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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沛:“方方,怎麼走了?那幾個人……”

  方善水噓了一聲,一把將掙扎著的手辦師父揣進懷裡,拉著元沛頭也不回地出了機場。

  ……

  張奕正跟在全真派的幾人後頭,從通道里出來時,遠遠地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急急離去。

  “張真人,你看呢?”

  張奕正這才回神,專心和身邊的人說起話來。

  ·

  黑暗的地下宮,攝像機自己在運行著,由於沒有打光的工具,拍攝下來的影像影影綽綽,不甚清晰,然而仔細看,那拍攝下來的人臉,有的眼神無光,有的……宛若死人。

  褚韓和製片人渾身哆嗦地扛著攝錄機,但是不敢有絲毫異樣,就像攝錄機里正在陪‘人’演戲的那幾位小鮮肉。

  演著演著,女二邵瑩瑩突然哭了起來,好像夢遊剛醒一樣,問褚韓:“導演?我們現在是在哪裡,這裡好黑,我不想在這裡了,嗚嗚,我害怕。”

  這時,男一房昊,突然用一股古怪又老式的陝西腔,唱起古老的民謠來,周圍人頓時安靜下來,連邵瑩瑩也不敢哭了。

  房昊的聲音拉得又遠又長,在墓室里隱隱有幽冷地回音,有離得近的人,偷偷瞄了眼房昊此時的臉,只看到房昊的眼睛完全都是眼白,駭人之極。

  褚韓心裡簡直是日了狗了。

  自從他們進入地下宮開始,一切就好像變得不對起來。

  隊伍中總是莫名其妙地多出幾個人來,被圍著的幾個主演說著台詞說著台詞,會莫名其妙地躥出幾句陝西腔,更離譜的就是像房昊這樣,演著戲呢,莫名起來地唱起先秦之前的民謠。

  劇組裡有個助理是陝西人,但是也聽不太懂這幾個小鮮肉唱腔,只偶爾一兩句,比如“二三千,去殉葬”“斬斷頭,敬供桌,斬斷腳,魂無跑”沒啥生僻詞的,差不多能明白意思。

  那位助理悄悄告訴褚韓,這個地下宮邪性,可能不是普通的墓葬,而是個殉葬坑,勸他離開。

  只不過那時候,有褚韓請來的茅山派大師照應著,很容易把這些異狀驅走。

  褚韓於是不以為意,反而覺得刺激。作為一個愛好鬼片,但拍不太好鬼片的導演,這個地下宮簡直是他的福地!他甚至連夜讓編劇改劇本,讓編劇儘量配合那些時不時來劇組演員身上‘客串’的東西。

  那時候演員們,除了一個業餘的李容浩,其他竟然無人反對,都陪著褚韓瘋,當時褚韓還沒覺得不對,以為這些人都和他一樣是為藝術獻身。

  現在,褚韓才發現自己太天真……

  昨天下午,墓室里突然有股怪異的震盪,似乎有什麼人啟動了墓室里的機關,褚韓請來的大師說有不祥的預感,為了劇組的安全著想,褚韓終於決定聽大師的話,離開地下宮。

  但是走了沒多久,褚韓就聽到身後劇組的隊伍越來越僵硬,想要回頭看看,後面的李容浩悄悄走到他身邊來,一臉冷汗地叫他不要回頭看。

  褚韓當時心中一凜,李容浩越是這麼說,他越是不能不看,是他把劇組人員帶來的,自然得為他們的安全負責。

  褚韓一點點回頭,只一眼,心臟差點跳出了喉嚨口。

  褚韓發現全劇組的人都正用一個角度看著自己,但是那些臉居然沒有一張像是活人的臉,褚韓差點嚇尿,連聲大喊想讓大師停下,可是前頭帶路的大師絲毫不停,一點點消失在黑暗中不見了。

  李容浩額頭冷汗流下,手裡緊握著一張燒焦了的平安符:“導演,大師早就不見了,我們一直是在跟著你走,你在跟著誰走?”

  褚韓渾身發冷。

  這時,剛剛一張張望著自己的死人臉似乎恢復了正常,他們忘記了大師,也忘記了要走,只是迷糊地看了眼周圍,望著褚韓問:“導演,我們這是在哪?到拍哪場戲了?”

  都這時候了,還拍哪門子戲啊!

  褚韓想大吼,但是看到後頭一張張望向自己的,似生人又不似生人的臉,褚韓戰戰兢兢地閉上了嘴。

  褚韓和李容浩幾乎是被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脅迫著,若無其事地繼續拍起了他們的網劇《秦墓迷魂》,這下是真特麼地迷魂了!

  劇組裡的人,時不時會像邵瑩瑩一樣恢復正常,然後開始害怕,甚至哭,但是當他們發現周圍除了自己,十個人有九個都是這麼陰氣森森不像活人的時候,他們就不太敢表露自己的清醒了。

  太恐怖了,越是清醒越容易被注意。

  現在只有李容浩和褚韓還一直保持著清醒,但是很明顯的,他們已經被盯上了……

  第七十五章 祭壇塔

  方善水急匆匆離開機場, 見被他揣懷裡的手辦師父, 還探頭往後看,立刻用外套將它蒙頭蓋住。

  被一路拽出機場, 直到方善水停下,元沛才有空問:“方方, 你剛剛看到什麼了?難道有仇人?”

  方善水含糊了一句:“算是吧。”

  ·

  黑暗的地下宮。

  褚韓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哪裡,問了李容浩, 李容浩說, 大師早在他們離開拍戲地點前就消失了,然後他們是跟著褚韓一直走到了這裡。

  可褚韓也是被大師的幻象引到此處, 這裡究竟是哪, 他自己也不清楚啊。

  李容浩給褚韓看自己手心燒焦的一張符紙:“導演,我現在還能清醒,是我叔之前給我寄來的平安符保佑。我的平安符已經燒焦了一張, 燒焦之前,它至少黑了三次,說明至少有三次鬼怪想要害我沒有成功。你一直沒事,是有什麼寶貝嗎?能不能幫助我們脫離險境?”

  褚韓糾結:“我沒有什麼符啊。”

  這時, 不知何時清醒的那位陝西助理, 聽到他倆說話,不動聲色地從旁蹭了過來,小聲問:“導演,那你有沒有其他什麼寶貝?開光的玉石、佛像什麼的?”

  李容浩:“對,玉石!”

  褚韓一聽, 想到了自家祖傳的玉佩,趕忙擼開領子,從脖子上扯出來一根紅繩。

  紅繩下繫著一塊龍形玉佩。

  這玉佩是褚家祖上傳下來的,據說他們家曾經是哪朝哪代的皇親國戚,但是建國時族譜丟了,還曾經上大字報被批鬥過,之後,他們後代就拎不清誰是自家祖宗了。

  褚韓喃喃道:“難道是這個東西?”

  仔細看褚韓手中的玉佩,螢光玉潤,泛著不一樣的光澤。

  玉佩上的雕龍,仿佛活生生的一樣,尤其點睛之處,猶如真龍咆哮,張牙舞爪、怒噬妖邪。

  三人不禁激動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悄然地在三人身後響起。

  “導演……你讓我改的劇本……我改好了……”

  “拿回去重寫!”褚韓沒看到身邊的李容浩和助理大變的臉色,頭也不抬,就焦躁地打回編劇呈上的劇本,只專心地摩挲著手中的龍形玉佩。

  “導演,你看一看……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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