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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的也是。」

  「公主,來日方長這句話倒沒說錯,咱們眼下替他抓了烏龜,也夠他感動好一陣子的了,以後再慢慢想別的事便是了。」

  「……來日方長……」趙渝慢慢咀嚼著這四字,似笑非笑。

  莫研瞧著她有些不對勁,不由喚道:「公主,你想什麼呢?」

  趙渝淡然一笑:「沒事,酒有些上頭。你喚她們進來給我梳洗,我想早點歇著了。」

  「哦。」

  看她模樣可憐,為了讓她早些睡下,莫研應聲出來,又喚了侍女進去。

  此時正好帳廳那邊宴席散了,莫研遠遠地看著寧晉送耶律洪基出來,展昭也在一旁,似乎在話別。

  似乎感覺到她的存在,展昭的目光往這邊不著痕跡地掃了眼,莫研半隱在一根廊柱後面,周遭並無燈火。她明知他大概根本看不見自己,卻還是怔怔地站著,百般眷戀地看著他,仿佛在與他對視一般。

  她分明知道趙渝心中的那個人是耶律菩薩奴。

  可那個耶律菩薩奴卻死了,趙渝傷心的模樣她亦是看在眼中的。

  故而,再看著趙渝對耶律洪基的曲意奉承,想著趙渝內心的痛苦,著實令她不舒服。

  眼前的這一切一切都讓她覺得厭倦煩悶,只想和展昭兩人靜靜的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這夜,她比任何時候都想見展昭,想和他說說話。可她卻不能,她不能因自己的任性而將展昭置身在危險之中。說來也怪,不知道耶律菩薩奴就是展昭之前,若說夜探營帳而要不被人覺察,她未必不行。可知道他就是大哥之後,她便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試。

  待看著他們都已出營去,展昭的身影任是自己再望也望不見了。莫研才怏怏收回目光,因一直陪著趙渝,她自己尚未用飯,便到灶帳,自行尋了些吃食,拎在漆盒之中,欲回帳再吃。

  走到一半,又覺得帳中憋悶,不欲回去,索性拎著食盒漫步到營外,心中想見的人是展昭,卻不能去尋他,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尋常與趙渝垂釣之處。此時天色已黑,此處再無別人,她尋了塊石頭,頹然坐下,長舒口氣。

  正想翻東西吃,突聽見身後不遠似乎有人咳了一聲,駭得她跳起身來,定睛望去,果然有個黑乎乎的人影背靠樹。

  卷三第三十七章

  「你……是人是鬼?」她不由地有些慌。

  那人笑道:「膽子這么小,大晚上的就別出來。」

  是蘇醉,莫研這才鬆了口氣,拎著食盒踱過去,看見蘇醉手中拿著一酒囊,正靠坐在樹上慢慢地飲著,看上去他的心境似乎也不太好。

  「有東西吃不吃?」莫研把盒子往他旁邊一放,人也在旁坐了下來。

  蘇醉瞥了她一眼,目中似有鬱郁之氣,也不說話,逕自翻開盒子,抄起野鴨腿就大口大口地啃將起來。

  「看來今日你的心情也不好,巧了。」

  莫研拿了他放下的酒囊,也仰口飲了幾口,此間入夜後幾乎無人會來,倒真是清淨得很。

  酒火辣辣地自喉嚨灌下去,她連連咂嘴,撕下鴨肉忙塞嘴裡。

  「不會喝就別糟蹋酒。」蘇醉這才開口,橫她一眼,把酒搶了過去,話帶嘲笑:「免得待會喝醉了我還得喊人來背你。」

  莫研笑嘻嘻斜睇他:「上次是你?」

  「不是我,難道是你。」蘇醉雖然笑著,卻微露狂態,接著飲了一大口酒,沉默半晌才沒頭沒腦地問道:「她怎麼樣了?」

  「誰啊?」

  「是不是又喝多了?幾乎全營里的人都看見她在耶律洪基懷裡。」

  莫研這才明白他所指的是公主,而且他的語氣不善,似乎對趙渝頗有微詞。「她的苦衷,你們怎麼會知道。」她替趙渝抱不平,「她這麼做都是為了宋遼兩國。」

  蘇醉不語,又灌了口酒,接著啃鴨腿。

  「你……」莫研怒瞪他一眼,「難道你以為她只是在爭寵嗎?」

  「難道不是嗎?」蘇醉淡淡笑道,「不過她這麼做是對的,很對,很對……」

  「可你卻瞧不起她!」

  「我沒有,我只是……」蘇醉悵然搖了搖頭,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莫研愣了半晌,才試探道:「難道你是在吃醋?」

  他愣了下,隨即大笑出聲:「莫胡說八道。」

  「你……也喜歡她?」莫研撓撓耳根,不解道,「你才見她幾次而已,是何時開始喜歡上她的?」

  「叫你莫再胡說了!」蘇醉褪去笑意,提高嗓門,

  「那你就是承認了。」

  以莫研的辦案經驗,情緒激動成這樣的人,多半是由於心虛所至。

  蘇醉斜睇她,眼睛裡裡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加上他鬍子邋遢的模樣還真有些嚇人,可惜莫研正低頭在食盒裡翻東西吃,壓根沒看見。

  取出碟鵝油酥卷,莫研咬了一口,才側頭瞧他,此時蘇醉已然復垂下頭去,手重重地地捏著酒囊。

  莫研閒閒問道:「你是何時認得她的?」

  蘇醉不響,莫研好心將手中鵝油酥卷的碟子遞過去,被他擋開,幾個酥卷差點滾落地上,虧得她眼疾手快,忙搶了起來。

  「不吃也不要糟蹋。」莫研低低嘀咕著。

  「哼……大概是九年前了吧。」

  「啊?」莫研怔了怔,「九年前你就見過她,那時她才多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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