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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通事情做的雷厲風行,撫遠軍還剛明白怎麼回事,程義厚已經派人將守城的將領抓的一個不剩了。校場上剩下的最高級別的長官不過都是百夫長,這些人只管服從命令,雖然糊裡糊塗,但也沒有什麼抗拒心理。再說,忠親王劉凌重新接掌撫遠軍,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

  當夜,程義厚和手下將領商議了一下,隨即決定明日一早就率領大軍開拔。只是辛苦了城裡現請來的木匠師傅,連夜造了二三十輛簡陋的囚車。其實被程義厚抓了將領並不都是安恆的親信,只是這個時候程義厚才沒有時間去分辨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休整了一晚,次日一早,程義厚留下五千精兵守護應州,帶著南下的兩萬多漢軍和一萬多撫遠軍打開城門直奔玉州。老程也是個會享受的人,找來了一輛寬敞的馬車,和幾個漢軍將領坐著車趕路倒也十分的舒服。其實這也不能說他太懶,畢竟他也是年事以高的人了。沒有了年輕時候的那種堅韌,長途跋涉對於他來說也是一件很難熬的事情。

  只是,他也不曾想到,才出了城門,他屁股還沒坐熱的馬車就轉手送給了別人。

  大軍出城那動靜是不會小的,人喊馬嘶,睡在路邊送客亭里的盧玉珠和熏兒又怎麼會聽不到。兩個人見漢軍出城,就好像看見了久違的親人一樣。兩個人互相攙扶著,哭著喊著攔在道路中間。

  要不是程義厚認識這個宰相大人視若明珠的獨女,只怕兩個人還免不了被亂棍趕走的命運。即便是盧玉珠高喊三江候的名字,三江候程大人愣是很久都沒有認出來面前這個髒兮兮的要飯花子是誰。

  盧玉珠解開一頭長髮,連哭帶求的才算讓程義厚認出了她是誰。這下可把三江候嚇了老大一跳,他就是想破了頭皮也想不到宰相大人的愛女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是這樣一副落魄的樣子。

  程義厚命人取來清水,盧玉珠和熏兒兩個人洗了臉才算像個女孩子,只是身上髒的簡直沒法看,真不知道她們倆是走來的還是爬來的。程義厚下令大軍繼續前進,他交代人回城買了幾套女子的衣服。

  兩個人在那輛大馬車裡換了衣服,喝了一些熱茶,總算恢復了點人氣。

  三江候聽盧玉珠簡短的述說了一遍經過,不由得搖頭苦笑起來。他是真想派人把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女孩子送回太原城去,只是挨不住盧玉珠的哭求他只得妥協。他老程無兒無女,對這晚輩還真是沒有辦法。既是生氣又是心疼。寫了一封報平安的書信,交給應州的驛站讓他們快馬加鞭送到太原城盧森大人府上,程義厚這才放下了心。

  應州留守的軍馬,讓程義厚最感到興奮的就是,這兩萬人居然有一半是騎兵!他沒指揮過撫遠軍自然不知道,劉凌當初為了把撫遠軍打造成一支雄獅可以說是用盡了手段,嘔心瀝血。

  為了裝備這支軍隊,劉凌幾乎愁白了頭髮。耗時五年,終於將七萬人的撫遠軍建設成了北漢最精銳,裝備最精良的一支部隊。撫遠軍共七萬六千人,騎兵兩萬四千,步卒五萬二千。除了安恆控制的這六萬多人之外,還有一支一萬人的撫遠軍第四營駐守在嚴州。

  從太原到應州,盧玉珠和熏兒兩個人總算是熬出來頭,苦盡甘來。最起碼能吃上一口飽飯,不用再靠兩隻腳走路了。忍著身上的痛楚,盧玉珠一想到不日就能和劉凌相見,心裡又是甜蜜,又是忐忑。

  她怕劉凌不要她,怕劉凌派人把她送回太原,那樣一來自己的一切辛苦豈不都白費了?

  就這麼患得患失的走了一路,盧玉珠愁的幾乎想要抓頭髮了。說到底她才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少女,就因為對一個男人的愛慕千里迢迢的私自跑出來,已經算是驚世駭俗了。別說她是當朝宰相的女兒,就是普通百姓人家的閨女又有幾個能有這份勇氣?

  在那個時代,女孩子做出這種事來,是會被稱作敗壞門風的。

  她有勇氣跑出來追求自己的真愛,可是到了節骨眼上,那份勇氣卻十分不爭氣的藏了起來。

  她一路上就在想,自己見了忠親王劉凌該怎麼說?

  「嗨,你好,我來找你了,咱倆成親吧。」

  這話就是放在現代也沒幾個女孩子說的出口吧。

  越想越是煩躁,越想越是害羞,把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家折磨的是日漸憔悴,愁腸百轉。她越想就會越怕,可是偏偏越怕還忍不住要去想。坐在馬車裡的這兩天,她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度日如年。

  從太原剛出來的那會,是心急如焚。她也沒有考慮過這麼多的事情,只想著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自此和他長相廝守,再也不分開了。可是現在即將見到他了,原本沒有想到的事情都從心裡冒了出來。

  如此一廂情願的跑出來找他,會不會被他看輕?

  若是他對自己冷言冷語,甚至根本就不搭理自己,那該怎麼辦?

  要是他派人強行把自己送回太原去,見了父親大人該怎麼解釋?

  就算他把自己留下,兩個人名不正言不順何以相處?

  若是傳揚出去,自己一個沒出閣的姑娘如此不顧臉面的跑出來找男人,父親身為堂堂宰相,將有何臉面再面對同僚?

  還有還有,最主要的是,他心裡到底有我沒有?

  只是連盧玉珠都不曾想到,這些難題,有個人已經幫她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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