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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從將十八位喝的爛醉如泥的國公扶著回去休息,屋子裡只剩下了劉凌自己。

  劉凌看著因為喝多了酒而有些放肆的國公們將客廳糟蹋的幾乎沒有落腳之地,他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今天他也喝了不少酒,頭有些暈,但神志卻格外的清醒。回到自己的臥室,陳子魚還在等他。

  「王爺,我煮了參茶,喝一杯解解酒吧。」

  陳子魚幫劉凌將外衣脫了下來,從桌子上將還暖著的參茶端起來遞給劉凌。劉凌斜靠在椅子上,拍了拍陳子魚的手背示意她在自己身邊坐下。陳子魚笑了笑,嬌艷如花。她就蹲在劉凌身邊,將臻首枕在劉凌的膝蓋上。

  「王爺,乏了吧。」

  陳子魚輕聲問道。

  「頭有些暈,不過卻沒舉著乏。」

  劉凌笑了笑:「那些傢伙,真能折騰!」

  陳子魚也笑了起來:「我見王爺還沒有回來,自己跑到到客廳外面去偷偷看過,十幾位穿著一品國公袍服的大人物,再加上一位英雄蓋世的漢王,喝的酩酊大醉,滿嘴胡話,我在外面偷看都忍不住笑。」

  劉凌伸手在陳子魚的翹臀上輕輕拍了一下笑道:「大膽!偷聽我大漢最高級別的軍事會議,該當何罪。」

  陳子魚嬌笑道:「最高軍事會議?我怎麼聽到有五魁首六啊六的,還聽到大姑娘美來大姑娘浪之類的胡言亂語,十有八九倒是全出自王爺之口。」

  劉凌忽然收起笑容,語氣中有些傷感的說道:「你知道的,這樣的機會,以後說不定再也沒有了,所以我今晚容自己放肆了一回,也容他們放肆一回。」

  劉凌停頓了一下,難得的用自嘲的語氣說話:「其實他們也知道,今日之後與我再也不會這般親近了。我也知道,今日之後,我和他們之間再想這樣齊聚一堂,只怕很難。」

  「我知道。」

  陳子魚輕輕的按摩著劉凌有些酸軟的小腿:「他們其實心裡也明白,所以才借著酒撒了回瘋。明年……十月份就要舉行大典了。他們雖然都要趕回來參加,但那日之後,君臣有別,他們再沒有機會這樣鬧一次。他們都是從很早之前就跟著王爺南征北戰的,現在想想,時間過得真快,從認識王爺到現在已經七年了。他們中,如魯國公,英國公,已經跟隨王爺有十幾年了吧。」

  「英國公?呵呵,趙大,他和趙二算是跟我一起長大的。算一算,趙大比我年長七歲,趙二卻要比我小了五歲。」

  劉凌仰著頭,似乎想起了小時候的事,「他們兩個是我奶媽的孩子,我們三個是吃一位母親的奶長大的。」

  這話,劉凌以前從沒有說起過。或許是因為酒精麻醉了的緣故,或許是因為他的心裡話終究還是要這個人傾訴。不過,這只是從那個真劉凌那裡傳承來的記憶,劉凌真正的認識趙大,那一年他已經十六歲了,趙大二十三歲,而趙二才不過是個十一歲的孩子。雖然是這樣,但是劉凌腦子裡還是經常會出現自己小時候被太子欺負的時候,趙大護在自己身前的樣子。

  「奶媽走的早。」

  劉凌有些遺憾的說道:「我已經忘記她什麼樣子了。」

  「所以王爺才會如此安排?」

  陳子魚輕聲問道。

  劉凌怔了一下,伸出手在陳子魚的額頭上揉了揉:「你會怪我嗎?」

  陳子魚昂起下頜,堅定的搖了搖頭:「王爺的安排,雖然子魚不是很明白,但子魚知道自己最想得到的是什麼,能陪在王爺身邊,就是子魚今生最大的幸福!」

  劉凌感動著,將陳子魚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裡。

  「趙大這個人是個能堪重任的傢伙,只是心裡太陰沉黑暗了些。前些日子將他監察院的差事剝了,也是為了壓一壓他。他想殺鐵獠狼,明著是為我考慮,其實心裡還不是有著那麼點骯髒的妒忌?這個心思若是不讓他斷了,我又怎麼能做以後的安排?這些日子他在家裡養花餵鳥,估摸著心裡也明白了我想讓他明白的事。」

  「花翎羅旭他們跟著我,是因為尊敬我,何嘗不是也為自己求一個好前程。趙大是最早跟著我的人,他心裡那點想法,還能瞞得住我?」

  「從小,他就是一個陰謀論者。」

  劉凌說了一個陳子魚不是很理解的詞彙。

  「他做監察院的指揮使比你合適。」

  劉凌笑了笑道:「他那個陰沉的性子,能壓得住院子。也正是因為在院子裡的時間久了,他心裡的陰暗也越來越濃烈。若是再不敲打敲打他,那陰暗就會濃烈的化不開。」

  「院子……」

  提到監察院,陳子魚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忍住沒有問出來自己心中的問題,她知道答案,只是很不舍。

  「不舍?」

  劉凌握緊了陳子魚的手:「院子太大了。」

  他停頓了一下說道:「大到已經能威脅到將來國家的安穩,你想想看,若是以後天下沒有了什麼戰事,監察院龐大到讓人害怕的機構那麼多人,那麼多各行各業的精英,他們在太平天下無事可做,監察院會變成什麼樣?」

  「就算院子裡的人還都是對我忠心耿耿,他們也會成為眾矢之的。」

  「天下承平之後,文官們容不得有那樣一個龐然大物威脅著他們。平和的日子久了,也會讓院子裡的人都沒了鬥志。腐化,然後滋生出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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