚴淺波喝了一口酒,望了兩人一眼。

  “我們討論過,既然時機湊巧,那麼何不廣為宣傳,在京城中放出消息,就說你們準備盛大的比試一場。”

  “嚴伯父是想要吸引人群,進而賺取利潤?”銀流蘇之後的明眸閃動,紅唇漾出笑意。

  商人本色,一旦有賺錢的機會,就絕對不放過。金金猜測,他們是想乘這個機會,好好撈上一筆。

  嚴淺波嘉許的點頭。

  “沒錯,到時候京城裡的人們有熱鬧可看,多點茶餘飯後的話題,嚴錢二府能賺取銀兩,商家們也能見識你們的生意手腕,一舉數得。”他舉起酒杯,掩飾嘴角的笑意。

  錢大富也喝乾了杯里的酒,迫不及待的問:“怎麼樣,你們覺得如何?同意嗎?”

  “我沒有意見,端看金金姑娘意下如何。”嚴燿玉語氣和緩,極有風度的讓出決定權。

  金金則是低著頭,不言不語,垂墜的銀流蘇,遮掩明亮的眸子。

  坦白說,這個提議的確讓她躍躍欲試,畢竟她有足夠的自信,能夠贏得漂漂亮亮,在眾人面前大大的露臉。

  嚴燿玉或許懂得治水、或許武功高強,但是他未必懂得經商。而她,可是一出生,就被爹爹擱在金算盤上玩;懂事之後,更是被訓練著該要如何賺錢,各種從商之道、牟利之法,她可是如數家珍。

  半晌之後,她終於抬頭,銀流蘇後的那雙秋水雙瞳,筆直的望向嚴燿玉。

  “嚴公子,請容我提出一個條件。”

  他挑眉。

  “姑娘但說無妨。”

  “這場比試,請嚴公子務必全力以赴,別因為我是個弱質女流,就輕忽應戰。”要是他不盡全力,這樣的競賽,贏起來還有什麼意思?

  黑眸略微一眯,閃過某種光芒,轉瞬卻又恢復溫和的淺笑。

  “我答應你。”

  金金回以一笑,沒有察覺他神色有異。

  “那麼,就請嚴伯父與爹爹出題。”

  嚴淺波擊掌,大笑數聲,神情格外愉快,仿佛剛剛做成一件不可多得的好生意。

  “好膽量!果然是虎父無犬女。”他倒了一杯酒,擱在桌上。“就以酒為題,你們去做酒樓的生意,各自出資十萬兩銀子,期限為三個月,看哪方的帳上利潤高,就是哪方獲勝,同意嗎?”

  她慎重的點頭,輕咬著軟嫩的紅唇,腦中已經閃過無數個主意,對這場競賽興致勃勃。

  “金金姑娘。”男性的嗓子輕柔的喚道,明明喚的是生疏的稱呼,口吻卻添了幾分親昵。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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