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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周大人身負七處大傷,若不是有手下女將軍潘金蓮拼死相救的話,只怕周大人真的就要戰死沙場了。潘金蓮將軍也受了重傷,身上的箭頭剜下來足足裝滿了兩個大碗。幸好的是,忠義侯沒有受傷,周大人正在調養,潘將軍也沒有性命之憂。」

  趙大雖然盡力將監察院院報上的事情說得委婉些,但還是讓劉凌終於爆發出了一股怒火:「去!讓緹騎到嵐州把王半斤捆了來!」

  「讓晉州陳遠山帶神鋒營三日夜內趕到嵐州接替王半斤,嵐州漢軍由陳遠山指揮。周延公就在軍中養傷,待傷好之後,我就給他一個鎮西兵馬都元帥的名號!」

  「王爺……息怒。」

  趙大小心翼翼的說道。他是第一次見王爺生如此大的氣,那張英俊的臉都生出了些許的猙獰來。雖然只是那麼一點,但卻嚇得趙大連大氣都不敢出。現在他才知道,王爺對屬下極其寬宏,但這不等於王爺不會生氣,若是王爺真生了氣的話,只怕連閻王都要嚇得瑟瑟發抖吧。

  「王將軍勞苦功高,王爺念在舊情……」

  劉凌狠狠的一甩手:「舊情?軍戰之中,沙場之上,沒有任何情可念!」

  劉凌甩袖離開,臉色氣的有些發白。趙大看著王爺逐漸遠去的背影怔怔出神了好一陣子,隨即深深的嘆了口氣。心裡不由得替王半斤有些擔憂,真不知道,王爺為什麼會生出這麼大的氣來。雖然折了一陣,但大局並沒有變得太惡劣。其實,趙大心裡也明白,這事並不是自己向王爺表述的那麼簡單,雖然損失了兩萬人馬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但三軍之帥被困,行軍長史重傷,這樣的事對軍隊的士氣打擊是很嚴重的,只怕很長一段時間內,局面都不會扭轉過來了。

  他不知道的是,劉凌氣,並不都是因為王半斤這些年表現出來的越來越令人不安的驕縱。最主要的,劉凌其實是自責。他明明知道明明想到了王半斤有些心浮氣躁,可是卻還是選擇了對其能力的信任。

  如今漢軍兩面作戰,面對的是總兵力相加達到近百萬的敵人。而且,這兩個敵人還是當世最強大的那個。一旦西線的戰局不利,東線這邊劉凌辛辛苦苦打出來的好局面也會隨即崩潰。若是三十萬党項大軍東進攻入國內的話,太原危急,根本就會被觸動。

  劉凌分派人手下去的時候,其實已經幫他們都布置好了任務。只要他們按照劉凌的交代去做,劉凌有信心在西線拖住党項人,在東線狠狠的把契丹人揍回去。只要契丹人一敗,党項人自己也就退了。

  奈何,因為王半斤的貪功冒進,很有可能劉凌設定好了的局面會出現變故。

  走到馬車邊上,劉凌深深的吸了口氣,隱藏起臉上的陰霾,換上一副淡淡的笑容登上了馬車。輕輕的推開車門,劉凌看到敏慧已經睡著了之後臉上的有些假的笑容才漸漸的褪去。他在書桌邊上坐下來,想了想,提筆寫下了幾條軍令。

  令,在延州的程義厚發兵攻打西夏綏州,銀州,務必至少攻克其中一座州府,擒拿所有党項族人,無論百姓還是軍人,一個都不可放過。若是嵐州那邊李虎奴攻的太急,就屠了這兩州的党項人。

  令,陳遠山到達嵐州之後,必須打一場足夠規模的勝仗。斬敵五千以下,不計功。損兵一千以上,不計功!

  令,撤掉王半斤鎮西軍大元帥的職務,由檢察院緹騎押送至趙州。

  令,晉州茂元,盡起晉州之兵馬,前往太原以西井州,石州一帶布防。

  想了想,劉凌又提筆寫了一封信給周延公。

  正在斟酌詞句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肩膀上一陣溫暖。劉凌回頭看了看,見是敏慧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的身後,給他披上了一件衣服。

  「把你吵醒了。」

  劉凌歉意的說道。

  敏慧伸手將劉凌皺著的眉頭輕輕撫平:「王爺,雖然慧兒不知道出了什麼大事,慧兒想著無非是戰局上出了什麼岔子。慧兒女流之輩不懂軍事,只是見王爺鎖著眉頭覺著心疼。有句話慧兒想對王爺說,其實,不管是哪一路的哪個大將軍出了差錯,都不是什麼太嚴重的事。王爺只要還站著,這中原的天下,就塌不下來。夜深了,王爺若是累垮了身子,比倒下去十個百個大將軍都要嚴重。」

  她說:「我聽士兵們經常說,有王爺在,任何困難就都不是困難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聶公子問

  聽到敏慧的話,劉凌的心中莫名一動。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的怒火也消除了不少。或許是因為敏慧,或許是因為她的話。

  看著自己已經寫下來的軍令,劉凌心裡將之前的決定又重新審視了一遍。他回頭微笑著對敏慧說道:「太晚了,先去睡,別等我了。」

  敏慧露出好看的牙齒笑了笑說:「錯過了困意,睡不著了,奴婢給王爺煮茶吧。」

  劉凌知道這小妮子雖然看起來溫婉,實則是個有主見的人。她若是不肯睡,不想睡,就算自己把她按到床上去,她也不見得就能睡的著。

  「好吧,煮茶。只是……」

  劉凌頓了一下,看著敏慧有些疑問的表情笑道:「別放藥了。」

  敏慧臉一紅,不敢說話,低著頭去收拾煮茶的用具去了。劉凌看著敏慧忙碌的樣子,心裡的煩躁感變得更加的淡薄起來。之前他確實很憤怒,第一次憤怒到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知道,自己如今處在這個位置上,早已經不能喜怒形於色了。可是正如他自己所說,他不是一個萬法不侵水火不進的聖人。這偶然的一怒,就算是真性情的一種流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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