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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晗章笑了笑:“陛下這會兒應該正在椒房殿與皇后解釋此事,郡主一心向著皇后毋庸置疑,我對你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二則,陛下高高在上的,對我一直疏遠淡薄,我獨自一人有些事心裡憋得久了到底難受,今日也是水到渠成,聊著聊著便全都說了。沒準兒,是天意使然呢。”

  漪寧凝視著她,突然發覺喬晗章也是個單純善良的姑娘。她,也是個可憐人……

  “娘娘放心吧,這件事我不會與旁人說的。今後娘娘心裡孤寂了,只管讓星兒去尋我,我也樂得陪娘娘說說話兒。”

  在承乾殿西廂房同喬德妃說了會兒話,漪寧回到椒房殿時,卻得到了一個震撼的消息:皇后與陛下起了爭執,陛下憤而離去,皇后則是去了南苑。

  漪寧情急之下原本是想去找順熙帝詢問情況的,可又想到喬德妃的話,覺得陛下和皇后起爭執一事實在蹊蹺,猶豫再三先行去了南苑見皇后。

  自打漪寧幼時跟著岑伯父來南苑接岑伯母一次之後,這裡便再不曾來過。

  如今再看到這個與皇宮的金碧輝煌格格不入的宅院,卻顯得破敗了許多。門前長滿了雜草,青磚鋪就的路面上生了一層綠色的苔蘚,秋日裡枯葉尚未被掩埋,落了滿院子,看上去十分蕭條。

  皇后此刻正指揮著金嬤嬤和銀嬤嬤清理院中雜草,一抬頭瞧見漪寧,她眸中一如既往的溫婉,淡笑著沖她伸了手:“阿寧怎麼過來了?”

  漪寧疾步上前拉住了皇后的胳膊:“岑伯母,我怎麼聽聞你與岑伯父吵架了,怎麼回事,竟還跑到南苑來了?”

  說完,不等皇后回答,她又道:“我方才去了德妃娘娘那裡,她與陛下的事我全都知道了,岑伯父心裡是念著您的,如果哪裡做的不好,您就莫要與他計較了。您貴為皇后,住在這南苑裡怎麼成呢?南苑久無人居住,總得好一陣子清掃呢。”

  皇后卻是一愣:“你去見德妃了?”

  漪寧點了點頭,大致說了兩人的談話,見皇后不語,她急道:“岑伯母,岑伯父沒有寵愛喬德妃,一切都是假象,他這麼做是為了岑伯母和太子哥哥啊。”是啊,岑伯父一心剷除陳氏佞臣,其實是為了給太子鋪平道路。

  他是一個好父親的。

  見漪寧全程沒說陛下中毒一事,皇后便知德妃是個有分寸的,這件事沒跟她提。她鬆了口氣,拉著她進屋坐下。

  皇后來南苑有一會兒,金嬤嬤和銀嬤嬤二人已經麻利地將屋內收拾乾淨。此時桌上還擺了茶水,用具雖然普通,卻是嶄新的。

  皇后親自倒了杯茶給她:“瞧你著急忙慌跑過來,滿頭大汗的,喝點水。”

  漪寧下意識拿帕子擦了擦額頭,竟然真的有汗。她不好意思接過岑伯母遞來的茶水喝上一口,訕訕笑著:“我剛見了喬德妃回到椒房殿,便聽說這樣的事,自然是著急的。”

  皇后悉心幫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子:“都是大姑娘了,遇事該冷靜才是,怎麼還能跟小時候一樣莽莽撞撞的?”

  “我,我就是太著急了。岑伯母,您和岑伯父究竟怎麼吵架了?我聽德妃娘娘說岑伯父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您了……”她說著,似乎恍然間明白了什麼,驚道,“岑伯母,您不會是和岑伯父演戲給外人看的吧?”

  皇后沒想到漪寧這丫頭會突然如此說,倒也十分意外:“阿寧怎麼看的?”

  看到皇后的表情,漪寧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她思索著道:“貴妃城府頗深,做事不留痕跡,這些年一直讓人抓不到錯處來,岑伯父只能逼她就範。阿寧聽聞今日喬國公主持興修河道回來,陛下封了他的孫女兒喬箏為郡主。這個時候,喬德妃自然風頭正盛,陛下很可能偏愛她幾分。而皇后娘娘此時與陛下置氣來了南苑,想必外人看來會覺得與德妃之事有關。

  德妃受寵,危及皇后,陳貴妃想必也該掂量掂量德妃娘娘在陛下心裡的地位了。為了大皇子,她也該慢慢籌謀些什麼才是。只要她出手對付喬德妃,到時落個謀害龍子的罪名,便入了陛下的拳套。”

  皇后望著漪寧,眸中滿是讚賞:“阿寧真的長大了,分析起局勢來頭頭是道。”

  其實皇后心裡並沒什麼底,陳月迎是聰明人,想挑她的錯處很難,還是不能有半分鬆懈。

  ——

  皇后自請幽禁南苑的事很快在闔宮上下傳開了,朝中亦是有人議論紛紛。但到底是皇帝的家務事,吏部侍郎楚子謙乃皇后兄長都不敢說什麼,其他大臣們自然無人敢插嘴。

  太子岑璋知道此事後卻是氣得夠嗆,想跑去找陛下求情,被漪寧提前給攔下了,更是將大致真相說與太子聽。

  岑璋是一朝儲君,岑伯父為了替他鋪平道路這般費心費力,阿寧覺得他應該知道,也應該從這其中有所感悟。

  岑璋得知後自然驚詫不已,但冷靜下來後便也慢慢理清了原委。知道父皇和母后只是在做戲,他也就配合著把此事給做足了。

  當日,他獨自一人跪在御書房外面為皇后求情,跪了整整三個時辰,直到天黑了陛下也未曾召見他。

  後來淋了雨,直接便病倒了。

  陛下知道太子生病卻也只是生氣,根本不曾有任何心疼,甚至未曾去看他,只對有孕的喬德妃呵護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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