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4 小殘廢
chapter294 小殘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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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可以了。」關芮成看著裴寶兒簽完字後，溫柔說道。
「會不會讓實驗室暴露？」裴寶兒將合約交給工作人員後，小聲問關芮成。
「不會。」關芮成笑笑讓她放心。
「那就好。」裴寶兒這才完全放下心來，壓低聲音說道：「我剛剛想起來，要是實驗室經費不夠，我可以私下捐款的，不一定要在這樣的公開場合。」
「後知後覺了點兒，不過確實沒影響。」關芮成見她確實在意，不禁失笑：「什麼時候開始做事這麼謹慎了？有問題我會直接制止你的。」
「可是你沒提醒我捐款的額度，如果vivian不來，你準備怎麼和我說？」裴寶兒歪著頭看向他，微眯的眼睛裡滿是狡黠。
「你」關芮成不禁意外－－這個小姑娘，對他體貼的小動作居然都是明白的：「都知道呢？」
「要提醒就直接說麻，我又不會不聽，干麻偷偷的說。」裴寶兒輕哼一聲，卻在他的目光里轉過臉去，臉上輕揚著小人得志的興奮。
「知道還問？」關芮成輕笑，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裴寶兒扭過頭來，與他相視一笑。只是這樣的矜持終是沒有堅持太久，咧開的嘴角讓她看起來志得意滿。
*
校慶這樣的活動，總會在一堆青春荷爾蒙中間穿插對成功學長學姐的追棒，大家不在乎活動的流程是否順暢、也不在乎環節的安排是否高大上，成功的學長學姐被青澀的學弟學妹包圍著，似乎又扎紮實實的年輕了一回；年輕的學弟學妹們看著精英氣勢的學姐學長只覺得仰慕，象是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所以大家倒是覺得現場越亂越好、越鬧越來表達自己燥動的心情。
所以捐贈環節也在一片熱鬧中匆匆完成，捐贈前五的老學長被校長邀請去單獨見面了，餘下的都被學弟學妹們包圍著，頗有興趣的問他們的成功故事。
你問我答的，氣氛很是熱鬧。
關芮成與工作人員邊做後續的數據統計，邊看著人群中的裴寶兒，見她進退有度、應對得體，就連笑容里也帶著幾分精英范兒，完全不若平時在身邊時候的小孩子脾氣，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明顯，完全不掩飾對自己老婆的喜愛與欣賞。
「裴寶兒的變化真大，我還記得她來上學的時候，又是房車又是保鏢，張揚得不得了。」工作人員順著關芮成的目光看向人群中的裴寶兒，感嘆著說道：「災難能使人成長，她能順利走出來，真是不容易。」
「是啊。」關芮成點頭：「出事的時候她才18歲，我現在想起來都替她捏一把汗，太不容易了。」
「還好有你，現在就好了，有錢、有愛、有事業，天下女人的夢想全實現了。」工作人員笑容滿面的看回到關芮成的臉上。
「希望她感覺到幸福吧。」關芮成點頭，將清點好的資料遞給工作人員後，並沒有走進人群，只是抱臂倚著會議台，遠遠的看著她。
他喜歡看她在人群中發光的長大模樣，也喜歡她在身邊嬌俏詭黠的小孩樣子，她總是給他驚喜，總是在他想著『這個小姑娘可真難養』的時候，又表現得象個大人樣的成熟敏感
「天啦，裴學姐就是那個出了車禍，雙腿變殘疾的費城首富家的千金小姐吧？」有同學似乎現在才將裴寶兒的身份與費城首富、與那場車禍聯繫起來，不加遮攔的大叫一聲，讓熱鬧的場面變得尷尬。
