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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鼻尖貼著她的臉,貪婪地求索著她的溫度。男人的呼吸灑在她臉上、耳廓上,她情不自禁地掀開他的外套,想離他更近、更近。

  遲澈之脫掉外套,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圈著她的手腕,一步一步把她推到牆上。

  晏歸荑撞到牆上,疼痛感讓她顫慄。她慌張地挪動身子,像是在欲拒還迎,他猛地撈起來她的手,扣在牆上,女人的腳趾壓在了他的腳背上。

  僅僅是這一寸的肌膚相貼,剎那間,電流從他的脊背流竄到全身。他呼吸粗重,手從毛衣下擺探了進去。

  粗糲的手撫過她小腹、腰側,綿延而上,覆上了山巒,她深吸了一口氣。

  感受到珠玉在他的手指尖立起,他把頭埋在了她的頸窩處,一邊用嘴唇摩挲著鎖骨上的痣,一邊以低啞的聲音說;“可以嗎?”

  不害怕嗎?

  不。

  晏歸荑咬了咬他的耳朵,輕聲說:“我愛你。”

  一石激起千層浪,遲澈之周身顫慄,像躍升到雲端,那麼輕,又像墮入海底,那麼沉,狂喜的、熾熱的心在跳動。

  他蹙眉笑起來,用拇指拭去她臉上的淚,注視著她的眼眸,“葡萄,我愛你。”

  她閉上眼睛,揚起嘴角,嘗到了自己淚水的味道。

  苦澀又甜蜜。

  窗外雨霧空濛,炭火塊燒到末掉落,發出細微的聲響。

  火光照在晏歸荑的臉上,映著她額角、脖頸上的細密的汗珠,微不可見的白色的絨毛渡著金紅色的光。遲澈之的背肌張開又繃勁,汗珠沿著下頜線落到她白皙的肌膚上。

  所有的情緒交織在一起,通過身體的碰撞釋放。

  爐火還在燃燒,遲澈之的軀殼也在燃燒,從指間到腰腹全部燒成了灰燼,連靈魂也沒不被放過,猛烈地燒灼起來。

  還有比此刻更好的表達愛意的方式嗎?

  他近乎虔誠地吻著她,她雙手從他臂下穿過,牢牢地抱著他。他們貼合在一起,要將魂魄也糾纏在一起。

  拋卻凡塵俗世,他們只有彼此。

  跋山涉水,翻山越嶺,無數個春秋,穿越漫漫長河,晏歸荑再想不到更多的詞句……她終於來到他身旁,耗盡了全部力量。

  “我愛你。”

  第六十一章(二更)

  傍晚,雨終於停了。

  遲澈之將浴袍裹在晏歸荑身上,把她抱到床上,看見她長睫毛上沾著水珠,他俯身要吻她。

  她別過臉去,虛虛推了他一下,費力地擠出一個“累”字。

  他笑了笑,“我沒想做什麼,不過你想的話,我可以……”

  她瞪了他一眼,惹得他的笑容更深了。

  他們從閣樓上下來,又在臥室里做了一次,她精疲力竭,被他抱到浴室去洗澡,哪知他仍不放過她,揪著她在花灑下要了一次。

  晏歸荑渾身酸痛,嗓子也啞了,可他還是精神抖擻,她實在搞不懂這是怎麼做到的。

  他像是看出她心裡的想法,笑了一聲說:“有句俗語怎麼說的來著?”

  “嗯?”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枕頭從半空越過,與他的背擦肩而過。門虛掩上,又被推開一些,他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叫外賣,休息好了就下來。”

  所謂的外賣就是——私人廚師親自上門做飯,另有侍者在旁邊服務。

  晏歸荑餓極了,也顧不得吃相,直接把和著小塊麵包將一整塊香煎鵝肝送入口中,差點嗆到。

  遲澈之優雅地使著刀叉,對她說:“慢慢吃。”

  她一邊咀嚼一邊蹙眉橫他,吞咽後說:“大資本家!”

  他哼笑了一聲。

  遲譯跟著說了句“大資本家”,話音未落,就被遲澈之睇了一眼,只好安靜地埋頭吃飯。

  *

  晚上,晏歸荑回到家中,仿佛感應到什麼,她換了拖鞋就跑到陽台邊,果然看見了站在樓下的遲澈之。

  她揮了揮手,示意他快回去吧。

  他搖頭,用唇語說:“再看一會兒。”

  她笑了起來,大聲說:“走吧!”

  李女士聽見她的聲音,從臥室里走出來,奇怪道:“大晚上的,喊什麼呢?”

  她又朝樓下的人揮手,轉身說:“沒什麼。”

  李女士往外面瞧了一眼,樓下的人朝她抬了抬手,她笑著點頭,對女兒說:“怎麼不讓人上來坐?”

  晏歸荑無言,回自己房間換家居服了。

  李女士合上書,正準備關檯燈,卻聽見門外的人說:“媽,睡了嗎?”

  “進來吧。”門打開,她怔了怔。

  晏歸荑抱著枕頭,不知道要不要進去。

  李女士拍了拍身邊的空位,“枕頭都拿來了。”

  晏歸荑僵住身子鑽進被窩,抿唇說:“很久沒和你一起睡了……”

  大概有十幾年了。

  光熄滅,一室寂靜。

  晏歸荑翻了個身,背對著母親。

  李女士看著天花板,開口說:“歸荑,是媽媽太嚴格了……對不起。”

  晏歸荑鼻頭一酸,就要哭出來。被子發出窸窸窣窣的響動,李女士從背後圈住了她,“寶貝,以後有什麼事都跟媽媽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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