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章 旁敲側擊
一滴血而已，並不能證明什麼，洛青鸞雖然有些懷疑，但也只是想想，並沒有打算去調查。如果龍寧真的有小產跡象，那最終流不流並不是她關心的。
又或者，如她猜想的另一個可能，龍寧並沒有懷孕，而是裝的。如果是這樣，只要等時間一長，她自然瞞不住。根本不需要洛青鸞動手，她就原形畢露了。
「沒什麼，趕緊將床上換乾淨就好。」洛青鸞沒有說出來，只讓蘇怡不要想多，好好休息，至於南宮擎那邊，依照他今天的表現，等龍寧那邊沒事了，他應該會過來看蘇怡的。
給蘇怡道別之後，洛青鸞看天色不早了，準備離宮回去。
剛出殿門沒走兩步，忽然如意追了出來：「楚王妃……」
快步走到洛青鸞面前，如意看看左右，一副小心的樣子低頭道：「楚王妃，剛才瑤妃娘娘腹痛的時候，您不是讓奴婢盯著殿內嗎？奴婢好像聽到了一些什麼，只是剛才娘娘在，奴婢不好說……」
洛青鸞心頭一動，問她：「你聽到了什麼？」
回想剛才的情形，如意小聲道：「奴婢躲在架子後，瑤妃沒有發現奴婢，後來李太醫來了，奴婢還以為李太醫是來給瑤妃娘娘看病了，畢竟當時陛下也在場。可……可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花眼了，總覺得瑤妃娘娘是裝的。」
「裝的？什麼意思？」洛青鸞眉頭一皺。
「就是……奴婢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陛下問李太醫瑤妃娘娘怎麼了，腹痛是怎麼回事，瑤妃娘娘好像給李太醫使了個眼色。」
當時，她一直在暗處盯著，總覺得瑤妃那時應該腹痛難忍，不然不會當場倒下去。可那一瞬間，她竟然看到了瑤妃趁陛下不注意的時候，衝著李太醫使眼色，哪裡有痛疼的樣子？後來李太醫給瑤妃診脈的時候，瑤妃的手還動了動，像是暗示什麼，雖然如意看不懂究竟怎麼回事，但總覺得不對勁。
聽完如意的話，洛青鸞陷入沉思。
龍寧和李太醫之間……應該是有問題的。結合剛才她看到的那一滴血，如果猜測是真的，那只怕這次的事的確鬧大了！但這後果的承擔者，自然不會是她，也不會是蘇怡。
點點頭，洛青鸞讓如意回去，這事誰都不要說的，當不知道就好了。
轉身，她順著迴廊離開犀照宮，一邊走一邊思索這事。
究竟要不要去找人調查李太醫呢？
「楚王妃……」
正在這時，忽然前方拐過來一個人影，一看竟然是王太后身邊的小喜子。他匆匆而來，手持浮塵，一看到洛青鸞就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前來：「楚王妃，太后正要找你啊，可巧楚王妃還沒走，太好了。」
「太后找我，怎麼了？」洛青鸞下意識的就想到了龍寧的事。
難道是因為這個，王太后才派人來找她嗎？
果然，小喜子滿臉討好的樣子，急切又著急的道：「還不就是瑤妃娘娘的事嗎，太后心急皇嗣的事，又不好紆尊降貴親自去看瑤妃，聽說當時瑤妃娘娘暈過去的時候，楚王妃也在場，太后就想問問楚王妃。」
「可我也沒給瑤妃診脈啊，我什麼都不知道。」洛青鸞淡淡的道。
「哎喲，楚王妃啊，這……您給奴才說沒用啊，要不，楚王妃您親自去給太后說說，解釋一下就好了。不然奴才請不到您，太后不放心怎麼辦啊？」小喜子很是著急，無奈的哀求著。
轉念一想王太后最近對蘇怡的態度，洛青鸞點點頭：「那好，我去見見太后也行，順便給她說說。」
一路到了空明殿，洛青鸞果然看到王太后在等著她，一看到她來了，坐不住直接站了起來：「青鸞，你可來了，哀家心裡擔心的很啊！」
一身雍容華貴的王太后，其實年紀並不大，依舊風韻猶存，保養的極好，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自從先帝過世後，她基本一顆心都撲在南宮擎身上，除了自己親生的十二皇子之外，她就屬最掛念南宮擎的了。
對於王太后，洛青鸞感覺有些複雜，一方面畢竟王太后曾經對她很好，甚至想讓她嫁給南宮擎。後來各種事情，洛青鸞更是看到了王太后作為一個女人的堅強隱忍，還有對未來的擔憂和壓力，以及現在的改變。
雖然王太后對蘇怡態度不太好，但對於她是由始至終的喜愛，洛青鸞並不會因為蘇怡的問題而對王太后改觀，只是情緒有些複雜罷了。
「參見太后。」洛青鸞盈盈一拜，王太后立即扶起她：「別講這些虛禮了，哀家找你過來，是想問問你瑤妃的事。」
拉著洛青鸞坐在榻上，王太后滿臉擔心，問瑤妃身體情況如何。對於她的焦急，洛青鸞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笑著道：「太后娘娘這麼關心瑤妃，若是她知道，只怕受寵若驚呢。對了太后，剛才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你沒來，有件喜事你不知道。」