「我是裴寶兒，當年的車禍確實很嚴重，到現在還有後遺症，每到陰雨天氣，腿基本是不能走路的。現在也不能有跳躍或攀爬的動作。所以很多時候我的出行，需要我先生的幫助。」裴寶兒的臉色在一瞬間的變化後，嘴角微微翹著，臉上不及收回的笑容雖然變得勉強，卻仍從容的回答了同學的提問。只是微微發緊的聲音，讓尷尬的氣氛更增幾分緊張。
「你出過車禍啊？腿還沒恢復？嗨，你現在太了不起來，完全看不出來呢。」關芮成上鋪的同學立即接口，滿臉欣賞的看著裴寶兒。
「不知道有沒有裝義肢呢，聽說當年是要截肢的，還聽說當年費城有名的鑽石少爺秦沐陽，還為了我姐的一句『小殘廢』將她打得臉破相變形，到現在整容十幾次都沒恢復。有錢人的嘴臉，在白天的時候原來長這幅模樣啊」
在安靜之中，一個扎著馬尾的小姑娘的聲音清越的響起，不惱不怒只是帶著委屈與對現實的無奈，讓人將她的話又多信幾分。加之裴秦當年未完成的訂婚禮原本就轟動全城，所以在心裡都將這小姑娘的話當了真。
裴寶兒連勉強的笑容都撐不住了，轉眸看著那小姑娘，冷聲說道：「第一，你既然選擇在這種場合來說這段舊事，想來是有替貴姐抱不平的意思了？但我只看到你想煽動，聽到你對我這個殘疾人的侮辱和質問，而對當事人秦沐陽你卻刻意忽略而過，那麼你的訴求到底是什麼？」
「你強」
「第二，你自己也說了，你姐當時當著秦沐陽的罵他的未婚妻『小殘廢』，我想是個男人都不能忍。更何況能對殘疾人說出這三個字的人，修養如何可想而知，秦沐陽不捧她難道等她當面來罵我？」
「第三，我先生就在那裡，我相信你也知道。所以你的訴求我是不知道，但你想借秦沐陽的事來破壞我和我先生的感情也是你的目的之一吧？」
「不追究動手的當事人，卻對我這個受害者肆意攻擊，難道你想追我的老公嗎？」
裴寶兒強勢的打斷小姑娘的話，條理清晰、邏輯分明的反駁著，既罵了那位姐姐、又護了秦沐陽，還對自己與關芮成的關係表現出強烈的自信，又讓小姑娘難堪得下不了台。
這番犀利，不僅看呆了關芮成那位上鋪的兄弟、也讓關芮成感到意外。
但這都是後話，上鋪的室友上前一步想維護裴寶兒，關芮成已經撥開人群走了過來，在伸手攬住裴寶兒的腳後，低聲問她：「站得有些久了，腿疼嗎？」
「還好。」裴寶兒搖頭，手自然的扯住他的衣袖，在他的臂彎里，她的氣勢立即弱了下來，象個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一樣，等著家人為她出頭。
「恩，一會兒就好。」關芮成摟在她腰間的大手輕輕拍了拍，抬頭看著那個扎著馬尾的小姑娘問道：「你有男朋友嗎？」
「我沒有。」小姑娘的臉一下就紅了。
「有哥哥嗎？如果也沒有，那你有父親嗎？」關芮成再問。
「我我當然有爸爸。」小姑娘不知道關芮成問話的意思，結結巴巴的說道。
「恩，如果有人當你爸的面罵你，或者是小殘廢、或者小傻子、小白痴什麼的，你爸會怎麼做？」關芮成再問。
「我爸他」小姑娘的臉色一變，這才弄懂了關芮成問話的意思。
「所以，秦沐陽出手，是對家人的保護。以他當時與我妻子的關係來看，我為他的行為擊掌叫好。至於將你家人打得怎麼樣了，這是你家人和警察關心的事情，你說呢？」關芮成的神色淡淡的，幾個問題已經將小姑娘的思路圈進了他的方向里。
「可是、可是他」
「還有，秦沐陽還有一點讓人讚賞，那就是他的親人在面臨你這樣的惡意攻擊時，並沒有對你口出惡言。雖然她有這個權利、有這個資本、更有這個能力。而你的姐姐出口嘲笑別人的身體缺陷、你又是非不分的攻擊受害者，我想你父親對你們的教育並不成功。」
關芮成說到這裡，神色變得嚴厲起來，清雅的聲音倏然一收，冷聲說道：「所以我會要求學校對你的入學資格進行再次審查，大學不是幼兒園，不教你做人的基本準則，而需要具有基本道德的人進入。」
