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5 我不是故意的
chapter245 我不是故意的
作者：
客廳里，裴寶兒坐立不安了一會兒後，看著關芮成問道：「只有一個浴室吧？」
「恩。我去收拾一下，你先洗吧。」剛收拾完行李回到客廳的關芮成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裴寶兒連忙抓起成麗謹準備的睡衣，從沙發里站了起來。
「一起過來也可以。」關芮成點頭。
「那還是算了。」裴寶兒的臉微微一紅，期期艾艾的又坐了下來。
關芮成看了她一眼，直接去了浴室，十幾分鐘後才又回來：「去吧，出來的時候如果地上有水，就小心些。」
「哦。」裴寶兒輕應了一聲，抱著衣服往浴室走去，在走過關芮成身邊的時候，步子不禁加快。
「寶兒。」關芮成伸手拉住她。
「啊還有什麼？」裴寶兒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說話的時候連頭都沒抬。
關芮成伸手想去捋她的頭髮，想了想又將手放下，也同樣後退一步，讓出一條通道給她：「沒什麼，去吧。」
裴寶兒的頭垂得更低了，抱著衣服轉身疾步快走，將關芮成甩在身後。
看著浴室的門被關上，關芮成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煙，坐在花房慢慢的抽起來。晨光的薄曦中，窗外的天空深藍中透出隱隱的暗紅，給他一股熟悉的安寧感。比起京都的狂風暴雪，他真的更喜歡費城、更喜歡大學的校園，和這裡高遠闊淡的天空。
吐出的煙圈在空氣中慢慢變淡，這讓他想起裴寶兒回來這一路的情緒，飄乎得讓他有種抓不住的感覺。這讓他的感覺不太好。
他從小到大都對自己的所有的事情有著十足的掌控力，這源於他母親對他的信任與尊重、也源於從小沒有父親在身邊的責任與謹慎。包括後來進軍營後與老爺子的交鋒、與上層的迂迴談判、與喬安的合作、與關陸霽的決裂，他從沒對事情失去過掌控力。
可對於裴寶兒
一直以來也是如此。只是這次分開一年再回來，似乎有些不同了，在她知道了喬安的事情後，便更不同了。
她說不想結婚，他理解，無論他多少理由什麼狀態，大約新婚的女孩兒都不能接受這種情況；但她又說同意結婚，卻又對他表現出生疏冷漠的態度，這讓他感到莫明、卻又無力。
原本以他的性子，他將這情緒擱置便可，她的小性子也堅持不了多久。可他發現自己放不下。
到此時他才明白，愛情並不是選擇題，而是命中注定的、只有唯一答案的必答題。
失控對他來說是一種全新的體驗，甚至還有些無措，但他並不排斥。
*
裴寶兒進浴室後，發現進門開始一直到浴缸處，一路鋪著厚厚的毛巾。裴寶兒知道這是關芮成剛剛來鋪的，是怕她在浴室摔倒了。
原本被人這樣細緻的對待是件讓人開心的事情，可裴寶兒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自從那個夢以後，每每與關芮成面對、相處，她總是想到喬安。
如果是喬安，她會怎麼做？他又會怎麼待她？
她覺得自己都快魔障了，可就是忍不住。明知道處處比不上她，卻又想處處比較。若是關芮成知道了
裴寶兒輕吐一口氣，脫掉鞋子將腳輕輕踩在柔軟的毛巾上，因為是關芮成鋪的，她覺得比以前家裡的波絲長絨地毯還要舒服。
圓形的桶式木質浴缸上搭著兩條大浴巾，想來是沈伯言為她準備的，操作台上好幾個與浴缸同款的木質小桶，裡面分別放著乾花瓣、彩色的浴鹽、手工皂、貼著標籤的精油瓶這些，應該是成麗謹常用的。當看色彩與造型，裴寶兒覺得特別適合成麗謹的氣質：清雅而不失味道、淡泊中又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
這一點和他好象。
腦海里浮現關芮成表情淡淡的模樣
裴寶兒脫了衣服將身體全部泡進溫水裡，再看腿上早已脫痂只見縱橫線痕的傷口，一路生起的浮澡又漸漸平靜下來－－活著已是不易，她應該珍惜當下。人應該知足，不能貪心，若他是同情、若喬安是成全，她又何必辜負。
