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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凜,不要——”她的眼裡,都是恐懼。

  他視若無睹。

  “我不會再信一個騙子。”他的雙手,握住她的腰,阻止她的退縮,強行將她拉近,俯身貼著她的臉,威脅宣告著:“你是我的!我的奴隸!我的人質!你的主人是我!你死都別想逃離我!”

  在他憤怒的宣示下,他悍然挺腰,進入了她。

  他的巨大蠻橫,與她的乾澀,讓一切成了折磨。

  嬌柔的臉兒,瞬間慘白如雪。在他闖入時,她疼得瑟縮,因為他強悍的進入而痛叫出聲。

  “啊!”

  些許、些許的不舍,一閃而逝。

  金凜更用力的挺進,強迫她接受自己。

  她無助的咬緊唇瓣,小手緊握獸皮,疼痛震驚的淚水滑落蒼白的瞼龐。

  狂暴憤恨的怒火,燒灼著一切,讓他壓下想吻去她淚水的衝動,壓下內心深處不舍的溫柔,用最直接的方式,傷害這個傷害了他的女人。他冷笑著,侵犯著她,一次又一次,殘忍的傷害了她。

  躺在床上的幽蘭,痛苦不已,卻不再反抗,身子隨著每一次他粗暴的挺進,而猛烈震動著。

  她無法動彈。

  她最愛的男人,正在傷害著她。

  沒有初次的溫柔。

  沒有初次的甜蜜。

  沒有初次的憐惜。

  只有痛。

  痛。

  愈來愈激烈的痛,在胸口蔓延。他釘入她身體的,是一把寬厚而鋒利的刀。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深深的釘入她的心口。

  溫熱的液體,無聲無息的流下她的眼眶。金凜冷酷僵硬的臉龐,在她的眼中,只是個模糊的影子,緊抓獸皮的小手,因為太過用力,不剩一絲血色。

  金凜,一次又一次,傷害著她。

  痛楚從最先的劇烈,逐漸逐漸變得平淡了。她強迫自己,不去感覺、不去思考,才讓那些疼痛稍微減輕了些。

  如果,她能在金凜殺掉她的心之前,先殺掉自己的感覺,是不是就可以不再害怕他帶給她的傷害?

  萬念俱灰的她,仿彿跌進了無底深淵,嬌小的身子不再反抗,臉色慘白,像是個破娃娃般,任憑這個男人擺布。

  淚水,滑落。

  而後,漸漸的、漸漸的乾涸了,只留下淡淡的淚痕。

  燭火未亮。

  金凜已經離開,逕自將她留在黑暗中。

  她不剩任何知覺,只是躺在原處,雙眼眨也不眨,望著空氣中其實並不存在的東西。

  雪花,從破碎的窗子,飄進了石屋,落在她的手臂上。

  幽蘭緩緩的撐起身子,看著窗外雪景,純白的雪,像是可以覆蓋一切,遮掩那些傷痛、那些眼淚、那些過往……

  她忍著腿間的疼,走下木床,在深幽的暗夜裡,踏出殘破的窗,赤裸著雙足,踏上陽台上的積雪。

  天際泛起微微的白光,城裡的人們都還在睡。

  她穿著殘破的單衣,站在那兒,看著遠方,大雪掩蓋了所有的一切,將一切都染成了白,教她分不清楚南北西東。

  這裡是哪兒呢?

  她不認得這片雪白,不認得這兒……

  她為什麼在這?為什麼?

  一片冰涼落入眉心。

  下雪了。

  雪花飄落,像是那年那月那日,被海風吹落的紫棠花。

  她在雪中仰起了頭,緩緩的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卻像是誓言,握都握不住,落進掌心裡,就要化了。

  幽蘭佇立在白雪中,瘦弱的身子,在紛紛雪花中,像是一縷隨時要消失的魂魄。

  白雪在她臉上融了,如淚,卻冰冷透心。

  那冷,在身子裡蔓延著,一點一滴的奪去了她的體溫,但她卻不想躲,那寒冷奪去了她的知覺,帶走了心中的痛,所以她還是站著。

  直到那些冰雪,將她心頭那刮骨蝕心的疼痛盡皆麻痹,將她所有的感覺全部帶走。

  終於,她體力不支,緩緩倒臥白雪中。

  雪花落下,一片又一片,一陣又一陣,逐漸掩沒了她。

  她閉上雙眼,夢見了南國、夢見那個岩洞、那個夏季、那個她深愛的男人。她作了個夢。

  她作了個美夢。

  夢中,他與她執手相牽,她懷裡抱著他們的孩子,他跟孩子的笑,沖淡那場誤會,他們之間再也不剩半點陰霾……

  雪花無聲的,覆蓋了她。

  蘭兒。

  她仿佛聽見他的叫喚。

  我保證,永遠不會再傷害你。

  夏季。

  別怕。

  紫棠花。

  這一生,我絕不負你。

  那麼,往後,我就只穿你做的衣裳。

  這是我從不離身的戒指。

  為我收下這枚戒指。

  收下這枚戒指後,就代表你是我的妻了。

  蘭兒。

  蘭兒。

  蘭兒……

  聲音愈來愈模糊,而那些承諾,也像是雪花一般,逐一逐一的消失,仿佛從來不曾存在過。

  瘦弱的身子,微微一動。

  她的夢醒了。

  美夢,只是夢。美夢,總是要醒。

  她的夢醒了,只剩一片荒涼。而陰霾,還在。

  夢,碎了,支離破碎。當初醉人的甜言蜜語,都變成了刮骨蝕心的毒藥。她睜開眼睛,雪地上只有她獨自一人。

  一切都遠去,逐漸逐漸模糊。

  南國。

  夏日。

  岩洞。

  親吻。

  歡愛。

  她深愛的男人。

  那個男人。

  模糊。

  雪花一陣陣飄落。

  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

  她在冰冷的雪地上,閉上了雙眼,吐出最後一口溫暖的氣息。

  擔憂不已的巴娜,眼睜睜看著金凜將幽蘭抱回石屋。

  她不敢睡,始終提心弔膽,只能在大廳里來回走著。她聽見樓上傳來怒吼咆哮,卻不曾聽見幽蘭的聲音。

  半晌之後,當金凜下樓時,他臉上陰沉的神色,嚇退了所有人。他站在火旁,緊抿著唇,全身仍散發著戾氣。

  直到天邊透出晨光,巴娜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擔憂,躡手躡足的,無聲往樓上走去。她親眼看見,發怒時的金凜有多麼可怕,她實在擔心,他會在盛怒之中傷了那個柔弱的小女人。

  門被從外鎖著。

  巴娜打開門鎖,推開房門。她看見凌亂的床鋪,聞見空氣之中有著男女交纏之後,所殘留的氣味。

  凌亂的床鋪上,有著被撕裂的破布,看來像是女人的單衣。巴娜深深嘆息,知道她最擔憂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幽蘭,你還好嗎?”她輕聲問著,心中滿是不舍。雖然,對於族長的所作所為,她根本沒有置喙的餘地。但是,這樣傷害一個女人……

  黑暗之中,沒有半點聲音。

  巴娜的手,掀開了獸皮,卻赫然發現,床上沒有半個人。她急忙下床,點亮蠟燭,卻到處都瞧不見幽蘭的身影。

  糟了!

  她大驚失色,匆匆下樓,趕到金凜身旁,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好一會兒之後,才能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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