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2：你只是老師
chapter112：你只是老師
作者：
「學生處嗎？我是新大二年級學生裴寶兒的家人。」
「是的，詢問她複課的事情。」
「她今天沒來？您等她了？」
秦沐陽握著電話，目光轉向樓上一回來就將自己關進房間的裴寶兒，眉頭不禁緊緊的皺了起來。
「好的我知道了，我和她再談談。不過我還是希望校方保留她的學位名額。她告訴我明年會有一場世界頂級的設計舞台秀，她很有興趣將這場秀的主辦權拿下來，我想商校聯辦應該會是個很好的思路。」
秦沐陽淡然的聲音帶著現實的利誘與威脅，與平日裡與寶兒相處的時候完全不同。
「好的，麻煩了。具體手續這兩天我就會過來替她辦理，謝謝老師。」
秦沐陽掛了電話後，眼睛裡的銳氣便慢慢散了開去，在看著裴寶兒房間大門的時候，浮起淡淡的疑惑。
她今天沒去學生處，那麼她一定是在去學生處之前遇到了事情，以致於臨時放棄了復學的計劃；
既然她沒去學生處，學生處老師為什麼會在辦公室等她？就算知道她要去，也斷沒有老師等學生的道理，就算她是費城的首富，但她現在標籤的身份更是一個沒有掌握家庭生意的殘疾孤女，學校老師是不會重視她的。
所以，應該是有人給學生處打了電話，而這個人在學校應該還是有一定話語權的。
「關芮成？」秦沐陽下意識的想到關芮成，進而想到他與學生的一年之約、想到裴寶兒剛剛好的在這個時間想要複課……
這一切，當然不會只是巧合。
*
F大校園。
秋天的黃昏，是校園最美的季節。關芮成與母親慢慢走在已經有些許黃色落葉的林蔭大道上，慢慢聊著分開這一年來各自的生活。
「不是說只是做信息集成的建設嗎？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成麗謹擔心的問道。
「線路燒毀，為了搶設備。」關芮成輕描淡寫的答道。
「喬安之前的策略是很好的，現在都撕破臉了，她和上面就這麼僵著，情況就會大不同了。」成麗謹慢慢給沈伯言分析：「以喬安的背景，和她在信息部隊這些年的作為，上頭不可能真的放棄她。但上頭現在卻由著她拒不履職、同時又給你發出各種示好的信號，你認為上頭的目的是什麼？這裡面有沒有喬安的因素？」
「以關家為代表的老字派定想借這個機會拿下信息部隊，歐陽世華主動提供參與這次網絡攻擊的名單和自有設備清單，自然是保留了核心實力，以後還能與信息部隊一爭；喬安拒不履職就是在等上頭真實的態度；三方的算計上頭自然都是知道的。」關芮成輕聲說道：
「所以對我的邀請是在做另一個平衡。我知道你擔心的事情，這種平衡之下，我的危險就會增加。」
「是啊，看似要重用你，實則將你推到了風頭浪尖，所有人，包括喬安，都有了對付你的理由。在經過這一輪的清洗後，上頭也能將真正勢力推上去了。」成麗謹停下腳步，一臉沉鬱的看著兒子：「一年的時間，部隊是什麼樣子、你能做什麼、能做到什麼程度，你都看到了，還要堅持嗎？」
「你兒子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嗎？」沈伯言笑笑說道：「媽，在不知道的時候會抱有希望；在知道的時候更不能放棄。總有願意為此付出的人還在努力，我為什麼不呢？」
「就知道。」成麗謹無奈的搖了搖頭，慢慢往前走去：「其實我也只是個普通的媽媽、有著普通的願望，希望你平安、希望你在專業里有所成、希望你在合適的年齡有合適的婚姻……」
「所以關家讓我所有的願望都落空，真不知道要不要怨他們。」
「誰說的？」關芮成伸手攬住媽媽的肩膀，一臉溫潤的說道：「我與喬安合作，安全問題不會比我剛去的時候更差；至於專業，關老師的課現在還是很受歡迎的；婚姻的事情你也知道，該來的時候就來了，不刻意、不強求。」
「喬安倒是比我想像中的更溫和。」成麗謹突然說道。
「每個人都有很多面，我現在看到的也還不是全部的喬安。」關芮成笑笑說道。
「對了，我聽學生處的老蔣說，你今天打電話安排裴寶兒過來辦複課手續了？」成麗謹從兒子的話里，了解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後，便將話題轉了開去。
「恩，今天在操場碰到了，看起來象是長大了些。」關芮成點頭。
「老蔣說她還是沒去。」成麗謹輕輕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去。
「到底被嬌慣得很了，做事沒有定性、脾氣也大。」關芮成點頭：「明天我給大二學生開課，我再給她布置些功課。她回不回來上課是她的自由，總是有些事情絆著她，對她有些益處。」
「你只是老師。」成麗謹見關芮成一副語重心長又理所當然的語氣，不禁停下腳步，直直的看著他，後面沒有說完的話，目光全代替她說了出來。
「是老師，好在她還肯聽。」關芮成的眸光微頓，彎下腰去從地上拾起兩片金黃卻並不枯敗的落葉，放在手心看了許久後，將樹葉夾進了書里，與母親一起慢慢往前走著。卻也成功的避開了母親若有所思的目光。
「肯聽就好。」成麗謹微微笑了笑，知趣的不再追問。
兒子的心事不明，她也不必說穿，現在無論是兒子自己還是那位裴家小姐，都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關芮成也不再接這個話題，只與母親隨意的聊著最近的天氣、校園的這些樹木的年份、珠寶設計圈裡最近發生的事情，還有明年的世界首飾設計大賽，等等。
家常的話題，就象母子沒有一年的分離、沒有即將更長時間的分離一樣。
看著聽著母親沉靜而從容的話語，關芮成在心裡感謝母親對選擇的支持、也感謝母親對自己事情的不問。
「你只是老師。」
母親的話讓他有那麼片刻的失神，以為一切作為都只是順便，這順便里還有母親的關係。細細想來，這樣的理由卻經不起推敲。
關心她的處境與決定，真的只因為她是自己學生？只因為她的現在與自己的家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就算是，那對她情不自禁的擔心與怒氣，又是因何而來呢？
－－－－－－題外話－－－－－－
1。所以秦沐陽知道關芮成也在關心裴寶兒是否上學的問題，並且動用自己的關係在為她鋪路
2，上次離開的時候，關媽媽曾說他待寶兒不同，他答寶兒身上的陽光活力影響到他；這次說喬安比想像中溫柔，他則答這只是喬安多面中的一面；一個回答帶有個人情緒、一個回答只是客觀分析，所以關媽媽就知道了他對兩個女孩不同的態度。
3，關媽媽不要太聰明，一句話讓兒子看到在感情里的自以為是。哈哈，身為大教授的他，可能也只有媽媽的話才能讓他聽進去並分析了，給別人總會太多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