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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來了。”我覺得這句話是最自然的用語,用在誰身上都很合適,可是我看到你皺眉了,你因為我的話而皺眉,那一秒,我的眼色黯了黯,但我想你,並沒有察覺。

  你公式化的語氣讓我想把桌上的外賣都丟到樓下去,你報了一堆的東西問我對不對,我哪裡知道對不對,當時只是隨意的一說,過後只記得對方說會讓你過來,其它的全部自動屏避。

  我開始打量你,很認真的打量,你瘦了一些,也黑了一些,但是看起來有了血色,人也健康了不少,特別是那開開合合的雙唇……無名的燥熱,我狠狠捏住筆,控制著想一親芳澤的衝動。

  “沈先生,如果沒有什麼額外的吩咐,請簽收。”你又說了一句很生份的話打斷了我在你身上的尋視,我收回視線,並不想簽那該死的外聲,難道你讓我就這樣放你走?

  “先坐一會,要不要喝點什麼?”我只能轉換話題,期待著你可以配合我,然後兩個人可以從這些不著邊際的話里聊天最關鍵的問題上,可是,你顯然還是不懂我的心意,依然強調著那個無任何意義的簽字。

  你知道嗎?我當時真的想把那張紙丟進粉碎機里,然後看你還拿什麼理由離開這裡,可是我的理智告訴我,這樣做只會更糟,於是我沉下氣,打算用溫情牌,我看著你,很溫柔的看,然後說:“你瘦了。”

  我幾乎己經看到了你的動搖,我欣喜的等待著下一步行動,可是,我又失望,也許,是你的決心太大了,你的意念又太重,個性也很要強,總之,你放棄過的東西,你是不打算再取回去了,哪怕,那個東西是你曾視之如寶貝的愛情。

  我們不停的這樣的攻防戰,直至我的耐性全消。

  你的所有表現在我看來都只是一種飾,是的,就是掩飾,我不相信你會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把過去的一切都通通忘記,你不會的,你如果可以做到這麼幹脆、無情,你就不是婉靈了,你長情,專情,你愛了,就不更改,撞了南牆也不回頭,這才是婉靈,我認識的婉靈。

  慌亂中,我又說錯了話,我的本意不是看輕你的工作,我只是,只是不想看到你去做這種很累很費心思的工作,你大可以回去做你的少奶奶,何苦這樣辛苦的生活,只是,話到嘴邊,就變了味,我的倔強和好強總是讓我不停的傷害著一個又一個人,但,我沒有辦法,即使我己經後悔過很多次。

  你還是走了,即使我再怎麼胡攪蠻纏,你還是那麼瀟灑的走了,只餘下坐在辦公室里一頭亂緒的我。

  我在回想著你的每一個細節,越想,越是有一根細小的鋼絲插進心臟,不停的攪動,很細微的疼,但不足以讓我清醒。

  你的那些掙扎,動搖,隱忍又渴望,卻害怕再次傷心的矛盾,直到你走後,我才慢慢的想明白這些,每一分細微的變化都像你當時內心火一樣煎熬的表現吧。

  突然就看清了很多東西,卻不知道晚了沒有?

  開著車,四處漫無目的走,有時,會停在路邊,看著平時根本不會在意的一對對情侶,看他們牽手、散步、聊天、微笑、然後,俯下頭,親吻……細小卻溫暖的甜蜜讓我眼眶脹的難忍,每個人好像都很幸福,卻沒有一個人擁有我如此的地位和財富,為什麼我卻感覺不到幸福呢?

  番外 沈煜篇(解惑)

  我知道,即使我在這裡坐在上一夜,也不會有人來回答我的問題,更不會有一張熟悉的臉敲著我的車窗微皺雙眉說我胡鬧。

  很少會讓自己放空,我的腦袋裡總會充斥著這樣那樣的東西,我習慣讓它們高效率的工作,我習慣俯視眾生用最短的話製造出最有力的回擊,我習慣一切都盡在掌握,我習慣沒有理由的占有,我習慣傷害,我又習慣被安撫,我習慣了你的陪伴,也習慣了把一切都看做理所當然……不知從哪天起,我習慣了想念你……

  駛過無數條街,看過了各樣的風景,心裡還是空落的打不到支點,於是,扭動方向盤,決定按著感覺走。

  結果,我的感覺,就是你所工作的地方,看,它要比我誠實多了。

  等待的時間是緊張又期待的,掐滅手裡最後一顆煙時,我看見你走出來,低頭,垂目,晚風襲過,你有些發抖的抱了抱胳膊,我緩緩開車跟上,猶豫著要不要請你上車一起去喝杯暖茶……

  你似乎有些失魂落魄,身處在人群中,你卻周身都散發著一種疏離,看著這樣的你,我記起你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你說你其實一直在找一個地方,可以容納你,到那時,你會感激那個人為你圈起了一個安全的領域……

  其實,你始終是一個堅強又脆弱的女人,只是,你的第一次託付,交錯了人,那個人,沒有為你圈出一片花園。

  一路跟至一個陌生偏僻的居民區,我皺著眉頭,未想過你竟然會租住在這種地方,這種髒亂,沒有任何保安系統的地方,你究竟住了有多久?該死的,你就非要這麼堅持嗎?

