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6章 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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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御書房。

  東宛帝一臉愜意的批改著手裡的摺子,批一本,心頭的愉悅就上升幾分,禁不住狡黠的眯了眯眼睛。

  最近各城對暗夜堂分舵的拔除情況讓他很是滿意,幾乎所有的城池都成功拔除了差不多全部的暗夜堂分舵,其餘沒找到的更是躲藏起來,猶如過街老鼠一樣,這讓他心頭大快。

  天下誰人不知暗夜堂是楚王納蘭夜的一大利器,各路江湖勢力都對暗夜堂多存忌諱,畢竟就沒有他們打聽不到的消息。

  作為一國之君,能拔除境內的暗夜堂分舵,東宛帝自認做了件絕妙的大事,此刻只覺得自己簡直英明神武,堪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代明君。

  東宛帝手下的大太監萬春察言觀色,憑藉多年經驗,覺得此刻稟報或許正好合適。」

  萬春躬身行禮:「陛下,老奴有事稟報。」

  沉浸於自我欣賞的東宛帝回了神,略微收斂臉上的得意之色,他做回威嚴之態:「何事?」

  「兵部尚書大人求見。」萬春覺得自己對得起收的那副銀子了,尚書大人也是走霉運,接了個這麼爛的消息在手裡。

  陛下一向不愛聽壞消息,但凡知道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必會生氣。只有趁著陛下心情還好的時候,或許還能僥倖躲過,比如此刻。

  「宣他進來。」東宛帝的直覺告訴他不是什麼好事。

  「奴婢遵旨。」萬春緊步走到御書房門口,端出大太監的架勢,沉聲道,「召兵部尚書覲見——」

  苦命的兵部尚書大人疾步進了御書房,不忘沖萬春感激一笑。

  「吾皇萬安。」兵部尚書跪地行君臣大禮。

  「免禮。」東宛帝端坐上位,「何事有稟?」

  「回陛下,是……楚王經手訓練的那群禁衛軍,他們聯名上告楚王濫用職權,無故打罰手下士兵。」

  兵部尚書也覺得他很苦逼,好好的做著官,事從天上來。關鍵是鬧事的那群祖宗一直待在他的尚書府,還不肯走!!

  不知道納蘭夜做了什麼,讓這群平日裡任打任罵的蠢兵竟有如此反抗。

  「納蘭夜濫用職權?」東宛帝不是很意外的樣子,隨口道:「哦?無故打罰手下士兵?」

  「稟陛下,正是。」兵部尚書恭敬道,「那群將士如今聚在我尚書府,不肯離去,說非要給他們一個說法不可!」

  「愛卿怎麼看?」東宛帝先問了兵部尚書的想法。

  那兵部尚書也是個人精,仔細觀察皇帝的神情後,他大著膽子道:「臣以為,這楚王並非真心替我東宛練兵!」

  「哦?」東宛帝故作深沉的一停頓,「愛卿也如此認為嗎?」

  「臣斗膽猜測,」兵部尚書一看這事兒穩了,膽子大了起來,「這楚王來我東宛是另有所圖!」

  「哼!真是楚王之心,昭然若揭!」東宛帝怒而拍桌,「朕這便宣他納蘭夜來問個清楚!如此心腸歹毒之人朕何能容他!」

  東宛帝似乎自動忘記了,是他先招惹的納蘭夜,他拔除了納蘭夜的暗夜堂這麼多的分舵,依納蘭夜的脾性,怎麼可能不報復回來?

  只是當場的人沒有敢提醒他的罷了。

  不單不敢提醒,兵部尚書大人還在拍東宛帝的馬屁:「陛下英明!」

  東宛帝大手一揮:「宣楚王納蘭夜!」

  既得東宛帝召見,納蘭夜便施施然的去了。同行的是四個貼身護衛,洛青鸞、冷離、袁興,還有永安。

  簡直陣勢洶洶。

  在御書房裡等人的東宛帝差點被納蘭夜的氣勢震的一跳,暗自思忱,這納蘭夜莫不是心虛了,不然怎麼帶了這麼多的護衛?!

  納蘭夜對東宛帝自然不行君臣禮,簡單的一稽首後,納蘭夜便十分自覺的找了椅子坐下了,猶如自家的楚王宮一樣自在。

  東宛帝臉色鐵青,卻只能按捺住怒意。

  洛青鸞暗自沖納蘭夜翻了個白眼,這貨正用一種「可惜娘子不能坐下,站著是不是很累」的目光看著她。

  這樣很顯眼啊!洛青鸞偷偷示意納蘭夜,稍微注意下東宛帝那難看的要死的臉色,不要囂張的那麼過分啊!

