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別的糾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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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蘭信芳被嚇了一大跳,見到侯胖子八爪魚一般的抱住自己,「二爺,芳二爺!您可要救救我啊!我這可真的完了,完了啊!」

  他馬上把侯胖子一把推開,一臉的嫌棄,他是知道侯艷年有一些小癖好的,只覺得被這個胖子攀扯住,真是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站住了!」他見到侯胖子又要撲上來,馬上喝了一聲,「站住了,不要過來,好好說話!」

  「如今可是非常時刻,抱來抱去的可是會染病!站住了,就站在你那裡,不許過來了!」

  侯艷年不敢過來靠近了,但是他還是一臉的沮喪,原本這圓圓的臉都瘦削了不少,倒是看上去不那麼胖了,他似乎有什麼急事,不停的搓著手,「如今,可真的完了!」

  納蘭信芳堵在門口,侯艷年正在心急如焚的時候,在納蘭信芳的背後,探頭出了一張端莊微笑的臉,金秀露出頭來朝著侯艷年笑道,「佩德兄,什麼事兒讓你這位大財主如此焦急啊?」

  「啊!」侯艷年見到金秀的臉,一下子就激動起來,「啊,是秀大爺!」他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等到納蘭信芳讓開,金秀款款進來,瞧見了金秀的女裝樣子,侯艷年的眼睛不免瞪直了,饒是他十分著急的時候,見到金秀的樣子,也不免還是沉淪在其中了。

  或許金秀不是絕色,但那氣派氣度,等閒女子都是比不過的。

  侯艷年看直了眼睛,納蘭信芳卻是不高興了,「嘿嘿嘿,你那眼珠子,怎麼回事呢?朝著那裡看呢!趕緊著,還不拜見過我姐姐!」

  金秀還是穿著和索綽羅氏入宮穿著的丫鬟服飾,雖然是青衣簡單樣子,卻猶如一朵青蓮,清秀俊逸,不同凡響,侯艷年定了定神,朝著金秀拱手作揖,「秀大爺,哦,不對,秀姑娘,您好。」

  「佩德兄客氣了,」金秀福了福,笑道,「不必多禮,咱們是老相識。」納蘭信芳請兩人坐下,「上次定興縣倒不是特意隱瞞女兒身,只是在外行走,若是穿著姑娘的衣裳,到底是不方便,在這裡,」金秀朝著侯艷年點點頭,「還要和佩德兄說一聲才好。」

  侯艷年久經沙場,怎麼會認不出來定興縣的金秀是女扮男裝?只是那時候裝著糊塗罷了,剛才初見呆了呆,這會子倒是恢復了鎮定,他似乎早就死心,知道自己個是不可能迎娶八大姓的嫡出女兒的,這個時候哀嘆自己沒福氣,真是雪上加霜,他聽到金秀這麼說,忙回道,「決計不會,侯某不是那樣小氣的人,能夠認識秀姑娘,真是三生有幸,是鄙人的榮幸。」

  納蘭信芳又要吹鬍子瞪眼起來,侯艷年忙又說了別的話,這也是他今個這一次來納蘭府的目的,順便還要打斷納蘭信芳的發飆,「秀姑娘!芳二爺,這一次我可真的忘了,您兩位,真的要救一救我啊!」

  小廝奉茶上來,金秀若無其事,在她看來都料理了舒妃的疑難事兒,侯艷年能有什麼困難是自己個解決不了的?可聽到侯艷年說了之後,她才大驚,這一次的事兒,可真是棘手。

  「愚兄我,被開出侯家了!」侯艷年一臉的痛不欲生,「再也不是介休侯家的人了!」

  納蘭信芳正在喝茶,聽到這話,險些要把茶水吐出來,他忙問道,「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就不姓侯嗎?」

  侯艷年這才把這幾日在家裡頭遭遇的事兒都說了出來,阻攔黃道台上任的事兒,到底不是很機密的事兒,黃道台既然知道了,別的人也不會不知道,侯家主家也知道了這個事兒。

  可是出乎意料的事兒發生了,侯艷年原本以為他會憑藉這個事兒,更是博得當家老爺的青睞和信任,起碼有幾句表揚吧?畢竟商人之家如今有了影響官場,左右官員任命的能力,這是一種巨大的激勵作用。

  但是千算萬算,還在保定府做生意心裡頭美滋滋的侯艷年卻是真的沒想到,得到介休來的消息,竟然是家主開祠堂,祭拜祖宗,宣布,把侯艷年這個人,開除出介休侯家!

  這個事兒竟然就沒和侯艷年說過,趁著侯艷年還在外地的時候,就把這個事兒辦成了,侯艷年是在保定府辦完事兒後入京路上得到這個消息的,他知道了這個事兒,簡直徹底要崩潰了。

  「這是怎麼說的?」金秀很是驚訝,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什麼,「難道是黃道台的事兒?」

  「我這家裡頭的關係,的確是這麼告訴我的,也不知道為何,家主似乎為了這個事兒大發雷霆,好像說我怎麼樣壞了侯家乃至晉中其餘世家的事兒,故此決定要將我處置了,原本還是說要把我帶回去行家法……」

  這些富商之家,對著自己家的子弟頗多照拂,願意當差做生意的,提供資金,提供崗位;願意讀書上進的,一樣是會提供物資讓他們脫產讀書,這些是好處,可若是違背了家族的意思,輕的打板子斷錢糧,重的直接打死了,都是尋常之事,地方官府也會對這種家族之中草菅人命的事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是家主聽了別人的勸,說是我如今和納蘭家關係好,若是納蘭家問起來我的下落,日後不好答覆,」侯艷年擦了擦臉上的汗,「這才說,把我開出去就完了。」

  「說的確是為了黃老瞎子的事兒……可這事兒說的不通啊!」侯艷年苦惱的喊道,「家主肯定不認得黃老瞎子,我走保定再去青州這道商道,若是黃老瞎子和家裡頭有干係,不至於說不告訴我!」

  侯艷年絮絮叨叨說了一些,金秀沉思不語,「看來還是黃道台背後的人,大約你侯家家主知道,怕黃道台身後的人怪罪於侯家,故此,先把你開了出去。」

  「如此我可怎麼辦?」侯艷年痛苦的抓著頭髮,頭上的帽子被弄的東倒西歪的,「我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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