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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好啊!”她歡歡喜喜的拍著手,又見岑伯母眉頭舒展,明顯不生岑伯父的氣了,她自然越發開心。

  順熙帝慈愛地摸著她的發頂:“那你和岑伯母乖乖在岸上等著,不准去湖邊,那裡危險知不知道?”

  漪寧很聽話,當真過去牽住皇后的手,見順熙帝拿了漁網去了船上,漪寧仰臉看著皇后:“岑伯母,你不生岑伯父的氣了嗎?”

  皇后神色微怔,蹲下身子望著她:“阿寧為何覺得岑伯母在生岑伯父的氣?岑伯母一直都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待在椒房殿裡太悶了,所以帶著金嬤嬤和銀嬤嬤過來住一住,換換心情。”

  “是這樣嗎?”漪寧擰著小眉毛,似乎在考慮岑伯母這話是真是假,後來又說,“岑伯母,岑伯父如果惹你生氣了,阿寧一定站在你這邊。”

  皇后笑著抱住她親了親,只覺得對這小姑娘越發憐愛。

  到了正午,太陽越來越大,皇后和漪寧兩個人坐在槐樹下的小杌子上乘涼,順熙帝還在船上撈魚。

  頂著正午毒辣的大太陽,他熱得滿頭大汗,衣服也被浸得濕透,後來索性將長衫脫下,露出古銅色結實的膀子。灼熱的陽光曬得他背部泛紅,汗水珠子順著脊背淅淅瀝瀝的滾落,使得那肌膚更顯光澤。

  走近了去看,能瞧見他背上爬著的蜿蜒傷痕,隨著歲月的沉澱那些傷口已然結痂,慢慢淡化。可到底在凡胎肉體之上烙印了記號。

  皇后親自端了水過來時,望著他那背後的傷口有些怔愣。

  早些年他打仗無數,大傷小傷的也沒少受過。記得有一次,差點就要了他的命。

  那次他帶兵攻打潼關,不料潼關守將早有防備,去老家將她捉了回去作為人質要挾他,迫他退兵。

  潼關乃是進入長安的要塞重地,易守難攻,那個時候他剛一鼓作氣拿下相州、洛陽等多座城池,將士們士氣高漲,有人勸他莫要因小失大,該乘勝繼續前進,若再耽擱,時日久了軍心必亂,潼關也就更難攻下。

  她雖是婦道人家,卻也知道何為大義,當時本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卻沒料到,他居然兵行險招,親自帶兵趁夜設法混入潼關,兵分兩路,一路與外面大軍裡應外合,另一路則是他孤身一人闖入大牢營救於她。

  大牢周圍伏兵重重,為了救她,他身受重傷。若非時間掐的准,外面大軍剛好帶兵攻進來,只怕命就沒了。

  她當時氣得對他大罵,為何冒險賠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她。那個時候,他只是溫柔的為她擦乾眼淚,笑著說:“這天下若沒了你,我得來何用?”

  “怎麼哭了?”順熙帝一抬頭卻見她呆呆站在那兒,眸中兩行清淚滑落,一時間心疼不已,本想伸手為她擦淚,可又見自己渾身上下汗涔涔的,害怕弄髒了她的臉,手在半空中僵了僵又收回來,“好端端的,怎麼就哭了?”

  他有些著急的看著她,腦海中無數個念頭閃過,整個人愣愣的,有些手足無措。

  這麼多年了,他從來沒見她哭成這個樣子。

  皇后回過神來,拿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沒什麼,太陽照得有些睜不開眼睛,不知不覺便流淚了。”

  順熙帝哪會相信她這樣的謊言,不過她不說他也便沒問,見她遞了水過來,他也著實覺得口渴,便接過來一口飲了個乾淨。喝完了水,又關切地道:“入了夏,太陽是挺毒辣的,你快去陰涼地方坐著,莫要曬傷了肌膚。”

  皇后看著他身上被太陽曬得一片片紅色印子,又瞧了瞧竹筐里的魚:“已經差不多了,陛下萬金之軀,若是累壞了豈不是臣妾的罪過?”

  順熙帝寵溺地沖她笑笑,抬起胳膊擦了擦額頭上滲出來的大波兒汗珠子,話語中帶著調侃,絲毫沒有疲累的感覺:“想哄媳婦兒開心,總得拿出些誠意來。說好了吃全魚宴,這點魚哪夠用,你先去那邊等著,一會兒就好。”

  他說罷又對那邊在收拾魚的金嬤嬤、銀嬤嬤喊了一聲,金嬤嬤忙起身過來把竹筐里的魚拿去清理,他則繼續拿了漁網劃著名船往前面去捕。

  見皇后站在湖邊發呆,金嬤嬤小聲提醒著:“娘娘此處日頭大,去屋裡吧。”說著又望了眼湖中央忙碌的身影,心裡很替皇后高興,又因為皇后素來寬和,此時不免說了些知心的話,“奴婢打十三歲便入了宮,算起來也在這皇宮待了近十五年了,還從未聽過有哪位天子如陛下待娘娘這般的。說句不該說的,陳貴妃得陛下寵愛還不是因為其父陳丞相在朝中的關係?若真論起來,皇后娘娘才是陛下心坎兒里的人,我們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這是深宮,比不得外面的尋常夫妻,以前常聽那些老宮人們說,帝王也有帝王的無可奈何。娘娘莫要為此與陛下賭氣,最後憑白讓其她人鑽了空子。”

  一邊的銀嬤嬤已經將手邊的魚都清理完了,見金嬤嬤和皇后站在岸邊說話,心下好奇就湊了過來:“娘娘和阿金說什麼呢?”

  皇后笑了笑:“阿金還未嫁人,懂的倒是不少,看來是時候為你們倆尋個婆家了。”

  金嬤嬤和銀嬤嬤聞此嚇了一跳:“娘娘!”她們倆伺候皇后時明明說好了,要一輩子都伺候在皇后娘娘身邊的。

  皇后睇她們一眼,唇角微揚,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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