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又是年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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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很考驗說話的藝術了,如何讓別人確信自己說的是真的,而又不必泄露了自己的消息來源,同時還要讓對方承情——是的,金秀要永基去透露這個消息,為了就是要讓八阿哥承情,讓他的岳丈,想名正言順統率軍機處的尹繼善來承情。

  「這可怎麼說呢?」永基撓頭,有些苦惱,不過他有法子,他朝著自己的女軍師求助,「福晉你覺得如何才好?可有法子教我?」

  金秀提供不上什麼辦法,「這可是要爺自己想法子了,」她坦誠說道,「我不熟悉八阿哥為人如何,出不來什麼點子,若是我用自己的法子去,就怕被八阿哥認為,咱們有什麼不好的企圖,這可不好,所以還是你們兄弟自己個知根知底的來說才好。」

  永基無奈的說道,「可你和福康安如此說話,倒是頭頭是道!」

  這話說的有些拈酸吃醋的,金秀對著感情上的事兒,實際上是較為遲鈍的,很多時候很多話兒,她都聽不出來什麼潛台詞,用桂大奶奶的話兒來說,金秀是「慣會裝傻充愣的主兒!」,但這個時候永基的話兒,金秀倒是聽出來了一些酸意,她噗嗤一笑,拿起了書卷略微掩飾,「爺這是吃醋了嗎?」

  「福康安其人,誰不知道他的性子呢?之前為了籌謀寧老爺的差事兒,倒是和他打交道了幾次,這才略微知道一二呢,」金秀半是解釋,半是開玩笑,「倒是爺呢,跟著爺這麼久了,還不知道爺是什麼性子嗎?」

  「這話怎麼說的?」永基略微不懂,「後半句話兒,我倒是不明白了!」

  「若是不知道爺是什麼性子,是怎麼想的,我怎麼敢出來和福三爺說什麼呢?」金秀笑道,「只怕還是躲在後頭不說話呢。」

  「罷了,罷了,」永基自嘲的笑了笑,「你若是不出來,只怕等會不可開交呢。」

  「三爺也就是因為擔心傅中堂的身子,這才來問我話兒的,」金秀半是解釋,但似乎又半是對自己暗示,「想著以後也不會來了,他富察家是不會對著哪一位阿哥過度傾斜的,富察家榮耀之極,不會來再尋別的門路了。」

  重陽節後再無他事,大傢伙就等著年下了,皇貴妃自從被皇太后在淑芳齋說了皇帝這麼一通,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似乎精氣神一下子就差了許多,十月深秋的時候,身子著了風寒,將養了好些日子,皇貴妃原本就有心悸之症,如此有了風寒,更是纏綿了個把月才將身子恢復了。

  其實皇貴妃倒也是沒有什麼大病,只是她精心籌劃了重陽節的宮宴,又讓七公主和十五阿哥博得了皇帝的喜歡,那一日趁著皇帝龍顏大悅,原本可以更進一步,那個鳳座也不是不能夠奢望的,而皇太后的突然發作,不僅是讓皇帝無心再說這個事兒,更是讓令皇貴妃的打算,宛如竹籃打水了。

  皇貴妃過了幾日才回想起來,這是一個十分好的機會,就這樣白白被葬送了,難怪她病倒了,皇貴妃原本就是氣性大,容易多想多思的性子,想到這樣好機會錯過了,當然就是氣倒了。

  皇貴妃氣倒,金秀吃飽,哦不不不,是金秀偷笑。皇貴妃既然身子不太爽利,就沒有多餘的功夫來折騰金秀,雖然幾個阿哥福晉也輪流伺疾,但皇貴妃顯然也沒有什麼心思去針對一個金秀,面上沒有什麼懲罰,但暗地裡,比如什麼長時間的讓金秀站在儲秀宮裡頭站著等候,或者是別的細碎的招數對付金秀,金秀倒是處之坦然,倒是有些時候是永基看不過眼,叫金秀不如偷懶不必去儲秀宮請安,金秀笑道,「皇貴妃身子不好,喜怒無常也是尋常,再者說了,她也不會對著我怎麼樣,起碼在儲秀宮裡頭,我若是出事兒,頭一個責任就是她。無非是女人之間出出氣罷了,爺不必和她計較什麼。」

  「我和她計較什麼!」永基嘆道,「倒是心疼你,我素日都不折騰你,倒是讓皇貴妃如此折騰了!」

  「她折騰不了我許久了,爺放心吧!」金秀笑道,「放心吧!」

  「怎麼,你又有什麼陰謀詭計了嗎?」永基好奇的說道。

  「爺說的什麼話兒呢!」金秀嬌嗔道,「難不成在你這裡,我倒是就成了陰謀算計的小人不成?我說她折騰不了多久,說的是接下去就馬上又到年節了,年下事兒多,各式各樣的事兒繁雜的很,她若是還有空拿著細碎的功夫折騰我,那麼我真是服了她了!」

  這話又是被金秀預測中了,到了十一月,皇貴妃身子好的差不多,就連忙免了眾人晨昏請安,她又要奉承皇帝,孝順皇太后——皇太后的聖壽就在十一月,各種慶祝活動非常豐富多彩,還要照顧幾個兒女,更是要準備年下的事兒,忙的不可開交,別說是要來修理金秀了,就連敲打幾位嬪妃都不得空,倒是讓低等級的幾位答應常在小主,好生得寵了幾天,大家都眉開眼笑的。

  金秀閒了就看看書,或者是到各宮嬪妃處請安,嬪妃們大概都熟悉了,看在舒妃的面子上,眾人對著金秀也不算太差,橫豎是阿哥福晉,是晚輩,大傢伙都是以禮相待,倒是只有容妃還不得一見,容妃雖然也有宮殿,但日常都不住在此處,都住在西苑裡的寶月樓,春夏去圓明園避暑,秋日隨著皇帝木蘭秋獮,冬日就住在寶月樓裡面,據說是大節慶才會出面,可根據著金秀的觀察,重陽節沒來,皇太后的萬壽節也沒來,卻不知道什麼才算大節慶,可能春節是最大的節慶了,說起容妃來,金秀有些好奇,那些嬪妃們偶爾說起來,也是艷羨帶著嫉妒,十分抓狂的模樣。

  容妃如何,當然和金秀沒有什麼干係,但人嘛,總是好奇,所以金秀呆在宮裡頭,其餘的人該見的都見了,可就是容妃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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