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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帳背伏著聽了一瞬,裡頭確是沒有動靜,眼看著不遠處有巡邏的侍衛舉著火把將要過來,莫研咬咬嘴唇,乾脆掏出匕首,在帳篷上劃開一條口子,飛快轉了進去,然後自內把破口攏住,靜等著巡邏侍衛走過去。

  外間,腳步聲過,她暗鬆口氣,轉頭借著從帳頂天窗透入的微弱月光打量帳內。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清香,她聞得出是綠玉膏的味道,想來綠玉膏就在帳中。原來蘇醉上次擦過後,卻忘記帶走,展昭只得先替他收起來。

  帳內的物件十分整齊潔淨,乍看上去並不符合耶律菩薩奴的風格,莫研生怕在地上褥子上留下泥點,便脫下靴子,僅著羅襪在上面行走。雖然做了三年多的捕頭,但做賊的技巧她倒是絲毫未忘。

  「海東青,耶律大人。」

  她微微顰眉,細細地查看身遭物件,倒不是存了心想找什麼,只是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耶律菩薩奴有些古怪,只是也說不出他究竟古怪在何處。今日反正都進來了,橫豎左右無人,藉此機會探查一番,正是天賜良機。

  以她的身手,只要不拿東西,有把握做到不留痕跡。

  略略查看了幾樣,儘是些遼人日常用的東西,倒也沒什麼異狀,莫研雖不情願,但也不得不承認海東青這個間人做的甚是隱密,不留痕跡。順手之餘,她循著香味打開角落的矮櫃,想看看綠玉膏已用了多少。

  矮櫃打開,內中放著幾件日常衣袍,她探手一摸,便摸到了擺在衣袍之上的銀盒,待要拿出來時,手似乎又碰到旁邊的某個物件。她好奇心起,放下銀盒,探手拿起旁邊之物,取了出來……

  看清此物的那瞬,她整個人如遭到五雷轟頂,呆如木雞,身子竟動也動不了。

  淡淡的月光下,一柄溫潤的碧玉小梳靜靜地躺在她的手中,從左向右的第三齒微有殘破,是她幼年時不慎所磕。

  若在旁人看來,這只不過是一柄再普通不過的玉梳,並無任何奇怪之處。但對於莫研來說,除了巨闕,這世上已再無一件東西可以讓她如此驚駭。

  這柄小梳是莫研自小的隨身之物,三年前自展昭孤身離去後,她失魂落魄,便未找到它,還一直以為是自己不小心遺失在大漠之中。

  她卻怎麼也想不到會在耶律菩薩奴的帳中看見它。

  它如何會在此地?

  耶律菩薩奴是海東青,可這海東青究竟是誰?

  蘇醉可以易容,耶律菩薩奴自然也可以易容,那麼背後的那張臉會是誰?

  莫研就這樣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個念頭擋也擋不住地直直地轉入她的腦中——也許展大哥並沒有死,而是易容成了耶律菩薩奴!

  會嗎?

  會是這樣麼?

  那麼大哥為什麼不認她?

  倘若他真的還活著,為何不告訴她?

  還有,原來的耶律菩薩奴又去了哪裡?

  越想腦子越亂,整件事情就這樣亂七八糟地攤開在她的面前,讓她頭疼欲裂。

  外面嘩地起了一陣很大的喧譁聲,原來是耶律重光差人送了些新鮮的野袍子肉給這邊的遼人侍衛們打牙祭,他們正升了火堆,吼吼地唱歌。

  莫研回過神來,知道此地不能久留,因暫時不願讓耶律菩薩奴有所察覺,她特地弄亂室內物件,取了些值錢的物件,甚至還用匕首將腰帶和靴子上鑲嵌的金飾剜下來,弄成好似有賊入帳偷竊一般。

  做完這一切,她悄悄自破口處退出來,趁著無人留意,悄悄遁走。

  在夜幕中一路疾行,她到了日間趙渝垂釣之處,冰層上的洞自然還在,遂把其他順手偷來雜七雜八的東西都丟入洞中,僅留下玉梳和銀盒收在懷中,才復回去。

  往回走時,因心亂如麻,腳步便慢了許多,不算長的路程,她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回到營中。

  她只想回帳中歇息,迎頭卻被一名侍女攔住。

  「寧王吩咐,請你回來之後過去東面帳廳。」

  「什麼事?」莫研微微顰眉,打聽道。

  侍女笑著搖搖頭:「不知道。」

  想來也不會是什麼要事,似乎寧晉身遭就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莫研撓撓耳根,無奈點頭道:「好,我過去便是。」

  待來到帳廳之外,還未進去,便聽見裡頭傳來寧晉的聲音:「這貂皮還不錯,耶律老兄,你說做帽子如何?」

  耶律菩薩奴也在裡面?莫研怔住,她尚未做好準備,根本不知道見了他該怎麼辦?

  也許這個人就是大哥?

  大哥……

  她煩躁不安地想著,因為太過慌亂,腦中已是一片空白,腳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往那邊挪才好了。

  「小七,怎麼不進來?」

  寧晉朝外張望時瞥見了她,看莫研立在外頭,忙高聲喚她。

  「哦。」

  莫研慢吞吞地往裡蹭去,剛進門就看來耶律菩薩奴立在一旁,視線剛與他對上,她便急急別開頭,看著桌上堆得山般高的皮貨。

  原來是耶律重光為了和寧晉套關係,特地讓耶律菩薩奴弄了好些珍貴的皮貨來送給寧晉,且還請了寧晉明晚赴宴。

  「丫頭,反正多得用不完,你也來挑挑。」寧晉拎出件通體雪白毛色光亮的狐皮朝她道,「這件就不錯,你拿去做個皮袍。包黑子小家子氣,弄得你們開封府的那身行頭也怪寒磣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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