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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莫研一駭,驚道,「怎麼會死了?」

  蘇醉淡淡道:「他為了給展昭解毒,把毒都引到了自己身上,毒發身亡。要不然,也不用讓展昭替他假扮耶律菩薩奴。」

  合情合理,毫無破綻,由不得人不信。

  趙渝深閉下眼,情再難禁,雙目淚如傾。

  「公主……」

  莫研手忙腳亂地要找帕子給她拭淚,一時卻找不到。倒是旁邊蘇醉先找到搭在矮柜上的一方絹帕,遞了給她。

  趙渝接過帕子,哽咽問道:「……他是何時死的?」

  蘇醉愣了一下,順口胡謅道:「三年前,霜降那日咽的氣。」

  「葬在何處?」她又問道。

  「因要遮人耳目,就葬在荒野之中,沒有立碑,沒有堆墳,只怕是找不到了。」

  莫研傷心道:「沒想到這般草率,連去拜謝都找不到地方。」

  趙渝再無話要問,茫茫然地坐著,一時竟不知身在何處。莫研想扶她歇下,朝蘇醉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先出去。

  蘇醉靜靜地深看一眼趙渝,然後深垂下頭,起身蹣跚著走了出去。

  趙渝柔順地讓莫研脫去外袍,扶著躺下。她不言語,也不睡覺,只是雙目茫茫然地注視著帳頂,一動不動。

  對她此時的心境,莫研再明白不過,料勸什麼都是無用,遂只是替她蓋好被衾,便搬了凳子在旁邊坐下,安安靜靜地守著她。

  馬廄處,蘇醉拿著馬刷用力地給馬擦洗著,一匹又一匹,因站得太久,手中每用力一下,斷腿處就鑽心的疼直傳上來,痛得他牙根緊咬,卻一下又一下更加賣力地刷洗下去……

  天色將黑,帳內未點燈,一點一點地暗了下了,趙渝終於回過了神,緩緩坐起身來。旁邊,莫研支著肘,打著瞌睡。

  「小七,你身子還未痊癒,還是回去休息吧,不用陪我了。」趙渝推推她,柔聲道。

  莫研揉揉眼睛,抬起頭來:「公主……你、你沒事了?」

  「我沒事,你回去吧。」

  趙渝微微一笑,神態間風清雲淡,果然已看不出之前的哀傷之色。

  莫研疑惑地盯著她多看了兩眼,不放心道:「公主,你真的沒事了?」

  「沒事,你記得去告訴老胡一聲,我們明日午後就去找那個洞,讓他備好馬。對別人莫要透了口風,只能說是你想去謝神。」

  「哦,好。」

  「我也有些餓了,你出去讓她們去灶帳看看有沒有蓮子,熬碗蓮子羹來,突然想吃得很。」

  「公主,你想吃蓮子羹了。」

  莫研喜道,趙渝已有很長一陣子對食物都厭厭的,提不起興致,沒想到今日卻有胃口了,倒真是好事。她抬腳就往帳外走,走到一半,忍不住回頭問道:「你不傷心了?」

  趙渝平和道:「便是再傷心,可飯也還是要吃,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

  聞言,莫研笑了笑,釋然出帳。

  次日午後,蘇醉果然備好馬匹等著她們。

  趙渝強打起精神,翻身上馬,蘇醉便牽著馬往前走。身後,莫研將侍女準備好的香燭祭品等物放置好,也隨即上馬跟上他們。

  「你怎麼好像瘸得更厲害些了?」

  莫研看蘇醉走路的模樣,比起昨日又吃力了幾分,不由奇怪問道。

  蘇醉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恍若未聞。莫研只得提高嗓門又問了一遍,這時他才回首,淡淡答道:「沒什麼,天氣轉涼,總會疼一點。」

  趙渝坐在馬上,因體弱畏寒,裹緊了斗篷,無意識地看著身遭雪景,半晌才輕輕問了句:「還有多久才到?」

  「那地方偏,還得有陣子。」蘇醉頭也不回。

  莫研顰眉看了蘇醉背部幾次,總覺得他今日鬱郁沉沉不同往日,後來又想大概是因為腿疼得厲害所以不願說話吧。

  「你怎麼不騎馬?騎馬的話,腿會好些吧?」她問道。

  蘇醉掃了她一眼,連話都難得答了。趙渝體弱,如何能讓她獨自騎馬,萬一摔下來如何是好。莫研自己也是大病初癒,總不能讓她來牽馬。

  何況,能這樣替她牽著馬,他心中也會好過一些。

  見他不答,莫研只得不再問。

  三人便這般沉默著,一路到了莫研昏迷的水澤旁。

  「就是這裡了。」

  蘇醉先將趙渝扶下馬,才走了幾步上前,指著淺水的一處地方朝莫研道:「你當時就是昏倒在這裡。」

  趙渝上前幾步,看這處淺水並未結冰,旁邊的山壁上殘雪稀稀落落地,從面上看並沒有什麼莫研所說的洞。

  「洞呢?」她問。

  莫研也正滿肚疑惑地找著,她記得清晰,分明記得那日的大烏龜確是在眼前爬進了一個洞裡,可從這裡望去,怎麼也找不到岩洞的痕跡。

  「小七,可是你當時糊裡糊塗,看錯了?」趙渝有些失望道。

  「應該不會,我記得很清楚。」莫研舉起手,指著上面包紮的傷口道,「瞧,我記得纏在手上的魚線就是那隻烏龜進洞時,在洞壁上崩斷的,當時那下疼得不行,再不會記錯。」

  蘇醉聽了她的話,一瘸一拐地走到挨著水面的岩壁邊,用手在岩壁上慢慢地摸索著,看是否有什麼縫隙……

  岩壁凹凸不平,從這一側看不清全貌,莫研索性脫了靴子,涉著冰冷的水慢慢往中間走去,試著從自己那日躺的地方來看向岩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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