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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凌點了點頭,推門走了進去。

  因為房間靠著牆壁,正是在陰暗面,所以即使是白天房間裡也要點著燈,不然這屋子裡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即便房間裡點著不下於十支蠟燭,劉凌剛進入房間的時候眼睛還是十分的不適應。

  現在外面正是陽光明媚的時候,這屋子裡卻像是已經日暮的黃昏。兩個軍機處的小吏正忙忙碌碌的將一份一份的東西整理歸檔,而老宰相盧森則斜靠在椅子上,借著昏黃的燈火湊近了審閱著一份奏摺。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堆著厚厚的一摞文件。聽到門響,盧森微微側頭看了看。

  外面的光線太強,劉凌站在門口,盧森只能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他使勁揉了揉眼睛,這才看清是劉凌來了。

  盧森趕緊起身行禮道:「老臣拜見忠親王。」

  劉凌緊走幾步攙扶起盧森,動容道:「盧大人辛苦了。」

  盧森身子佝僂著,顯然坐的時間長了腰還直不起來。畢竟他已經是六十幾歲的人了,每日裡這麼費心費力的操勞,身體也是有些扛不住。這才幾天沒見,這個老人的頭上居然已經白了一半的頭髮。他的面容憔悴,額頭上的皺紋更深了。

  劉凌攙扶著盧森坐下後說道:「這幾日本王沒能來,全仰仗盧大人了。」

  盧森道:「慚愧啊,年紀大了,現在身子大不如前,即便想多為國出力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國家,國家,國在前而家在後,盧某現在只能坐在這值房裡為陛下分憂,心裡實在是有愧啊。」

  盧森捏了兩下腰之後問道:「忠親王是不是有什麼吩咐?」

  劉凌道:「有件事想請老宰相幫忙,是關於讓大臣們捐款的。」

  盧森一聽,隨即嘆了口氣。

  劉凌見他表情異樣,於是出口詢問道:「莫不是出了什麼變故?」

  盧森一拍桌子,氣憤的說道:「那些狼心狗肺的傢伙,一個個明面上吆喝著與國同在,為陛下分憂,回家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捐款捐糧。可是這些人都是說一套做一套的偽君子,每人捐個三貫五貫的,還說什麼自己為官清廉,已經拿出全部的積蓄了。忠親王,你說這樣的敗類,怎麼就入朝為官了呢?」

  劉凌臉色一變,雖說他預料到了這些隨風倒的傢伙會有這麼一手,只是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如此的明目張胆。這些人拿著國家的俸祿,穿綾羅綢緞,吃山珍海味,出入車馬,僕從無數。現在讓他們捐些錢糧,居然一個個自命清廉起來了。

  劉凌舒緩了一口氣,安慰盧森道:「老宰相不必生這麼大氣,這件事就交給本王好了。」

  他說:「我來找你,並不是因為這個。」

  劉凌將如何安撫百姓輿論的辦法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隨後說道:「那些御史們整天閒著沒事做,一個個又都是口若懸河之輩。麻煩盧大人擬一個摺子,把那些御史老爺們都派出去安撫民心。這些人別的本事沒有,一張嘴上的功夫還是了得的。活的可以讓他們說成死的,白的可以說成黑的。搬弄是非,顛倒黑白的本事倒是舉世無雙。」

  盧森為難道:「御史之流都是自命清高之輩,讓他們去做這事似乎很難啊。若是他們聯合起來反對,那喋喋不休的架勢老臣是萬萬抵擋不住的。」

  劉凌笑道:「無妨,我剛才已經奏請過陛下了。此事劉凌全權做主,老宰相只需將公文交給他們。若是他們不肯去做,你就讓他們直接來找我好了。

  「順便告訴他們,本王府里準備了兩件禮物招待他們。一是陛下親筆所書肱骨之臣四個字的橫幅,還有一塊免罪的鐵牌,持此牌可以向陛下直言勸諫,即便言語不敬也不必受罰。

  「二是本王精挑細選出來的八十名精銳軍卒,每個人手裡的腰刀都鋒利的可以一刀割下頭顱。本王有先斬後奏之權,城門外挖好了能埋一百人的大坑,隨時恭候諸位大人的光臨!」

  盧森楞了一下,他感覺渾身的汗毛都直立了起來,從劉凌的語氣中,他分明感受到了一種深切冰冷的殺氣。

  劉凌招招手讓那小吏給盧森添茶,然後說道:「亂世當用重典,我記得以前就和老宰相說過,這惡人嘛,就讓本王來做好了。」

  盧森道:「可是,王爺,若是殺人的話,只怕大臣們要寒心了。」

  劉凌哈哈一笑道:「本王就是要寒一寒他們的心,若是不讓他們知道我劉姓皇族不但可以給他們官爵俸祿錦繡前程,同樣也可以送他們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否則這些人永遠不明白自己是個什麼身份!估計著真要是打起仗來,這些人跑的比兔子都快。今天本王就要讓他們知道,既然做了我大漢的官,那就只有一條路可走。國家興則臣子興,國家亡,則臣子陪葬!」

  他一指外面說道:「忠心為國如老宰相一般,我大漢必然會永記於心。若是三心二意時刻想著腳底抹油的奸詐之輩,殺他幾個又何需可惜?」

  劉凌低下頭,在盧森耳邊說道:「老宰相,你可知道。那些個自以為是的大人們,其實都是一隻只綿羊。過慣了舒服的日子,他們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而我劉凌,就是一隻狼!一隻專門吃羊的狼,若是不聽話,那本王就一口一口撕碎了他們功名利祿還有身家性命!」

  聽到劉凌這冷冰冰的話語,盧森猛的打了一個寒顫。他似乎已經看到,劉凌身後那一排排的儈子手,已經揚起了殺人的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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