「關教授，不是這樣的，我是因為」
「你的目的不重要，你做的事情才是重點。」
「李剛，你處理一下這裡的情況。」
「黃生，一起走吧。」
關芮成輕輕擺手，不給小姑娘說話的機會，將現場安排好後，攬著裴寶兒與同學一起往外走去，剛才圍在一起的同學們，自覺的給他們讓出一條通道來。在看見裴寶兒依在關芮成的臂彎里，走路略顯吃力時，都微微欠下身體，輕聲說著：
「裴學姐，真是抱歉。」
「裴學姐，對不起。」
「」
*
關芮成與裴寶兒誰也沒有在意這些道歉，而裴寶兒的腿是真的有些疼了。
「關芮成，我想休息一會兒。」在離開人群一段距離後，裴寶兒輕輕扯了下關芮成的衣袖。
關芮成看了她一眼，停下腳步對同學說道：「剛才的事謝謝你了。」
「這哪兒用謝，那孩子說話的語氣象潑婦，真是丟我們f大的人。」黃生搖了搖頭，關心的問裴寶兒：「弟妹你也不早說，不能久站就別站在那兒了，這群孩子比我們當年可差多了。」
「比我和你老公差得更遠。」黃生說完又補了一句。
「我也是f大的呢，不過沒拿到畢業證。」裴寶兒將身體吊在關芮成的胳膊上，笑眯眯的說道。
「恩，那你比他們強，不過比起我和你老公，也還是差一點兒。」黃生點頭，看著她解釋說道：「你老公一上來兩個問題，先把人給問蒙了；再把你那個前男友的身份定在親人上，他自己倍兒有面子吧？再來個表揚人家，他自己也有風度。結果呢，人家小姑娘都沒話說了吧。」
「我說小關，我記得你對女生不是這麼狠的，今天是表演給弟妹看的吧？」黃生解釋完關芮成的套路，還不忘損他一下。
「這種事是第一次遇到。」關芮成輕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我謝你的意思是，我和寶兒現在準備回家，你是要去我家、還是找老班長他們聚聚。」
「當然是和你回家了，我還有好多話和弟妹說。」
「弟妹，我告訴你」
「你喊我寶兒就行了。」
裴寶兒見他完全沒有捐款時的穩重精英模樣，忍不住笑了。只是笑過後又覺得不好，只得扭過頭去，背對他時，對著關芮成吐了吐舌頭。
關芮成伸手揉了揉額頭，對黃生說道：「那就一起吧。」
「我好久沒見成阿姨了。」
「我記得成阿姨做的香焦吐司最好吃，你的早點好象都是這個吧」
「寶兒啊，我對你說」
「你的秘書受得了你嗎？」關芮成笑著搖頭，彎腰將寶兒打橫抱了起來。
「走到家還可以的。」裴寶兒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斜眸看了一眼黃生，一臉的不好意思。
「讓他抱讓他抱，他的勁兒大著呢，我們大學那會兒啊，他」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啊。」黃生的話沒說完，裴寶兒的電話便響了起來，她抱歉的看了黃生一眼，在接通電話後，卻沒看到關芮成狠狠瞪了黃生一眼，而黃生卻是一臉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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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事情，居然還有今天這一出。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教育程度的不同，只能讓撒潑的方式不同，有時候不能改變一個人的本性。所以原生家庭很重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