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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愛卿……你這是在逼朕!”

  白燁顏沒有出聲,恭敬的站在下首。

  景瀾有些疲憊的坐了下來,劍眉緊蹙道:“去叫陸思瑾進來,朕要與他單獨談談。”

  白燁顏心知景瀾這是妥協了,便也放心的退了出去,拍了拍陸思瑾的肩膀後就安心的等在外面。

  ……

  陸思瑾走進殿內的時候,景瀾已經平息了怒火,面容沉靜的坐在上首,兩人對視了半餉後,景瀾才冷聲道:“朕只問你,這次你出征西涼,心中所圖的,是什麼?”

  心中所圖?陸思瑾有些恍神,這個問題連他自己都沒有想明白,要不然也不會在白燁顏府中隱匿那麼久。一面是兄弟情義,一面是寵溺到大的妹妹還有互許終身的女人,陸思瑾現在最怕的,就是選擇。

  “朕要你一句實話,是為了景越?朕的皇后?還是蘇家二小姐!”

  陸思瑾心口一震,苦笑了一聲後,難得心平氣和道:“我一個大靖的罪臣,又豈敢與皇后和蘇小姐再有牽扯?能不再牽連他們,便是最好不過的了……皇上若肯成全,就請派陸某終生駐守西涼邊境,不涉朝堂,不理俗世。全當陸思瑾這個人……已經埋骨沙場!”

  君臣之間難得一次心平氣和的對話,景瀾縱然對陸思瑾有再多的忌憚猜疑,此時也都消減了下去。

  真情假意有時並不難分辨,陸思瑾雖不曾立誓效忠,但景瀾就是有種感覺,陸思瑾是真的想就這樣離開這是非之地,還所有人一個安寧。

  “皇后如今又有了身孕,蘇秦兩家的親事也有了了斷,朕與景越的生死一戰近在眼前,你就真捨得離開京城?”

  陸思瑾沒有答話,但眼中堅毅的神色已經給了景瀾最明確的答案。

  景瀾一拍桌案,沉聲道:“好!既然你主意已定,朕……便再信你一回!此次征討西涼,就由你來領兵!若勝,西涼的邊境,日後就交由你來駐守!”

  陸思瑾單膝跪地,抱拳行了武將之禮,難得真心誠意道:“謝皇上!”

  景瀾走到近前親自扶起陸思瑾,輕笑了一聲道:“朕也是有私心的,只要陸將軍在西涼邊境建功立業,那朕的皇后,也就不用再受朝臣非議。你要記住,此一去,不光光是為了你自己!”

  陸思瑾有幾分動容,唇角抖了抖,最終還是把話說了出來:“還請皇上莫要將臣的消息告訴皇后娘娘,聽聞娘娘胎像不穩,還是安心養胎吧。等臣建得功業,再回來見皇后娘娘不遲。”

  第一百七十二章:勸說

  陸思瑾的回歸在前朝再度掀起了一陣波瀾,幾乎所有朝臣都反對將兵權交到這個叛將手中。景瀾力排眾議,不顧朝臣的勸阻,一意孤行的將兵符當眾授予陸思瑾,並下旨三日後就整兵前往西涼邊境。

  縱然再多的人不滿,也終歸沒人敢再說什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陸思瑾領兵出征。

  而就在陸思瑾出征的前一天,白燁顏也已經踏上了前往蜀地的道路。蜀地的情勢耽誤不得,比之西涼,景瀾最擔心的其實還是景越,無論是出於皇權也好還是私仇也罷,景瀾都無法容忍景越的存在。

  白燁顏身為景瀾的心腹重臣,自然對他的心思再明白不過,此番孤身一人前往蜀地,打著勸降景越的念頭,也是冒著喪命於此的風險。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的走了好幾天,等到入了蜀地的時候,正值夜幕時分,連日來不間斷的趕路叫白燁顏顯露出了幾分疲憊之態,派人先往恭親王府遞了拜貼後,就找了處客棧先行住下了。

  “大人就這樣堂而皇之的遞上拜貼,會不會暴露了行蹤,招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白燁顏胸有成竹道:“無礙,早晚都是要面見景越的,既然來都來了,還藏著掖著做什麼?不如正大光明的出現,景越他也不敢拿我如何。”

  此行白燁顏就只帶了一名家僕,當真是孤身入敵營,臨走前,更是與景瀾打了招呼,但凡在蜀地出了任何意外,都不必理會他的性命,可以說,這一次自薦前來,白燁顏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時辰不早了,熄燈,先歇下吧。”

  家僕見白燁顏一臉疲憊之色,也不再多說什麼,熄了燭火退到了外面。

  蜀地的夜裡多雨,白燁顏睡下了沒多久,外面就開始下起了大雨,半睡半醒間,白燁顏只覺得窗戶似被風雨吹的吱吱作響,隨後便是頭腦一沉,再沒了意識。

  “直接抬進王府,王爺交代過,莫要傷了他。”

  ……

  白燁顏再度醒來時,只覺得頭暈目眩,想要睜眼看看這是何處,才發現眼睛已經被蒙上了,手腳也被牢牢的綁縛,顯然是被人給擄來了。

  雖然處境不明,白燁顏卻依舊未見驚慌,只開口輕呼道:“有人沒有?”

  四下里依舊無聲,偏偏一股濃濃的酒香味傳來,白燁顏眉頭舒展,微微笑道:“王爺這樣的待客之道,怕是不太好吧?”

  空氣似乎凝滯了一瞬,景越放下了懷裡的酒罈,拿起牆上掛著的佩劍大步走到白燁顏面前,手起劍落,斬斷了繩索。

  白燁顏揉了揉僵麻的手腕,抬手解開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再抬頭時,果然見到景越正冷冷的盯著自己。

  “在下謝過王爺不殺之恩。”

  景越劍指著白燁顏的眉心,冷笑道:“白大人不愧是天子近臣,朝廷的肱骨之才,敢孤身一人前往蜀地,真當本王不敢殺你麼?”

  白燁顏仍舊不見半分緊張,站起身來對著景瀾拱了拱手,從容道:“在下自然是惜命的,原本來了蜀地,在下便沒做活著回去的打算,但今日見到了王爺,在下便知,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哼!此話何意。”

  白燁顏篤定道:“若是在下這一次是被蜀地的大臣劫走,那大概就只能橫屍荒野,化作孤魂野鬼了,幸而劫走在下的,是王爺,王爺就算再怨恨皇上,也斷不會要了我的性命。不為別的……只為了皇后娘娘!”

  景越心中一震,扔了手裡的劍,轉身回去拿起了酒罈子,猛地灌了兩口:“你倒是聰明,不想死,就快回去。就算本王不殺你,蜀地上上下下也有的是人要殺你。”

  白燁顏雖對景越終日嗜酒的事情有所耳聞,但如今親眼所見,還是忍不住嘆息。原本該瀟灑肆意的男子,最終卻落魄成了這幅樣子,情之一字,當真是害人不淺吶。

  “在下冒著喪命的風險來了一趟蜀地,王爺難道就不想問一問皇后娘娘現下如何了?”

  這句話顯然是說到了景越的心裡,怔愣了好一會兒,景越才悠悠開口道:“她……還好麼?”

  “不好。”白燁顏搖了搖頭,嘆道:“想必王爺是知道的,皇后娘娘已經懷有身孕了,但王爺怕是不知,太醫曾給皇后娘娘診斷過,說這一胎兇險至極,怕是到了最後,會性命難保。”

  景越袖下的拳頭緊握,雙目通紅的瞪著白燁顏:“你與本王說這些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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