  納蘭夜眼神里滿是「好吧好吧聽你的」的揶揄,他轉向東宛帝,收斂了臉上所有的表情:「不知陛下喚本王來,所為何事?」

  「楚王自己做下的事,自己不清楚嗎?!」東宛帝氣極反笑,冷冷一哼。

  「陛下此言差矣,本王每日做下許多事,好的壞的都有。」納蘭夜心情頗佳的端起桌上的茶盞,「看陛下一臉問責,本王猜是什麼不好的事被陛下知道了吧。」

  「不知本王猜測的可對?」納蘭夜放下手裡沒有動過的茶,眼裡的笑意不達眼底。

  東宛帝只覺得他要被氣瘋:「當初你許諾,自願為我東宛練兵。如今怎麼又做出無故打罰朕的將士這種事情?!」

  「陛下是說今日上午軍營發生的動亂?」納蘭夜抬抬眼皮。

  「沒錯!你的訓練計劃里都是根本無法完成的任務,卻趁機扣將士們的津貼,引得眾將士怨言四起!還無故打罰朕的將士,離間軍心!」

  「樁樁件件都是事實確鑿!所以你還有什麼話可說?!」東宛帝自認找回了場子,拂袖坐在了他那奢華的龍椅上,冷冷的看著納蘭夜,等他給出個解釋。

  「哦?陛下的人是這樣向陛下匯報的?」納蘭夜不無所謂的道。

  「他們說的難道有錯嗎?軍營所有將士都是見證,楚王就算不承認……只怕也是賴不掉的。」東宛帝嘴角是殘忍而狡詐的笑。

  「本王對他們嚴加訓練的確是事實,但是,這不正是陛下所希望的嗎?!」

  納蘭夜涼涼瞥了眼東宛帝,傲色不露自威,「難道是陛下的兵受不了這樣強度的訓練?!」

  「你哪裡是在真心訓練他們?!」東宛帝就差拍桌而起,氣的臉色都青白交加,「一刻鐘內,背負一人粗的實木在軍營南北門之間往返跑四十圈?這難道還不是刻意捉弄?!」

  與東宛帝的面紅耳赤形成鮮明對比,納蘭夜舉止間滿是輕鬆愜意:「陛下的兵做不到,不代表本王的兵做不到。」

  「什麼?!」東宛帝皺眉,不知道納蘭夜這是什麼意思。

  納蘭夜卻不回答東宛帝的疑問,他回頭對袁興道:「袁興,做得到麼?」

  「回稟王爺,完全沒問題。」袁興抱拳道。

  「永安,你呢?」納蘭夜這次頭也沒回。

  「王爺,那是屬下三年前的訓練內容了。」永安炫耀的很低調。

  「所以,」納蘭夜這才轉向東宛帝,「陛下所謂不可能完成的訓練,對我手下的人而言,都是輕而易舉的。」

  納蘭夜坐著,卻給人一種俯視的感覺,「而且是三年前就能完成的任務。陛下明白了嗎?不是本王在折磨你的將士,怪只怪陛下的人還不夠強。」

  東宛帝明知道納蘭夜是在敷衍他,卻挑不出能反駁的話,只能在那裡兀自難看著臉色。

  袁興眼珠一動,落井下石道:「實不相瞞,陛下,王爺手下的人都是如此訓練的。像我們這樣的王爺手下的老人,受過的苦只多不少,這點兒強度真的不算什麼。」

  永安不是咋呼的人,卻也在一邊點頭附和:「王爺是很認真的在幫陛下訓兵的,沒有吃過苦,怎能成大器,難道陛下希望我們王爺練一群烏合之眾出來嗎?」

  東宛帝幾乎要氣的嘔出一口血來。

  趁著東宛帝氣的說不出話,納蘭夜道:「陛下若還是不信本王,不如請陛下首肯,讓他們兩個露一手?」

  不及東宛帝回答,納蘭夜又自答自話道:「袁興永安,還不快給陛下展示一下你們的本事?好替本王證實清白?」

  袁興永安齊齊道:「是,屬下遵命!」

  東宛帝:「……」

  當他是假的嗎?!

  不管東宛帝怎麼想,那邊袁興永安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表現自己了。

  袁興在東宛帝的書房裡挑了塊兒翡翠的鎮紙,一手握住,另一手用力一擊,再展開雙手,手中已經只剩了粉末。

  他嘻嘻笑著撒光了手裡的玉石粉末。

  東宛帝震驚,翡翠的硬度是玉石里最大的,納蘭夜的這個手下卻能用血肉做成的雙手把它攆做粉末!

  永安性格比較內斂,他純良的一笑道:「早就聽聞陛下尚武,對武藝頗有心得,小民特送了一塊產自武當山的奇石給陛下,望陛下不要嫌棄。」

  什麼時候?!東宛帝大吃一驚,低頭就看見自己的袖角里夾了一枚灰不溜秋的石塊。

  所謂「奇石」啊……

  東宛帝無話可說。

  納蘭夜的話雖然都是狡辯,聽起來卻似乎有理有據,又有實力高強的手下作證,好像做錯事的人反而變成了東宛帝。

  看見自家皇帝吃癟,一直裝作透明人的兵部尚書終於看不下去了,他出聲道:「楚王好道理!」

  「嗯?不知這位大人有何見教?」納蘭夜兵來將擋,來者不拒的交往著話鋒。

  「楚王既已駐身東宛,就應當為東宛考慮,口口聲稱用心替陛下練兵,卻使得東宛將士軍心渙散,個個不滿之情溢於言表,如此是何作為?」

  兵部尚書憤憤道:「既是楚王有理可講,只是,敢問長此以往,軍隊猶如散沙一盤,楚王來日還如何為東宛帶兵出戰?!」

  「這位大人客氣了,你才是講的好道理,本王自愧不如。」面對兵部尚書的咄咄逼問,納蘭夜仍是雲淡風輕。

  「本王可否能問這位大人幾件事?」納蘭夜果斷轉移了敵人目標。

  「楚王但問無妨。」兵部尚書臉上是打了勝仗一樣的倨傲,看的袁興在納蘭夜身後暗暗嗤笑。

  納蘭夜渾似是毫不在乎敵人的態度,他餘光里都是身邊的洛青鸞那垂在身側的手腕,納蘭夜的注意力大半放在了那點瑩白上。

  「第一件事,陛下派誰練兵?是不是本王?」納蘭夜問的漫不經心。

  「第二件事,本王是不是做下過保證,必會認真幫陛下練兵?」

  「是……」兵部尚書有些猶豫。

  「那麼如此算來,練兵一事是不是由本王全權負責?」

  兵部尚書找不到話題重點了:「……是?」

  「呵,」納蘭夜冷笑,冰冷的氣勢激得兵部尚書一驚,「那你在這裡多什麼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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