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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

  鐵木求歌對蕭肅遜微微勾起嘴角,他看了看蕭肅遜腰間的傷口,然後指了指耶律德光說道:「有什麼想問的稍後我再跟你解釋,總不能讓你做個糊塗鬼。耶律德光肯定比你死的快,所以請你先別急,忍忍,我先跟他聊兩句。」

  他的笑容很隨和。

  「太子殿下,有什麼要問的就快些,趁你還能開口。你知道的,傷口在心口上,雖然兩刀我都刻意刺的騙了些,但你最多還有半柱香的時間好活」

  他在自己心口上比劃了一下:「流血流死的。」

  「你是……漢人?」

  耶律德光用自己最大的力氣抬起手堵著胸膛上的傷口,只是,他的手雖然很寬大,卻寬大不過那兩道傷口。血順著他的手指縫隙不斷湧出來,很快,他的衣服就被血水浸泡濕透。他的臉色白的好像開封瑞寶齋的上等宣紙一樣,而那些鮮艷的血就是勾勒在這宣紙上的胭脂紅,畫出來的不是梅花,不是牡丹,而是奈何橋另一頭盛開的彼岸花。

  「我叫朝求歌,王爺喜歡叫我小朝。」

  朝求歌自豪的笑了笑,指了指耶律德光的胸口說道:「要不要我給你包紮一下,堵一會兒,能多活片刻。」

  他的語氣很真誠,沒有一點挪揄譏諷的意思。他臉上的表情也很真誠,就好像一個下屬關心著上司那樣。如果有人看到他的樣子,一定不會想到那兩處幾乎前後通透的刀傷是他刺在耶律德光身上的。他臉上的表情讓人不能懷疑他的誠意,看他的樣子,只要耶律德光點頭他一定會從自己身上撕下來一條布幫耶律德光包紮傷口。而事實是,就算耶律德光跪下來求他,小朝還是那個心冷如堅冰的小朝,絕對不會那麼做。

  耶律德光視線里的陰寒沒有讓朝求歌感到不適,他盡力的舒展了一下身體,讓自己坐的更舒服了一些:「殿下,你剛才跟軍師大人說過,我在很久之前就是你的人了。當初在軍中比武,我殺了那麼多人,你能出頭保住我,說來我確實應該感謝你的。不過抱歉的是,那些事都是我算計好的,如果你不保我,我也自然有辦法脫身。」

  「大漢監察院有十二金衣,是監察院中十二個最厲害的密諜。我是其中之一,我們執行的任務就連監察院內部也沒有幾個人知道。十二金衣,直接對王爺負責。在參加遼軍之前,我就已經是金衣了,所以說不上對你這樣做是忘恩負義恩將仇報什麼的,所以請你不要那麼憤怒,憤怒會加速血液的流動,你會死的更快。」

  他笑了笑,側過頭問蕭肅遜:「現在你省了兩個問題,第一,你不用再問我是不是漢人,第二,你也不用問我為什麼要刺耶律德光兩刀。」

  他將蕭肅遜的手拿起來放在後者腰畔的的傷口上,捂住。

  「我不敢將刀子抽出來,那樣你肯定比他死的更快。所以,你自己堵著點吧。」

  「想不到,劉凌竟然在六年前就派你到了大遼。如此看來,我算計來算計去,算計不過眼前之事。相比於劉凌算計數年後的本事,倒是差的遠了。」

  蕭肅遜嘆了口氣說道。

  「沒力氣說話了?」

  朝求歌問耶律德光,臉上浮現出憐憫的表情:「乾脆我說快一點說全面一點,不然你趕不及你死。我殺你,殺蕭肅遜之後,契丹五十萬大軍肯定會亂成一團,這一戰契丹人是輸定了的。但你放心,王爺肯定不會趕盡殺絕。党項人的大軍已經開拔,王爺還要急著將你們契丹人的隊伍趕回去跟党項人拼命。等你們出了代州,王爺應該會帶人將天鵝城打下來,然後把党項人的大軍堵在大遼國內,讓你們狗咬狗。」

  朝求歌抱歉的笑了笑:「對不起,我用詞不太斯文。」

  「契丹大軍被王爺攆著跑回去,五十萬大軍最多剩下一半人,而且那幾個金帳將軍回去之後大遼只能更亂,你死了,三皇子還那么小,誰不想做皇帝?金帳將軍們一邊要和党項人開戰,還要搶那把椅子,唉……想想我就難過,你說好好的一個國家怎麼就跨了呢?」

  他嚴肅的一本正經的說道:「殿下放心,我會帶著我的人馬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上京去,第一個擁立三皇子登基的肯定是我,你們耶律家的統治地位不會丟。然後我會以三皇子的名義號召契丹武士們和所有大遼的百姓保護他們的帝王,跟那些反賊開戰,跟党項人開戰,以耶律家的實力,清理掉那些金帳將軍雖然不算太容易,不過我會做到。」

  「對了,嵬名曩霄身邊也有一個監察院的金衣,所以,党項大軍只要出關,嵬名曩霄必死無疑。四十萬西夏大軍正跟契丹人打的如火如荼,西夏皇帝暴斃而死,党項人亂起來比你們一點也不差,後路再被王爺堵死,下場也挺可憐的。」

  朝求歌又嘆了口氣,悲天憫人的說道:「這一亂,最少有百多萬人死於非命,天可憐見,我心裡有多難受。」

  「然後呢,契丹人傾盡全國之力將党項人擊敗,金帳將軍們也死得差不多了。到時候估計著大遼國內想拼湊出十萬人馬都要把十歲的孩子和五十歲以上的老人招募進來。王爺的大軍再第三次北伐,那個時候,你猜會怎麼樣?」

  朝求歌笑了笑:「明白了?」

  他看著已經在彌留之際的耶律德光,將他的手從胸口上拿下來,然後從袖口裡摸出一柄黑色匕首,緩緩的刺進耶律德光的心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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