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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佟迎和狄青都在找,卻並無所獲。
漪寧無辜地望著隔壁的桃花,一時間十分惱怒,她也真是的,不去折桃花就好了。
見她往隔壁看,佟迎也想起來她爬上牆折花的事兒了,不由得一聲驚呼:“郡主,你該不會把玉佩掉在別人家裡了吧?”
八成是了吧,漪寧這樣想著,目光看向狄青,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狄侍衛,隔壁有條大黃狗,很大很大的。你,你會武功,應該不怕狗的吧?”
漪寧問得很沒底氣,畢竟這個侍衛其實也還沒二十呢。
好在狄青倒是當真點了頭。他怎麼也是堂堂七尺男兒,又自幼習武,哪能怕狗?何況,他也不是那種會在兩個小姑娘跟前失了顏面的人。
見他點頭,漪寧放了心,忙道:“那你悄悄過去看一下,興許掉在草堆兒里了,如果有就撿回來。”
狄青應聲以輕功翻越了那堵牆,漪寧則是雙手合十祈禱著,希望千萬不要被那戶人家的主人給撿到。
方才沐浴一番,隨後又急急忙忙的找玉佩,一番折騰下來此時天早就已經黑透了。太后由玉嬤嬤伺候著洗漱後早已歇下,漪寧和佟迎兩人坐在屋前的青石階上焦灼地等著狄青回來。
三月的夜晚還是很涼的,佟迎怕她凍著,進屋拿了狐裘給她披上。
這時,離開好一會兒的狄青總算是回來了。漪寧趕緊站起來:“怎麼樣?找到沒?”
狄青對著漪寧行了禮,這才十分慚愧地搖頭:“稟郡主,屬下搜尋了整個院子,一無所獲。”
漪寧臉上的期待一點點收回來,最後化作無奈的嘆息。她擺了擺手:“罷了,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吧。”
狄青應諾退下,佟迎扶漪寧回了房:“郡主,既然找不到想必是給那戶人家的主人給撿了去,實在不行咱們明日登門拜訪?”
漪寧搖頭:“這銅雀街住的大都是朝中官員,我看那戶人家想必也不例外。咱們不好暴露身份,如何上門討要玉佩?何況……”何況她堂堂郡主為了兩枝桃花翻牆爬樹什麼的,實在不雅,還是不要讓人知道的好。
“那怎麼辦?若玉佩當真被人撿了去,他看到上面的紫金也該知道咱們是宮裡的人。”
這倒也是……漪寧趴在桌上努力想著辦法,右手的五指隨意敲擊著桌面,眼睛一眨一眨的。
漪寧思索著,隔壁明顯是個小跨院兒,很可能是那戶人家某個主子的住所,那麼玉佩八成也是被那人給撿去的,或許她只要悄悄找了那人即可,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她或許也不用暴露身份了。
只是,那個大黃狗實在麻煩,她怎麼才能去找那個人呢?
小丫頭托著腮幫子認真想著,突然靈機一動,對著佟迎道:“幫我準備筆墨,我要寫信。”
佟迎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壓著心中的疑問給她準備了。
她起身走過去,略一思忖,提筆刷刷刷寫了幾行字。待收了筆,又從頭至尾讀一遍,最後滿意地吹乾上面的墨水,拿信封裝了起來。
“姑娘,你寫信做什麼?”佟迎狐疑地問她。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她眉頭一挑這般說著,又急急從房內出去,重新爬上牆頭,見四下無人,忙把書信往前一擲,方方正正的信封隨著她的使力盤旋著落在了青石階上。
她這才舒了口氣,從牆上下來,拍了拍手和身上的灰塵,對著佟迎
道:“你也早些休息,看明日是個什麼結果吧。”說著自己回了屋。
她脫了鞋子躺在榻上,心裡有些不大確定。也不知道那個人能否看到自己的信,如若看到了,他會乖乖還回來嗎?
她嘆了口氣,決定先不想了,用被子蒙了頭呼呼大睡。
——隔壁——
趙源端了水從房內出來時,瞧見青石階上躺著書信,心中納罕,便彎腰將盆放在地上,撿起了地上的書信。前後看了看,並未署名。
猶豫片刻,他轉身重新回了房中。
屋內邵恪之剛褪去外袍,只著了一件中衣在床沿坐著,正要歇下。
趙源匆匆上前,將撿到的書信給遞了上去:“公子,小的在外面撿到的,也不知寫給誰的信。”
邵恪之略微詫異了一瞬,隨手接下,拆開來看,卻見上面清秀地寫著兩行字:
“今日小女貪玩,攀牆垣擷花,孰料驟見猛犬,大驚失色,倉皇而逃,疑玉墜落寶地。倘被閣下拾得,煩請次日垂掛玉珏於桃花枝頭,不勝感激。小女子敬上!”
見自家主子看著那信一直不說話,趙源忍不住問道:“公子,這信……”
邵恪之抬目望他一眼,不動聲色道:“無事,你退下吧。”
趙源心中狐疑,卻也不好多問,只應著退出房門,重新彎腰端起方才擱在地上的水盆,匆匆離開。
邵恪之著了件中衣從內室出來,站在門口,目光落在那堵牆上。
默了片刻從袖帶里取出今日撿到的玉佩,望著上面精雕玉琢的小兔子,腦海中不由想到五年前那個喜歡蹦蹦跳跳追著他要瓊花軟糖糕的小姑娘……
月光皎潔,他眸色亦如是。
第47章 誤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