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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喊完他領著自己的隊伍瘋了一樣的往歐陽專那邊殺,雙方都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昔日的袍澤對殺起來格外的賣力,紅了眼睛的判決誰還管對方是不是昨天還一起聊過天的朋友,只想著只要殺了對方自己才能活命。

  漢軍有組織的逐步逼近,他們的速度並不快,而是控制著潰兵的節奏往前壓。潰兵沖的快了,他們便加快腳步。潰兵被御林軍打回來,他們便往前施壓逼迫潰兵沖回去。就這樣基本上沒有付出多少傷亡,漢軍已經控制了慶州城裡大部分的地界。到處都是燕軍的潰兵,漢軍命令投降者放下武器到校場集結。百姓們關緊了門窗躲在屋子裡瑟瑟發抖,祈禱著別管是哪一方快點取得勝利。

  被漢軍驅趕著的敗兵不下五六千,而歐陽專的御林軍則只有四千人上下。雙方一對一的拼殺潰兵也占有優勢,為了求活命,雙方都殺紅了眼。

  楚生帶人殺到了離著歐陽專不足三十步的地方,眼看著就要能將歐陽專擒拿好跟漢軍邀功。結果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來一支流矢正射在他的咽喉上,楚生雙手瘋狂的胡亂抓著想將脖子上的羽箭拔下來。嗓子裡被堵上踏無法呼吸,順著傷口冒出來的血被氣管里呼出來的氣流吹起一個一個的血泡。終於,他狠狠的將插在自己脖子上的羽箭拔了下來,嗓子裡一陣輕鬆,楚生咧嘴笑了笑,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他的親筆見主將死了頓時慌亂起來,也顧不上再去追殺歐陽專紛紛逃走。壓力一輕,歐陽專立刻在侍衛們的保護下往後退去。眼看著自己這邊已經只剩下六七百人,歐陽專知道大勢已去。他吩咐後面的人扒開堵在南門的沙袋準備開門逃走,只是這門堵的太嚴了,一時之間竟然清理不出來。

  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歐陽專和他的長子歐陽子恆都幫著手下一起搬開沙袋,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磨破,很快兩個人的雙手就都血流不止。等扒開了沙袋吱呀呀的拉開城門,歐陽專再看時自己身邊已經不足三百人。

  在護衛的保護下,歐陽專父子上了馬出南門一路狂奔。南門外是劉茂的應州兵大營,他不知道此時大營中已經幾乎空了,不敢闖營而過。再說慶州再往南早就都被撫遠軍控制住了,他帶著的這三百餘人往南走還不夠嚴陣以待的撫遠軍填牙縫。繞著慶州城兜了半個圈子,歐陽專父子往東北方跑。

  只要今晚沒命的跑,明早就能趕到野牛河,過了河往太行山隨便什麼地方一紮,漢軍想抓他們也無能為力。雖然心有不甘,但歐陽專父子都知道現在保命要緊,再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在太行山里躲一陣子,等漢軍撤了之後再出來招兵買馬不愁大事不成。

  一夜飛奔,四月份的晚上已經開始變短,東方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歐陽專父子已經帶著三百餘殘兵遠遠的看到野牛河。河對岸再過二十里就是太行山的一段,只要衝進大山里躲藏起來,就算劉凌麾下有十萬大軍想要抓他們也難如大海撈針。

  跑了一夜連嚇再餓,幾乎所有人都累的脫了力。只是誰都不敢停下來,恐怕漢軍從背後追上來。竹馬縣一戰的時候他們都見識過太原府神戰營精騎的威力,那兩千輕騎跟風一樣快,跟刀子一樣犀利,只要被追殺那只有死路一條。

  好不容易到了野牛河邊,歐陽專率先支持不住從馬背上翻了下來。幾個忠心的侍衛躍下戰馬跑過來想攙扶起他,都累到了極限的,侍衛們竟然拉不起來他反而被墜著栽倒在地。歐陽子恆年輕身體素質好,他雖然也累的要命但咬著牙還能堅持著沒從馬背上掉下來。見父親落地,他也趕緊跳下來去救,自己卻摔倒之後身子一趟下來就再也不想站起來。

  三百多人紛紛下馬,幾乎是爬著到了河邊拼命的往嘴裡灌水。四月份的野牛河雖然已經解凍,但河水依然刺骨的寒冷。只是此時誰也不計較了,刺骨的河水喝進肚子裡倒正好能讓人精神一些。眾人胡亂的洗了把臉,歐陽專知道這會誰也跑不動了,於是讓大家原地休息一陣,等能動了趕緊找船渡河。

  一個親兵指著東北方向道:「再往上遊走三四里就有一座浮橋,是樊無奇將軍渡河的時候建造的。漢軍不是從那個方向過的河,浮橋應該還在。」

  歐陽專讓那親兵騎馬過去查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親兵回來稟報導:「陛下!浮橋還在!」

  眾人找到了生路都趕緊精神一振,強撐著站起來爬上馬背卻再也沒有力氣催促戰馬加速。好在後面並沒有漢軍追來,走了半個時辰才看到那河面上的浮橋。就好像看到從地獄通往人間的通道,眾人激發出最後的潛力,加速往橋邊沖了過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虎將

  歐陽子恆沖在最前面,一邊跑一邊回頭對歐陽專大聲喊道:「父皇!果然還在,這下咱們得救了!」

  因為太激動,他甩開親兵的保護,加速往浮橋的方向跑。離著那浮橋不過還有十幾步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拉住了戰馬,身子僵硬的坐在馬背上一動不動。看到兒子情況有異,歐陽專大聲的呼喊著讓他回來。歐陽子恆坐在馬背上慢慢的轉身,歐陽專清清楚楚的看見兒子的胸口上釘著一支羽箭。

  「子恆!」

  歐陽專大喊一聲,險些從馬背上栽倒下來。親兵們衝過去拉住戰馬,歐陽專才沒有衝過去。歐陽子恆回頭看著自己的父親解脫般的笑了笑,他一張嘴,血就從嘴裡止不住的往外冒。他的臉色白的好像紙一樣,一點血色都沒有,和嘴角上的血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整個人看上去已經像是一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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