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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東西都不太值錢,不過看起來頗有歷史感,估計是做舊過拿出來賣的。

  方善水拿到這些東西後,都重新將其刻印了一遍,將《煉屍大典》中的一些模糊不明的文字,打散刻印到一個個法器上,本來方善水是打算就拿這些讓專家研究,不過最近有陳家銘送來的東漢拓印古籍,倒是更簡單了。

  那古籍一式兩本,一本是類似《煉屍大典》的金文雲篆拓印本,一本是東漢時的煉丹道人對拓本的註解,有這兩相對照的內容,相信那些學者會對其很感興趣,而且也更容易解讀出來。

  手辦師父在方善水肩膀上,看著他將一堆東西翻來翻去,然後就見方善水回頭,好像鬆了口氣一樣對它笑道:“師父,只要《煉屍大典》解析透徹,我就回山陪你,到時候也許就不用再諸多的顧忌和擔心。”

  手辦歪頭看著方善水,將他的笑容印在了自己緋紅瞳孔的倒影之中。

  方善水又將陳家銘送來的古籍研究了一遍,確認憑他現在的積累,已經得不到什麼新進展後,就回到床上開始打坐練功。

  修煉是水磨功夫,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絲毫不能懈怠。

  手辦師父一直側頭看著方善水,似乎想要多看一眼他剛剛的笑容,一直看到方善水入定,才從他的肩膀上滑下來,落到方善水盤起的腿上。

  這個位置,它睜眼就可以看到方善水的臉。

  似乎,挺好。

  ·

  咕嚕嚕地車軌轉動,安靜的車廂內,木然的咀嚼聲中,有一個喋喋不休地聲音幽幽地不停叫著:“我的腿……我的腿……把我的腿還給我……”

  啊……

  余成周再次將那個不知疲憊的鬼扯開,每次他動作一大,身上捆著他的藤條就會勒得更緊,這使得他的膝蓋上,已經在那鬼不斷的襲擊下,被咬出了骨頭,流出了灰褐色的血。

  余成周一路被捆著,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他也越來越緊張,師叔祖已經好長時間都沒有再和他聯繫了,周圍正在吃著蛆蟲和石頭的鬼乘客們,在看到余成周的腿被咬出了森森白骨後,就又慢慢將木然的視線轉移了過來。

  那些鬼乘客們一邊吃著嘴裡的東西,一邊陰森森地盯著余成周的傷口,尖銳的灰白牙齒蠕動著,仿佛嘴中嚼的是余成周的肉一樣。

  余成周一邊提防那問他要腿的鬼,一邊警惕周圍已經蠢蠢欲動的鬼乘客,就在這時,火車的噴氣聲發出,廣播響了起來。

  “諸位乘客,鬼葬站已經到了,請到站的乘客準備下車。”

  余成周赫然一驚,下意識地就想要去找鐘錶看時間,師叔祖說過了子夜就不可能再找到他了,如今車到了站,也不知道時間是不是也過了子夜。

  周圍的鬼乘客們遲滯地緩緩站起,冰冷的氣息瀰漫在車廂中,余成周覺得呼吸間都是腐敗的屍氣。

  余成周還被捆著,他看到周圍有不少鬼在有意無意地向他靠近,就在余成周有些慌亂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

  余成周……余成周……

  余成周覺得這次的聲音似乎很近,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居然發現宓空師叔祖居然出現在了這輛鬼車上,一片灰白的色彩中,遠遠的出現了一道彩色的身影。

  余成周大喜,連忙喊道:“師叔祖!師叔祖我在這!”

  包圍著余成周的鬼影們瞬間一散,仿佛被一股氣流沖開一樣,那隻想要咬斷余成周的腿給自己安上鬼,也一下不見了。

  一隻手抓住了余成周的肩膀,束縛著余成周的藤條霎時間崩裂。

  余成周趕忙瘸著腿站起來:“師叔祖。”

  “走!”宓空沒有多話,抓住余成周后,瞬間破開了這輛鬼車中的空間,在周圍被衝散的鬼魂們想要再圍上來的時候,帶著余成周忽而消失在原地。

  ……

  咎同塵焦急地等待著,桌上的香一點點地燃燒著,盤坐在蒲團上的師叔祖,仿佛入睡一般,沒有絲毫動靜,甚至連胸口的起伏都沒有,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

  就在香快燒盡的時候,咎同塵突然發現眼前的空間震盪了一下,被沖的往後一退。

  而後,咎同塵就看到眼前的虛空仿佛紙一樣被撕開了一條fèng隙,fèng隙裂開,師叔祖如有實質的陰魂,帶著余成周,從另外一邊跳了出來。

  咎同塵大喜:“師叔祖!成周!”

  余成周見到咎同塵,大鬆了一口氣,瘸著腿站穩,感激地對咎同塵揖禮道:“掌門師兄,多謝師兄掛念。”

  咎同塵這才注意到余成周的左腿,不禁一驚:“你的腿怎麼了?”

  余成周被鬼咬出了森森白骨的膝蓋,如今仿佛被烙了幾下一樣,出現一塊又一塊的凹痕,那凹痕上還有如柏油一般的黑疤,那黑疤好像還在不停往下腐蝕他的骨肉一樣。

  宓空的陰神回到了身體中,睜開眼後,一指余成周的腿,一道青光打入,余成周腿上凹痕中的黑疤逐漸淡去,變成了肉粉色的疤。

  宓空:“你身體內邪氣瀰漫,需去洗清池沐浴齋戒幾日,潛心修持……嗯?”

  余成周聽著宓空師叔祖的教誨,不停點頭,正要再次感謝師叔祖的相救之恩,卻發現師叔祖正皺眉看著自己。

  余成周心中忐忑之際,見師叔祖向著自己伸出了手,僵立不敢亂動。

  咎同塵也奇怪地看著宓空的動作。

  宓空的手從余成周身上,拿起了一根大約有手掌長的頭髮,很細,很柔軟,但是頭髮落在宓空掌中後,受他氣機所激,瞬間變得尖銳鋒利,一股如刀的煞氣,差點割破了宓空的手,連離開一段距離的余成周和咎同塵也差點受了影響,不禁駭然失色。

  宓空及時收回了氣機感應,那根頭髮沒有了刺激,又重新變得安靜無害起來。

  宓空皺眉道:“這頭髮……你回山途中,是否遇到過什麼怪異之人?”

  余成周一臉茫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什麼時候沾了這麼個東西。

  宓空又道:“我原本奇怪,以你的修為,怎會誤入鬼車而不自知。現在看來,你是被人出手暗算了,有這等凶煞之物纏身,就算你不誤入鬼車,也會輕易落入其他的鬼域險地。”

  余成周從宓空師叔祖手中接過那根頭髮,他下意識地想到了方善水,因為回山前,他就和方善水結了些仇怨,但是方善水的頭髮似乎並沒有這麼長?

  余成周搖搖頭,表示自己並沒有印象。

  宓空將那根頭髮收了起來:“你們先下去吧,待我休息一二,再根據這頭髮的氣機尋去。興許能找出那對你下手之人。”

  咎同塵和余成周見狀,恭敬地告退。

  ·

  月上中天。

  方善水租房窗台上的蘭花,在流光異彩的聚靈陣中,吐納著月華,靈氣一陣陣瀰漫,仿佛有規律一般繞著一個方向循環。

  方善水盤腿在床上打坐,漸漸的,在他自己都沒發覺的時候,他的身外亮起了一圈淡淡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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