  我把車隱在黑暗中,看著面前的你猶豫不決,看吧,你也在怕是不是?那麼為什麼不回來?如果不喜歡住在沈家,想住哪裡,你只要開個口,我是不會拒絕的,你從來都不向我要求過什麼,你難道是想清心寡欲為著出家做準備嗎?

  女人不都是貪婪的嗎?你為什麼就不能勢力點,做個俗一點,笨一點,幼稚一點的女人有什麼不好?非要把每件事都想的清清楚楚,最後負氣離開嗎?

  心裡罵了你數遍,可看到你彎腰尋找著護身的工具時,還是禁不住按了按胸口,那個最近才有的老毛病似乎又開始犯了,那疼,總是與你有關。

  你又開始自己保護自己了,就像分別了多年,又再次初遇你時,一個人搬著大大的啤酒箱子,細細瘦瘦的胳膊上青筋浮起,挪動著艱難的步子,咬牙努力。

  因為阿姨的病情,因為沒有任何人能夠幫助你們,因為,知道沒有任何人可以依賴嗎?你說過你不想給別人添麻煩,傷一點,累一點,痛一點,都沒關係,只要咬牙能堅持過去的,你還是可以忍耐的,我那時只是敷衍著說我可以借你懷抱,現在,我卻想真的把自己的胸膛靠在你身後。

  打開車門,跟著你的步子小心的與你保持距離,我不想讓你這麼快就發現我,我還沒能想好用什麼樣的方式打破你該死的堅持,只好一路走一路迅速的轉動腦筋,突然我看見你停下了腳步,身子似乎有些僵硬,我看見你拿起電話,似乎對著電話說著什麼……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到了你的恐懼,原來,你並沒有察覺跟在你身後的是我。

  有一些失望,我還以為我在千里以外你都會有心靈感應呢,心裡笑自己荒唐,邁出一步,打算解除你的危機感,隨著與你越來越接近,我看到你手中拿著的東西,也看穿了你的意圖,怒意頓時湧上心頭,大步向你跨過去,你竟然,竟然想要傷害自己!

  距離又近了一些的時候,我看到你眼裡的神色變為驚訝,又轉至放鬆,手裡的東西也掉在地上,但隨之,你也貼著牆面癱了下來,我上前攬住你,把你擁回到懷裡,像是安撫孩子一樣,用自己的氣息撫平你還未散盡的慌亂。

  沒事了,你現在沒事了……我也鬆了一口氣,不敢想像那塊石頭如果真的被她用來傷害了自己,我會有什麼反應?

  不過……你的身體瘦了不少呢,我偷偷撫了撫你的腰,不太滿意,太瘦了,又不小心探了探你的背,都沒有多少肉肉……吃了幾口豆腐,卻沒有竊喜,只有心疼!看吧,離了我,你過的並不好!

  心裡柔軟下來,我一時間就想了滿肚子的柔情蜜語等著和你說,心裡更盼著能夠借著送你回去的機會把賴皮的功夫再發揮一遍,以達到一些我不為人知的目的!

  我這邊正暗自計劃著,就聽你大叫了一聲小心,然後,身子就被你用力扭到身後,我看到黑暗中一個模糊的影像,心裡一跳,猛的把你轉到身前護住,用背部承受那莫名奇妙多出來的偷襲。

  結果,我暈了。

  結果,我醒來時,遇到了我這輩子最讓我想殺之後快的男人,一個外表老實,心裡卻如狐狸一樣狡猾的男人。

  結果,我被他激的怒火連連,幼稚的事情做遍,還知道了這個看似平凡的男人竟然是INVA的總裁,那個跺跺腳,商界就要顫上幾顫的INVA神秘幕後管理。

  心裡有驚訝有震驚,有危機有氣悶,我未曾想,平白多出了一個情敵,竟然還是這一號極難對付的人物,想著以後的路一定是相當的難走,心頭就有一股無名火燒的我坐立不寧。

  掀桌子,扔東西,把東西隨決的丟到各個地方……我承認我做的上不了台面,但是,我做的極慡!

  在他的屋子發泄完,突然計上心來,打電話,讓人拉了小半車的蔬菜肉蛋及各種食材通通塞到冰箱裡,看著滿冰箱的東西,我滿意的點點頭,我是不清楚他有沒有帶鑰匙,但是,我是不會等著給他開門的,如果他沒有帶,只能說,他夠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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