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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沒見方善水要再弄個水盆什麼的,那邊敵人的情況看不到了,這邊又看不懂,李容浩頓時有些捉耳撓腮:“方叔,之後我們要怎麼辦?”

  方善水一邊畫一邊回李容浩:“不急,等我畫好。”

  李容浩想看熱鬧不願意離開,只能繼續看著方善水畫陣紋。

  大概又過了兩三個小時之後,碟中的最後一絲墨色用盡,方善水也終於畫完了,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古怪的紋路,又好像一堆遠古的象形文字,李容浩趕忙要湊上來看,又不敢靠太近。

  方善水:“關燈。”

  李容浩迅速響應,啪地一下,屋內又暗了下來。

  方善水站起了身,又點上了三炷香,朝糙人之上的虛空拜了三拜,念道:“冥神借令,髓血為墨,請將提筆,書此人三代親族。”

  這時,方善水突然拿刀割破自己的手掌,掌中鮮血頃刻而下,低落在他剛剛所畫的陣紋之上。

  修道之人的血液都有靈力,更何況是方善水這種年紀輕輕就踏入先天之境的,氣血更是充足,這血一獻祭,整個屋內頓時又是陰風大做,“呼呼呼——”地風聲中,似乎夾雜著又重又輕的無數腳步之聲,好像什麼牛鬼蛇神都被引來了一樣。

  一片黑暗的李容浩什麼也看不清楚,只覺得氣氛突然不對,竟好像比剛剛血盆傾覆時差點遭遇反噬的情況,更加聲勢浩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容浩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個非常龐大的影子,被黑暗簇擁著,出現在方善水面前,陰風驟冷,風聲中那糟亂的腳步聲卻為之一停,一時間,李容浩牙齒不自覺地咯吱咯吱打起顫來。

  陰風之中,方善水的血液一滴一滴滴落在剛畫好的陣紋之中,這時,方善水又將剛剛的請辭重複了一遍:“……請將提筆,書此人三代親族。”

  片刻後,方善水腳下的那堆陣紋,突然發出微亮的黑光,細看去,會發現那些發著光的紋路,竟好像變成了活得螞蟻一樣——密密麻麻地在地上動。

  而陣紋之中的粗糙糙人,糙人頭突然變成了趙柯的臉,好像是從趙柯的身上擰下了腦袋,按在了糙人的頭上一樣。

  李容浩咯吱咯吱哆嗦著牙齒。

  方善水突然繞著糙人走動了起來,隨著方善水的走動,立在陣紋中心的糙人也跟著轉了起來,始終面朝著方善水,只是糙人每轉一小步,糙人的腦袋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一會出現了一個和趙柯很像的中年人,那是方善水和李容浩都見過的,趙柯的爹,一會又出現了其他人。

  方善水繞著圈子慢慢走,手中的血也不停地往下滴,空氣也越來越陰冷,好像已經不在人間一樣,連看不清方善水在做什麼的李容浩,都聞到了那股濃郁的血腥味,心中不免忐忑起來,想要開口問,但是空氣中那種無形的壓力讓李容浩根本無法開口。

  突然,方善水的腳步在一個方位停了下來,糙人的腦袋變成了一個沒有見過的人,但是糙人肚子裡的骷髏項鍊,卻冒出了紅光。

  “找到了,畢援朝。”方善水鬆了口氣,立刻停下,從口袋裡拿出剛剛準備好的七根寸許長的紅繩,一根根將紅繩系在了糙人身上,除了一根混編著趙柯頭髮的紅繩栓在糙人脖子上,其他分別系在糙人的手足、頭頂和腰間。

  “謝神請返……請返……返……”方善水一聲之下,屋內陰風又起。

  李容浩看到方善水面前龐大的黑影半天不動,心不禁提了上來,直到方善水連番送了三次,屋內那股陰冷的感覺終於慢慢消散。

  李容浩長出一口氣,突然覺得這些邪門玩意他還是不要學了,完全hold不住的感覺。

  方善水:“可以開燈了。”

  李容浩哆哆嗦嗦地打開燈,發現糙人還是糙人,並沒有什麼從身體上擰下來的人頭。

  反觀方善水,好像很習以為常,絲毫不知道害怕一般,用手帕裹好剛止血的掌心後,隨即往糙人面前盤腿一坐,拿起他的手搖鈴,然後就對著糙人叮鈴叮鈴地搖了起來。

  ·

  正在畫著替身符的黑衣法師,突然皺起了眉,指著他剛剛躺著的床鋪,對身邊的侄孫趙柯道:“不好,我總有些心神不寧,他怕是不會等到晚上,你快趟上去。”

  趙柯聞言一凜,豪不耽擱地照做。

  黑衣法師用手杖將趙柯剛剛踩過的地面一划,然後盤膝坐地,開始念起咒來。

  第三十四章 攝魂來

  “叮——鈴……”

  “叮——鈴……”

  鈴聲很有規律地響著, 不絕於耳。

  方善水坐在那繫著七根紅繩的糙人前搖鈴, 一開始糙人並沒有什麼反應,方善水不緊不慢地繼續, 搖了百十來下,李容浩突然看到糙人身上系的紅繩開始一下下地隨著鈴聲動盪了起來, 好像被風吹動,又仿佛被電流激盪, 紅繩在鈴聲中一松一緊地飄來飄去。

  李容浩聽著那鈴聲, 莫名地很是睏倦,幾次都差點睡著, 方善水及時發現, 給李容浩腦門上貼了張鎮魂符,李容浩才停止了打哈欠的欲望。

  李容浩不困了,但是看著方善水一門心思地搖鈴, 都搖了半個多小時了,不禁無聊起來。

  看都看累了,可方善水還是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李容浩不禁問道:“叔?你這要搖多久啊?搖它有什麼用?”

  方善水:“有用, 這紅繩繫著的是那法師的魂魄, 一旦紅繩掉了,就代表那法師的魂被我牽來了。我就這麼不停搖,早晚把他搖得魂動魄散,他用替身術都逃不了。”

  方善水一本正經地解釋著,好像他不是在說什麼邪法害人的事, 而是正正經經地在做科學研究一類的高大上的事。

  李容浩臉僵了僵,不過隨即又覺得就這麼千里外斬敵於無形也怪酷的,當然他想像中的應該是方善水大發神威一劍取敵項上人頭,而不是像這樣坐在這裡搖幾個小時鈴。

  李容浩言不由衷道:“挺好的,就是有點浪費時間。”

  方善水也有點可惜,“叮鈴”“叮鈴”地搖著鈴道:“主要是沒有弄到那法師的頭髮和血液,用趙柯的血緣追溯找到了他,但做法的時候效果總歸差了幾倍。”

  李容浩突然見到糙人一隻手上的紅繩鬆了松,“叔!動了!”

  方善水也立刻坐正,不再開小差和李容浩說話,嘴裡開開合合好像在配合著鈴聲念誦什麼咒語一樣。

  鈴聲悠悠然然飄出很遠。

  叮——鈴……

  叮——鈴……

  ·

  黑衣法師做法為侄孫遮蔽氣息,又用替身符做了個替身,但是不知怎麼的,心裡的煩躁卻還是一點一點強烈了起來。

  隱約間,好像聽到有什麼人在附近放音樂,還以為是周圍別墅的小青年在開派對。

  但是,總覺得有些不對……

  躺在床上的趙柯突然道:“蘇公,你有沒有聽到鈴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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