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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在溪邊撿到他的?”醫生好奇的問。

  方義點點頭,也是滿臉擔憂,“是啊!”

  “那時候他頭上就有傷了?”

  “沒錯,那時他頭上的傷口直冒血。”方義詳細的報告,“他身上的衣服,又是泥又是血,被溪里的石頭磨得破破爛爛,我們怕他感冒,還替他換了乾淨的衣服。”

  “他身上有帶任何證件嗎?”醫生問。

  “啊,有有有!”方義如夢初醒,連連點頭,“我們在他的褲口袋裡,有找到一個皮夾,裡頭有身份證。”他一邊說著,雙手一邊在口袋裡摸來摸去。

  “別找了,在我這裡。”許水仙打開皮包,拿出一個被水浸的有些發脹的黑色男用皮夾。

  一瞧見那個皮夾,喜悅就雙眼發亮,活像是看到鮮魚的小貓。

  “呃,媽------”

  “怎麼了?”

  “我來幫你拿。”她迅速的探手,接過還有些潮濕的皮夾,然後,她鎮定的半轉過身去,快速的翻開皮夾,迫不及待的查看任何跟他有關的資料。

  皮夾里只有幾張鈔票,跟一張身份證,除此之外沒有信用卡,沒有月票,沒有駕照,透漏出的資訊,實在少得可憐。

  她抽出那張身份證,反覆查看著。

  陳浩東。

  一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知道他的名字,跟他的人相比,他的名字倒是普通的讓她有些訝異。身份證上除了簡單的個人資料外,還有一張照片。

  照片裡的他,雙眼直視鏡頭,臉上淡漠的沒有表情,剛才,醫生問診的時候,他也是冷淡而平靜,只有幾次短暫的瞬間,她似乎看見了,他眼裡泄露出痛苦的情緒。

  失去記憶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重大打擊。她不敢想像,事情如果是發生在她身上,她會有多麼恐懼,多麼驚慌。

  各式各樣的檢查,耗去許多時間,一直到三個多小時之後,護士才來通知,要他們前往二樓的腦神經外科,當他們走進診療室的時候,陳浩東已經換了病人服,正躺在病床上,而醫生則是低頭研究著一張張的x光片,跟斷層掃描檔案。

  “醫生,這傢伙的腦袋壞了嗎?”才剛踏進門一步,方義就急匆匆的開口追問,比任何人都焦急。

  穿著白袍的一聲放下x光片。

  “除了失憶之外,他還有輕微的腦震盪。”醫生詳細的補充,“他的頭部遭受到撞擊,而且,還不止一次。”

  喜悅畏縮了一下。

  “對不起。”她脫口而出,主動認罪。

  眾人茫然,紛紛對她投以疑惑的眼神,只有陳浩東若有所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像是在考慮著,要不要當場揭穿她昨夜犯下的“罪行。”

  “喜悅,為什麼要道歉?”方義一頭霧水。

  “呃。。。。。。因為。。。。。。因為。。。。。。”情急之下,她只能腦筋急轉彎,掰出最合理的藉口。“是因為我建議陳先生多留一晚,沒及時送他下山,害他延誤就醫。”

  “傻孩子,怎麼能怪你呢?昨晚路斷了,留陳先生多住一晚,也是不得已的。”方義有些感嘆。唉,女兒就是像他,太善良了。

  藉口勉強過關,喜悅鬆了一口氣,急忙換了個話題,“醫生,請問一下,他失憶的狀況,會持續多久?”她並沒有察覺,自己的口氣里,不自覺流露出對他的關心。

  醫生沉吟了一會兒,又看了看斷層掃描的數據。“這類型的病患,我也是頭一次接觸。”他轉過頭,看著陳浩東,臉色凝重。“他可能兩三天後,就會恢復記憶,也可能要兩三個禮拜,兩三個月,或者更久。”

  “難道,沒有辦法可以幫助他,快點恢復記憶?”她內心隱隱的不安,覺得他的失憶,自己多少該負起一些責任。

  “對了。”方義用力擊掌,興高采烈的提議,“再重複的撞一下,他可能就會恢復記憶了。”

  許水仙翻了翻白眼,沒有對陳浩東動手,反倒是重重的踩了丈夫一腳,踩得他哀哀叫痛,抱著痛腳在診療室又蹦又跳。

  “你那是什麼爛主意?虧你說的出口。”

  方義抱著痛腳,含淚抱怨。“電視上都這樣演的啊!”

  “連續劇里演的你也信?”

  趁著爸媽爭執著,該不該使用電視劇里最經典的手法,幫助陳浩東恢復記憶時,喜悅則湊到他身邊,將手裡的皮夾,遞到他眼前。

  “這是你的皮夾。”她輕聲說著,努力克制著,必要露出同情的眼神。她猜想,他應該不是一個樂於接受同情的人。

  陳浩東接過皮夾,粗糙的指掌,滑過微濕的皮夾。雖然,他們說這個皮夾是他的所有物,但是他的腦子裡,沒有任何記憶。

  “這裡頭有身份證。”嬌嫩的聲音響起,小心翼翼的提醒。

  他喜歡她的聲音。

  雖然,他因為頭部遭受重擊而失憶,但是對於昨晚發生的事,他卻記得格外清楚,那是他腦海里僅存的記憶,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珍貴。

  他清楚記得,她軟嫩的肌膚,驚慌的喘息,掙扎的嬌軀,以及他抵靠在她唇畔時,她羞怯低語的聲音。

  喜悅。

  我是方喜悅。

  還有,她拉下睡衣,遮住粉臀時,又羞又氣的嬌美模樣,跟棉質小內褲上,鮮紅可愛的櫻桃圖案。

  他很確定,自己喜歡的,不只是她的聲音。

  一旁的醫生再度開口,提出較為合適的意見,“不如先聯絡他的親友,或許見到了親人,就能刺激他的記憶。”

  “但是,他的身份證上,只有戶籍地址,沒有聯絡電話。”喜悅搶著說道,對他的關心表露無疑。

  “可以把他交給警方,由警方幫忙聯絡。”醫生的說法,非常的合理,卻也有些無情。

  想到要把失去記憶的他,交給警方接手,她就覺得於心不忍。一旦把他交給警方,他就得再被詢問一次,重複那些雖然基本,但是他根本完全想不起來的答案。

  “爸!”她輕叫一聲,語氣里充滿懇求。

  方義看著女兒,揚起嘴角,用力拍了拍胸口。“別擔心,幫人就要幫到底,不需要交給警方,這小子交由我負責就行了。”他轉頭問醫生,“你說,他有輕微腦震盪,那他還能坐車嗎?”

  醫生點了點頭,“病人沒有嘔吐,暈眩的狀況,搭車應該不成問題。”

  “那好。把他的身份證拿來給我,我照著上頭的地址,開車載他回去。”方義大聲宣布。

  “爸,很遠呢!”他的戶籍地址是在台北市。

  “沒關係,我慢慢開。”方義決心管到底,“年輕人,快去把衣服換回來,然後到大門那邊去等我,我這就去開車過來。你家裡的人,說不定也在擔心呢!”他交代完畢,跨著大大的步伐,迅速就往門外走去。

  護士把先前換下的衣服,疊好拿了過來。陳浩東走到診療室角落,拉起淡綠色的布簾,換回一般的衣著。他的動作流暢而快速,不論舉手投足,都沒有絲毫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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