一提起蘇怡，王太后的臉就沉了下來，與剛才的關心判若兩人：「青鸞，你就不要提起皇后了，哀家越發不喜歡她了。以前是太子妃那時候，哀家看她溫婉可人，想著她做了皇后，定然不會讓後宮生事，讓陛下安安心心的處理朝政事務。可後來哀家才發現，她實在是……太不成器了。」
聽著王太后說了一連串蘇怡的不足，好容易停下來的時候，洛青鸞才淡淡笑道：「太后說的是，皇后娘娘是有很多不足之處，終究年輕。不過，皇后娘娘雖然太過溫婉，但性子卻善良，當初太后不正是看上她的這些嗎？為何現在又都變成缺點了？」
王太后一頓，面有猶豫，洛青鸞察言觀色又道：「人無完人，太后。皇后娘娘若是八面玲瓏，手段出眾，就不可能是柔順乖巧的性格，就好像……太后喜歡蘋果的香脆，又覺得蘋果水分不如西瓜多，喜歡西瓜的甘甜如蜜，卻又覺得差了點爽脆，那怎麼可能呢？」
「這，青鸞，道理是如此，可皇后她……」
對於洛青鸞的話，王太后一向是看重的，但皇后乃六宮之主，不同尋常，況且現在蘇怡又……想到這裡，王太后眉頭緊皺道：「別的也就不說了，身為皇后，卻只給陛下生了一個兒子，還不許陛下寵幸旁人，這是善妒。皇后也太不懂事了！」
「太后其實是責怪皇后娘娘任性，壞了身子不能再孕育子嗣了吧？」
聽洛青鸞一針見血，王太后轉頭沉臉，沒有說話，但意思不言而喻。
洛青鸞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王太后盯著她看個不停。如果面前發笑的不是洛青鸞，而是別人，只怕她早就生氣發火了：「青鸞，你還笑呢！哀家真的是操心死了，皇后不爭氣，現在瑤妃剛剛有孕，聽說又腹痛不止，剛才李太醫給她看了，究竟怎麼回事啊？你究竟知不知道，快給哀家說說啊？」
止住了笑，洛青鸞看著王太后，認真道：「我是笑，太后操心不存在的事，太后您說，是不是白操心了？」
「怎麼？」王太后不解。
「太后不是擔心陛下子嗣單薄嗎？所以才對皇后娘娘生了嫌隙，其實太后有所不知，皇后娘娘也很著急身體的問題，之前我看了，說是懷孕的可能很小，但並不是沒有。我和納蘭夜去了東宛一趟，已經找到了治療皇后娘娘身體的藥物，如今皇后娘娘正在服藥調養身體，用不了幾個月就好了。」
「什麼，真的？」王太后眼睛一亮，驚喜交加。
「是啊，我怎麼會騙太后呢？」
洛青鸞說的一本正經：「今晚的生辰宴上，瑤妃就送了一副送子觀音圖給皇后娘娘，太后說是不是可巧？這寓意挺好的呢，而且剛才我正要給太后說這事，結果太后您只顧瑤妃的身體，也不關心皇后娘娘……太后啊~~」
拉著王太后的手輕輕搖了搖，洛青鸞眨眨眼睛撒嬌道：「其實您也偏心嘛！委屈了皇后娘娘，還這麼關心瑤妃！瑤妃她才剛懷上呢，是皇子還是公主也說不準，而且……」
王太后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不停的點頭：「真的好了？太好了！太好了！皇后身體既然能恢復，那可多虧了青鸞你，哎，你怎麼不早點告訴哀家啊？」
「剛才就是要給太后說啊！」
洛青鸞俏皮的笑笑：「可太后只關心瑤妃，不聽我說啊。」
點了點洛青鸞的額頭，王太后又好笑又好氣：「你這丫頭，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故意讓哀家著急，你呀！也是被楚王寵壞了！」
終於聽到皇后蘇怡的身體有望，王太后終於放了心，這是她最在意的事，既然了卻心事，對蘇怡的好感自然又恢復了幾分。
「其實，太后想要知道瑤妃娘娘的情況，直接叫李太醫來問問不就知道了？」洛青鸞道，「正好我在，也可以問問李太醫，就知道瑤妃娘娘身體如何了。」
王太后點頭，立即派人去召李太醫來。
片刻，李太醫來了，進來後正要行禮，一眼看到洛青鸞也在，眼神頓時一縮，不由自主的打了個頓。洛青鸞一直盯著他，微微一笑道：「李太醫，怎麼了？看到本王妃很意外嗎？」
「呃……」
李太醫連忙打了個哈哈，給王太后行禮請安，才又給洛青鸞行了禮，低頭恭聲道：「太后問起瑤妃娘娘的身體，微臣剛給瑤妃看了，一切無恙，太后儘管放心就是。」
王太后點頭，卻還有些擔心：「瑤妃究竟怎麼回事，為什麼好好的會腹痛？可不要滑胎才是。」
李太醫頓了頓，斟酌了才道：「太后過慮了，瑤妃娘娘雖然腹痛，只是一時情緒激動所致，只要好好注意就是，等到三月後胎像穩了，一般就沒事了。」
「原來如此，那好，哀家就放心了。」
王太后剛說完，洛青鸞忽然道：「李太醫，你說瑤妃沒事，可剛才瑤妃有出血的症狀，這難道不算嚴重嗎？你是不是忽略了什麼，可要引起重視才行啊。」
「出血……什麼出血？瑤妃怎麼了？」王太后頓時臉色一變，盯著李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