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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嬈回想起郭家那些人平時看母親的蔑視眼神,不住輕嘲,也有快意。她們那麼愛權勢,愛巴結,等將來有一天得知與自己同住一屋檐下十幾年的季月身份的時候,按她們的性子,心中一定後悔得滴血,說不定還會互相責怪怨恨。

  郭嬈入京城,除了震驚於母親的身份,還發生了一件怪事。她開始頻頻做一些奇怪的夢。

  夢中最多的場景,是她與一個年輕男子情意綿綿,未成親,卻如膠似漆。夢中場景零碎,也模糊,她從未看清過年輕男子的臉。

  抵達京郊福來棧那晚,她又做了同樣的夢,她正與男子溫存。男子在她頸肩輕語,親昵淺笑著就要抬頭——

  就在要看清他臉的時候,外面卻忽然傳來一陣窸窣響動。她睜開眼,注意到被撬開的窗戶,還來不及呼救,就被人擄走了。

  她被人點了穴扔在一張綿軟的床上,床上有個男人,呼吸沉重卻隱忍。男人好像中了媚毒,身體燙熱得不正常,強烈的侵略氣息讓她不住輕抖。

  從沒與一個男人如此親近過,她緊閉著眼,強迫自己穩住心神,最後利用所學醫理,終於衝破了穴道,在他覆下來那一刻,及時抬手阻止了他。

  她用自己的血給男子解了毒。

  男子並不是登徒子,從他的談吐言語中,郭嬈甚至隱約猜到他身份不凡。後來他送她不菲玉佩,恰也應證了這一點。

  那玉通體溫潤,手感飽滿滑膩,上面好像還刻了字。漆黑帷帳里,她看不見那精緻的雕刻紋路,但卻明白,這玉收不得。

  於是婉拒了男子。

  男子是個很有風度的人,性子也溫潤,她拒絕了他,他也沒生氣。臨走時,他只問了她的名字,她咬著唇,還是一字未說。

  男子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笑,再沒說什麼,就著夜色,徹底消失在窗外。

  這個月夜插曲就這樣被掩埋,郭嬈誰也沒告訴。

  她懷著一顆忐忑的心進了魏國公府。

  魏國公府比她想像中更威嚴,但人卻很好相處,她們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也許這就是高門貴族與平民百姓的不同,郭嬈想。平民人家裡規矩大多不嚴,有矛盾時最直接的法子就是面子裡子都不要,直接真身上陣,譬如郭家為爭家產的那些人。

  而京城大族裡,很講究規矩禮儀,無論那些人內心有什麼不滿,外表卻不會輕易地表達出來,她們從始至終都會保持著一個優雅的姿態,得體的態度。待人處事之道,圓滑得無懈可擊,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來。

  但往往這樣的人,一旦使起手段來,更令人害怕。

  所以郭嬈在府中,對誰也不敢輕易交心。

  她第一次見到季瑜時,是在老夫人那裡。季瑜一身白衣,面色淡漠,就那樣站著不動,安安靜靜中也自有一股凜然之氣。

  他渾身氣勢疏離,眼眸平靜卻幽深,又敏銳,只一眼就像能探向人的心底,去窺探別人的秘密。

  而郭嬈隱瞞了身份,在這個高門世家生存,始終少了份底氣,所以見到季瑜的第一眼,非常地心虛害怕。站在老夫人身邊,面上佯裝鎮定,手心卻在發汗。

  他應該是個很冷漠的人,進來請安只看了眼老夫人,而且對老夫人的態度貌似也很疏離,客氣淡笑著說了幾句就告辭離去,旁的連個眼神也沒給。

  他沒看她一眼,這卻令郭嬈大大鬆了口氣。但這個人的出現,還是讓郭嬈心中搖起了警鈴。

  直到她母親去世,她在靈堂暈倒,他偷偷吻她……

  老夫人逼她進宮時,她以此為底牌去勾引他。他的克制眼神與隱隱冒冷汗的額頭,她都看在眼裡,但他的確忍住了。

  他說:不管發生什麼,不要輕賤自己。

  一句話,讓她內心酸澀又感動,忍不住地紅了眼眶。

  他們在一起後,季瑜很寵她,她想要什麼,他無所不應,她耍小性子,他也縱著她。

  郭嬈一直記得挑明心跡的那個端午,她抱著他大哭,季瑜看著她,情不自禁吻下來的時候,她沒有拒絕。連她自己後來回想起來,也不知當時其中有多少真心或假意。

  兩人的感情就一直停靠在這個淡淡溫情的階段,可郭嬈心中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直到秋日狩獵上的一場刺殺。生死攸關的時刻,那個男人毫不猶豫選擇陪她跳下懸崖,而她也願意為他付出生命。

  她突然就明白,其實她很愛季瑜,只是她太沒有安全感,而季瑜對她太好,讓她感覺不真實。

  他們之間缺的,從來只是她對季瑜無條件的信任。

  當明白這一點,兩人的感情火速升溫,變得異常濃烈,就像那晚燃燒的篝火,明亮又炙熱。

  和季瑜之間的第一次大矛盾,是因為她弟弟小攸的出現。她從來沒見過季瑜那麼憤怒,她被這人寵得受不得一絲委屈,口不擇言反駁了他。

  兩人冷戰了幾天,她備受煎熬,先受不住了,主動去找他道歉,他接受了她的道歉,但同時也帶著懲罰狠狠占有了她。

  沒過多久她就懷孕了。

  在她還不知道孕事的時候,有丫鬟拿了毒藥準備給她,季瑜及時救下了她。

  她醒來的時候,季瑜面色憔悴一直守著她,他的手還放在被子裡她的肚腹上,眼神溫柔。

  她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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