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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疑有它,乖乖的走到水池邊,小小的身子蹲下來,很認真很認真的在水池裡尋找著我所謂丟掉的東西,而那隻大笨狗,就哈喇著一條長長紅紅的舌頭,在她身後撐著兩條又肥又短的前腿蹲坐著。

  時機成熟,我幾步跑上前,在她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己經一把把她推了下去,她啊的一聲掉進水裡,撲起的水花濺了我一身,突然有幾分打醒了我,我感覺一陣發冷,莫名的想離開這裡。

  “哥哥,救我……”她拼命伸出手向我搖著,眼裡是無比信任的光茫,我心裡叫著笨蛋,是我推你相去的,怎麼可能會再回去救你?

  我扭頭轉身,打算裝做視而不見,可是那一聲聲越來越微弱的叫聲卻分分秒秒抓撓著我的心,讓我寸步難行。

  “哥哥……”最後一聲叫喚後,我就再也聽不到任何動靜了,那隻大笨狗在水池旁邊急的嗚嗚叫,也撲通一聲跳下去。

  ……

  我突然就想起她第一次來家裡的情景,爸爸沒有任何預兆的就將她推到我面前,說:“這是你妹妹,從此以後你要照顧她,不許欺負她,別把你那野狼爪子露出來,小心我給你剪了。”

  我暗自扮鬼臉,我是小狼,你還不是老狼?有臉說我,先管好你那顆爛花心吧!

  我沒好氣的問:“你叫什麼?”

  她怯怯的看我兩眼,我吡著牙嚇她,她就快速的跑到爸爸身後,露出半個小腦袋,抖抖嗦嗦的不肯出來。

  爸爸見狀,一個巴掌就拍過來,我抱著腦袋亂竄,還是被他逮到,拎起我放到他腿上,抬起大手掌,照著我的屁股就是一頓打,我的眼淚在眼眶裡晃,就是不肯掉下來,我怒目瞪著她,看著她嚇到發白的臉龐,不但沒有解氣,反而更加生氣,我心裡己經把她列為了敵派的對伍,等我有機會一定不會放過她。

  第一次的見面,爸爸就為她把我打的幾天下不了床,媽媽一邊餵我喝粥,一邊咀咒著爸爸最好下半身爛掉,也就不能再去沾染桃花,我喝著沒有多少味道的白粥,也應喝著詛咒著她,希望她走路摔跤、喝水嗆到、吃飯被噎、睡覺也會被惡夢嚇醒……

  一個孩子最大程度的惡毒都被我用到了她的身上,我不喜歡她,她也不敢見我,兩個人就好像同極磁場,永遠湊不到一塊,吃飯的時候,她會等到我吃完後再出來,玩遊戲時,她也只是躲在樹後眼巴巴的看著我和小夥伴一起玩,我很驕傲,每次看到她咬著食指躲在樹的陰影下怯怯的看過來時,我就會故意笑的很大聲,故意惹的她更加傷心。

  除了爸爸買的一條狗,連傭人都不喜歡理她,當然,這不是我做的手腳,我還沒有那麼大的權利,不過,這倒是很符合我的心意,所以,我也就聽之任之,偶爾撞見傭人們對她大呼小喝,我也只是昂著頭從她面前經過,不插手半分。

  她又小又瘦,被我欺負了也不會主動去告狀,真是讓我慡到極點,我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就好像多了一個極有趣的玩具,我向我的同伴炫耀,他們聽了也很羨慕,吵著要來看看,我猶豫了一下,心裡竟然不願把她放在大家的視線之中。

  但男孩子的面子又讓我忽略了那些內心處最真實的萌動,我拍拍胸脯:“一切包在我身上。”

  想把她引出來還是很簡單的,我只要說想帶她出去玩,爸爸和她都開心的不得了,她甚至紅了臉龐,看了我幾眼,又飛速的把視線轉到別處,爸爸要我好好照顧她,我點頭,心裡卻想,我當然會照顧她,不過是用我自己的方式照顧而己。

  我把她帶到後山上,夥伴們就一股腦的從樹後面跑出來,一忽拉的把她圍在中間,臉上帶著意義不明的笑容。

  她被嚇到不行,抱著小背包不停的往後退,眼睛則求助的看著我,我把臉別到一邊:“這都是你的哥哥們,你先陪他們玩一會吧,我過一會來接你。”

  說完,我就跑掉了,跑的有些快,以至於還摔了一跤,我坐在地上揉著腫起來的腳踝,心裡卻慌的不行,抬頭看看那己經離的有一段距離的後山,不知為何,就是感覺聽到了她的求助。

  罵了一句髒,我重新站起身,眥牙咧嘴的往山上走,腳受傷了,當然走不快,用了幾乎兩倍的時間才重新回到山上,一探頭,就看到了讓我爆肺的情景,我二話不說,把手邊的石塊猛力的往前一扔,人也一翻身翻到山上,抬腳就沖了過去,邊跑邊喊:“放開她!個王八蛋敢動我的人!”