「好好愛自己、好好愛他、讓他們覺得這成全是值得的」裴寶兒將臉埋進水裡，眼睛與皮膚一樣的溫熱舒服緩，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哭，但她有些可憐自己。
*
裴寶兒將浴缸清洗了一遍，又用毛巾擦乾，然後將地上被她踩過的毛巾都收起來，只在浴缸邊重新鋪了兩層後，這才出去。
關芮成不在客廳，循著煙味兒她找到花房，看見他腳邊的菸灰缸里有兩個菸頭，而他則靠在軟椅上睡著了。
超過一米八的大個子，窩在小小的軟椅上，看起來有些侷促。
「關芮成，你回房間去睡吧。」裴寶兒輕輕推了推他。
「你洗完了？」關芮成睜開眼睛，看著她輕聲說道，看那樣子不太像是剛剛醒來。
「恩，你很累的樣子，要不先睡吧。」裴寶兒蹲在他面前，小聲說道。
「腿不能用力，別蹲著。」關芮成起身後，順便將她扯了起來：「我先睡？你不準備去睡嗎？」
「啊？我的意思是你先睡，睡起來再去洗澡。」裴寶兒的臉不禁微紅，瞪了他一眼後，轉身離開花房。
關芮成不禁失笑，他們之間果然缺少默契。
但
或許他們並不需要太多的默契，生活中時時的小意外和小驚喜相當不錯，他喜歡這樣。
*
關芮成洗澡很快，不過十幾分鐘的事情。只是他出來的時候，看見裴寶兒還坐在客廳的沙發里，不禁失笑：「等我？」
「我沒看到多的房間。」裴寶兒侷促的擰著手指。
「哦？」關芮成輕挑了下眉梢，伸手將她拉了起來，摟著她的腰說道：「其它的事情暫放下，休息好了再說。我的意思是，我們現在不需要分開房間，你若對我有些生氣，等我們都休息好了，我們再來聊聊這生氣要怎麼辦，恩？」
「我不是」
「真的很累了，這二十幾小時，我只睡了一次。」關芮成輕擁住她，將臉埋在她的脖子裡，聲音裡帶著淡淡的倦意。
「哦哦，我知道你很辛苦的。」裴寶兒小聲說道：「可是、可是」
「回房間吧。」關芮成輕輕拍了拍她的腰，摟著往裡走去，路過走廊時，將客廳與花房的燈全都關掉。
*
關芮成的房間典型的男性風格，所有的家具放在一起也只有黑白灰三種顏色，除了一張超大的繪圖桌讓她看起來感到特別的親切外，其它的所有所有特別是那張超大的床，讓她一陣緊張。
她也不是沒去過男生的房間，她自小與秦沐陽一起長大，出入他的房間就和出入自己的房間一樣隨意，從沒覺得有什麼不同，可今天
「好素啊。」裴寶兒沒話找話說，想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彆扭。
「以後的房間按你的喜歡的設計。」關芮成點頭，理解她一個小姑娘會不喜歡這樣的風格。
「也喜歡，素得很好看。」裴寶兒吐了吐舌頭，小聲說道：「你睡吧，我再參觀參觀。」
「先睡吧，要在這邊停留兩三天，有時間看的。」關芮成低頭在她額上輕吻了一下，牽著她的手走到床邊後便關了房間的燈。
裴寶兒見狀，連忙爬上床，拉了被子就將身體縮了進去，然後將自己捲成蝦米縮在旁邊。關芮成脫了上衣去拉被子，她卻緊抓不放，關芮成只好輕輕拍了拍她縮成一團的背，輕笑著說道：「寶兒，你是準備一個人霸占這床被子嗎？」
裴寶兒這才鬆開手，將身體又往旁邊讓了讓。關芮成輕笑著，掀開被子後，伸手將她蜷成蝦米的她摟進懷裡，溫柔說道：「寶兒，放鬆些。」
「我是不習慣。」裴寶兒小聲說道。
「恩，慢慢就習慣了。」關芮成點頭，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聲音輕輕的。
「恩。」裴寶兒輕應著，僵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一直等到耳邊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知道他已經睡著了，這才將蜷著的身體慢慢放直，然後在他懷裡悄悄伸了個懶腰，酸軟的身體這才感覺到放鬆下來。
只是耳邊他的呼吸、鼻息間他的味道、肌膚相親里他的溫度，哪一樣都讓她心跳加速、心慌意亂、無法入睡。
這和前天好吧，那麼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不應該這麼緊張才是。只是那天事發突然，事後又睡著了，根本來不及感覺好吧，而現在
