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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辦師父同意了方善水遛寄身的要求,扔出自己的坐騎小石獅子,拉著徒弟坐好,同時從肚子裡掏出一根小白旗,一根人頭手杖,扔給了自己的兩個寄身。

  方善水回頭一看,彭質寄身已經第一時間搶占了小白旗,坐在了仿佛經過fèng補的破爛旗面上,彭侯寄身則抱著人頭手杖發呆,似乎在考慮正確的騎乘姿勢。

  一人三手辦,很快飛出了青越觀。

  只是就在方善水離開家一個小時左右,山水莊園的門衛,就看到了天空上飛來一群烏鴉,還嘎嘎叫著從頭頂撲扇而過。

  門衛嘀咕著:“大冷天的,哪裡來的烏鴉?”

  第二一零章

  方善水肩膀上坐著手辦師父, 衣服的兩個兜里也各自揣了一個, 到了陳家銘留的工地地址後,陳家銘立刻就出來迎接了。

  兩人在經理和工頭的帶領下, 在工地上轉了幾圈後,方善水忽然抬頭看了看從那邊高樓斜照過來陽光。

  橘色的陽光斜照過來後, 到了附近,似乎就變成了灰色。

  這裡, 似乎並不是什麼生吉之地。

  方善水回頭看向陳家銘:“你怎麼會買這裡, 這片地方並不太好,你不是有相熟的風水大師嗎?難道他們沒有告訴你?”

  陳家銘尷尬:“善水大師, 京城寸土寸金, 由不得我挑挑揀揀的,就是這麼個地方也是天價拍下的,錯過就沒有了。”

  方善水點點頭表示理解, 雖然這地方在京城三環之外,如今還算繁華之地,但是在古代的時候,卻屬於邊緣荒郊地帶, 就是所謂的京城龍氣, 以前也幾乎籠罩不到這片地方。

  陳家銘看著方善水的臉,期待地問:“善水大師,有看出什麼問題嗎?”

  方善水不答反問:“原先這地方有住人嗎?都是自願搬走的?”

  陳家銘立刻道:“自然都是自願的。大師,我們陳家可不是那種干黑心生意的人。這裡原來住戶不多,除了一棟老舊的居民樓, 就是幾處平房。”

  方善水點點頭,卻道:“可能還是漏搬了一些。”

  “漏搬了些?”陳家銘不明白方善水的意思。

  方善水解釋:“這裡其實比較適合陰宅,應該住了不少,可能更早以前是祠堂一類的地方。雖然因為人的生氣鎮壓,陰宅空間被擠壓了,但是有子孫供奉也沒什麼,死人總是要給生人讓道。但是現在人都搬遠了,一時鎮壓不住,你還要頭上動土,就容易出問題。”

  陳家銘驚訝,仔細一琢磨,頓時臉都有些綠了。

  陳家銘:“大師,那現在該怎麼辦?”

  方善水:“不急,先找工人來問問,既然你工地上沒出大事,那應該就不是脾氣太壞的。”

  陳家銘苦笑不得,這已經弄壞了他幾件機器,耽誤了他多少時間金錢了,還不算大事嗎?

  當然,陳家銘可不敢和方善水分辨這個,立刻就讓跟在一邊,聽得雲裡霧裡的經理和工頭,去找幾個經常出現問題的工人過來問話。

  很快,幾個帶著安全帽的黝黑工人被帶來,面上有些侷促。

  被工頭催了幾聲,才一個個道:“機器一直出故障,挖掘機開不起來。”

  “上工的時候總是打哈欠,困得很,上次鐵子站著都睡了過去。”

  幾人說了半天,都是陳家銘說過的那些重複內容。

  方善水問道:“除此之外,還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事沒有?”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方善水:“那有沒有做過什麼奇怪的夢?”

  聽到這個,幾人正要搖頭,卻突然對上了方善水的雙眼,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一瞬間,幾人混沌的腦子突然就多了些記憶。

  方善水面前的幾人頓時好像開了竅一樣,一個個搶著要說話。

  原來,這幾人最近都做過奇怪的夢,只是之前竟都忘得一乾二淨了,直到剛剛與方善水對視幾眼,莫名其妙又想起來了,幾人心知這位被老闆請來的大師,可能真的很不一般,頓時也不敢隱瞞,都一個個地說起了自己的怪夢。

  開挖掘機的張老三道:“我那天白天開挖掘機,沒多久就壞了,結果晚上就做了個夢,夢到我在開挖掘機,有個穿著唐裝的老頭在下頭罵我,說我挖壞了他的花糙,不讓我挖了,然後挖掘機就壞了。我急得要去和他爭辯,頭伸出窗戶想要罵他不講理,結果剛伸頭往前一看,就發現那個罵我的人,竟然沒有腿!……我頓時就給嚇醒了。”

  張老三說著打了個寒顫。

  曾經在工地上站著睡著的鐵子也跟著說:“我記得我當時正在搬磚,搬著搬著,手上忽然一沉,然後我就好像夢魘了一樣動不了,然後我抬頭一看,嗨呀好傢夥,我竟然好像是那孫悟空一樣,被壓在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房子下頭。然後我上頭的牆上,一個人頭從牆裡伸了出來,脖子好像蛇一樣,一直拉長著伸到我面前,我當時都給嚇傻了,那人還對我笑道,小子,就你這二兩肉,還不夠我吃的,也敢搬我的房子?說著他突然就變了臉,人臉忽然變成了蛇臉,張大嘴朝我吐信子,似乎要吃了我!我就給嚇暈了。”

  鐵子膽子雖然還算大,但是想起那個當時忘得一乾二淨的夢,還是被嚇得不輕。

  坐在方善水肩膀上的手辦師父,一聽這些,就立刻拿出小瓜子津津有味地邊聽邊嗑了起來。

  兩個寄身也頗覺有趣,聽得津津有味,還互相分潤了幾把小瓜子。

  陳家銘和工頭則是覺得很意外,之前問的時候,他們除了睏乏和機器故障,什麼問題都說不出來,怎麼如今就那麼多怪事。

  方善水倒是沒什麼意外,人的六感總是能感應到一些東西,只是不一定能記得,既然這些人都或多或少地接觸過這裡怪事,肯定有蛛絲馬跡留下,倒是也方便他尋根溯源。

  方善水聽著幾人一一說完,視線落到一直皺眉沒說話的壯漢身上。

  那叫王五的壯漢,對上方善水的視線,猶豫了一下才道:“我也做過一個怪夢,夢見我在清晨起來,在洗漱間刷牙,然後聽到外頭有人在唱京劇。咿咿呀呀地還挺好聽,我就出來聽了,然後我看到外面好像變得不太一樣,變成了一個古怪的四合院群落,只是這些四合院都歪歪扭扭地分散在左右,看起來很奇怪……”

  王五說著看了方善水一眼,在方善水的眼神鼓勵下,才壓低聲音繼續道:“小巷子裡彎彎繞繞,走到盡頭有個廣場,有人搭著一個戲台子,在唱戲,裡頭坐了一堆的老頭老太太。我一進去,所有人都看向我,天吶,他們的身體沒動,脖子直接轉到後頭面向我,我當時就給嚇醒了。”

  說完,王五有點不確定地道:“這夢跟他們的都不一樣,不像是他們那樣和做工時候的事有關係,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聯繫。”

  方善水卻正色問:“你夢裡的場景都清楚嗎?”

  王五點頭:“挺清楚的。”

  方善水看了陳家銘一眼,而後對王五道:“等入夜的時候,得麻煩你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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