  番外 凌哲熏(暴躁童年篇)

  我想我當時的表情一定恐怖極了,那些把她包圍在中間的男孩兒一個個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用著呆愣的表情面向我,我衝到一個正壓住她的男孩面前,罵了一個字:“操!”然後一拳揮出去,結結實實的把他打的平飛起來,掉到地上,連身都起不來。

  我像是一頭被激怒的豹子,見人就打,見人就罵,不停的揮著拳頭,追著一個又一個人死也不肯停下,耳邊不斷傳來求饒聲,我視若未聽,繼續揮動著拳頭,直到,一個柔軟無力的胳膊環上我的腰,甜軟驚顫的聲音在耳邊喊著:“停下來,哥哥,快停下來,他要被你打死了,快停下來……”

  我停住拳頭,茫然的回頭,她一臉的眼淚,卻是在笑,我撇了撇嘴,轉過頭,彆扭的說了句:“哭的真難看。”

  那天的事情我們沒有對爸媽說,被我打的那幾個人也沒一個敢向家長告狀的,我大大方方的從一地“屍體”旁走過,她提著她的小背包默默跟在我身後,太陽即將落山,林子裡被染的暗紅,她指著樹尖上的暖光向我興奮的喊聲著:“哥哥,你快看,好美好美。”

  “笨蛋!”我懶得理她,太陽每天都有,又不今天才出現的,有什麼可美的,有這時間,還不如趕快回家給我的腳上藥。

  她走到我身邊要扶我,我甩開胳膊危脅她:“以後不許跟著我,不許叫我哥哥,不許把今天的事情告訴媽媽爸爸,任何人都不許告訴,也不許總出現在我面前,聽到沒有?”

  “可是,你就是我哥哥啊,我不喊你哥哥,我喊你什麼?”

  我被難住了,撓頭想了想,想不出答案,煩燥的一擺手:“反正我又不想見你,見不到面就不用叫什麼了,把嘴閉上,你話太多了。”

  那天,略高的我帶著小小的她從院子的後門偷偷溜進去,剛走到客廳就看見爸爸端然的坐在沙發上,眼睛微眯,右腿搭在左腿上,手指在膝蓋上有節奏的敲著,我頭皮發麻,看她一眼,她卻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把掉下來的頭髮又塞到耳朵後面,露出她潔白晶瑩白玉一樣的耳肉。

  “去哪了?”爸爸悠悠的問,眼睛終於睜開,精光乍現,我後退幾步,寒毛瞬間就齊刷刷的站了起來。

  “去公園了啊,爸,我不是和你說了嗎,人老了,記性就是差,呵,呵呵。”我乾笑著,往樓梯口挪步,還沒等這一步放下,就聽耳後生風,耳朵頓時一陣巨痛,老爸扯著我的耳朵把我得新拎回到客廳。

  “還不說實話!後山是你隨便能去的嗎!還把你妹妹帶去,你都做了什麼還不老實交待?”老爸向我大喊。

  我心裡委屈,趕情他關心的根本就不是我,他是生氣我把她也拉去了,要是我不帶上她,是不是我死在後山都沒有關係?

  我生氣的也喊回去:“我就去了,你能怎麼樣?我有胳膊有腿的,你還能把我拴在家裡?不就是後山嗎,我明天還去,後山也要去……”

  “死小子,兩天不打你就皮癢,你給我過來!”老爸起身要拉我,我慌忙後退,心裡又傷心又委屈。

  “你就會打我!有本事你就把我打死,打不死我就還要去,什麼時候你把我打到動不了再說!”我承認我的脾氣很大程度上都遺傳了老爸,他是老狼,我就是狼崽子,打起架來不要命,說起話來也不認輸,非要把對方吃死才行。

  老色氣到不行,站起身就要撈我,就在這個關口上,她跑到中間來,擋在我們老爸中間,小小的胳膊環住老爸的腰:“爸爸,不要打哥哥,是雪薇要去的,雪薇聽別人說後山的夕景很漂亮,才磨著哥哥帶我去的,哥哥也不想去,是我硬纏著要去的,爸爸,你不能不公平,哥哥沒錯,你要懲罰就懲罰雪薇吧。”

  我愣在原地,想不到她瘦的像個小雞雛一樣的身體裡竟然也可以爆發出這樣的力量,爸爸也有些猶豫,掰開她的胳膊微俯下身子和她說話:“你不要護著他,男孩子不打是不行的,以後會鬧出大壞事的,我要把他身上的倒刺給擼平了,這是為了她好,雪薇是好孩子,這么小就懂得護著別人,爸爸很開心,上樓去,好好休息一會,明天爸爸帶你去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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