裴寶兒深深的吸了口氣、再慢慢的吐出去，然後在關芮成的懷裡慢慢的轉過身去，雙手不經意的觸著他光裸的胸膛，不禁面紅耳赤。只是關芮成下意識的摟緊了她，讓她不僅雙手、整張臉都貼在他的胸前，這讓她的心一下子打鼓似的砰砰直跳，卻又摒息不敢再動，生怕他醒了看見她羞臊的樣子。
因為心跳的速度實在太快，而貼在他的胸前，又聽到他的心跳的節奏，還有喬安的事情她還沒有完全消化，她以為自己一定會睡不著的，誰知道就算熱得想掀被子、還被他的心跳聲吵到不行，但她還是很快就睡著了。
*
畢竟心裡有事，裴寶兒心裡警覺著沒有睡得太久，大約7點就醒了，關芮成仍然睡著。
裴寶兒擦了擦額頭的汗，輕輕的將關芮成的手臂從腰間拿了下來，然後悄悄的翻過他的身體往床個爬去。
「寶兒？」關芮成眼睛都沒睜開，手臂精準的將她圈了回來。
「我要起床了。」裴寶兒看著他小聲說道。
「民政局9點30才上班，成老師7點30出門去學校，你現在出去正好碰上她。」關芮成這才睜開眼睛，湊唇在她的唇上親吻了一下，笑笑說道。
「我是準備去和成老師打招呼的，看她要不要我幫著做早點。」裴寶兒縮了縮脖子有意躲開他。
「不用，她一般吃樓下王姐家裡的餛飩和老李家的油條。所以你現在出去，她可能會拉著你一起下去。」關芮成扯開被子，將她重新包裹進來。
「這樣啊」裴寶兒咬著手指，有些為難，想了想還是說道：「我還是出去打聲招呼。」
關芮成想了想，點了點頭：「也好。」
「那需要我給你做早點嗎？」裴寶兒小聲問道。
「不用。」關芮成搖頭。
「哦」裴寶兒看了他一眼，掀開被子爬了下去。
*
「成老師早。」裴寶兒略作整理後，跑到客廳，見成麗謹正要出門。
「這麼早起來？怎麼不多睡會兒。」成麗謹又回到客廳，看著寶兒頂著一張紅撲撲的臉，蓬鬆凌亂的頭髮帶著初起的柔軟，知道她是特意起來和自己打招呼的，心裡的喜歡不禁又多幾分－－再說，任誰起床就看到這樣一雙清澈的眼睛和一張小天使一樣的娃娃臉，都會一整天心情愉快的。
她為兒子開心。
「我想給您做早餐來著，關老師說您不在家裡吃早餐，我就過來看看。」裴寶兒摳一摳頭髮，有些不自在的說道。
「我呀，幾十年的老習慣了。你們年輕人不慣早起，以後不用遷就我，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成麗謹溫和的說道：「還有，拿結婚證的時候還要照像的，要精神好好的照了才好看，你快去再補會兒覺。」
「我現在臉色不好嗎？」裴寶兒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還不錯，但可以更好，恩？」成麗謹拍拍她的肩膀，笑眯眯的說道：「我吃完早點直接去學校了，你們兩個不用管我。民政局下午5點30分下班，不用太早。」
「哦。」裴寶兒點頭，臉上的笑容有些僵－－這個成老師她可是老師呢
裴寶兒當然聽得懂她的話，臉瞬間變得通紅，在成麗謹離開後半晌，才用手將臉上的熱度冰下去，回到房間後，看見裸著上半身半倚在床頭的關芮成，想起成麗謹剛才的話，臉不禁又紅了
「成老師走了？上來再睡會兒，我們9點起來就可以了。」關芮成將手將她拉到身邊，扯過被子幫她蓋好後，又叮囑說道：「起床後要加外套，一冷一熱容易感冒。」
「要是喬安，你會這樣叮囑她嗎？」裴寶兒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關芮成臉色微變，沉默的看著她。
裴寶兒看著他沉下去的臉，心裡一慌，身體不由自主的就往被子裡滑下去，邊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題外話－－－－－－
1，喬安的事情，這疙瘩算是在心裡放下了，也許兩個人一起的經歷再多一些，就會慢慢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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