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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東青曾告訴過他,趙渝已知耶律菩薩奴的真實身份,但他仍儘量迴避趙渝。一來趙渝畢竟與展昭相熟,生怕露出破綻;二來以他的身份,亦不宜與趙渝有過密接觸。就這樣過了兩年多,直到今年春天在鴨子河春捺缽的時候:

  在一個極偶然的情況下,夜晚他在河邊遇見了趙渝,她身邊並未有侍女或侍衛,獨自一人在夜色中站立著。他是轉過一棵樹時才看見的她,之前雖然有聽見呼吸聲,但並未想到會是公主

  他只是淡淡地施了禮,便欲轉身離去,心中想著另行找人喚來她的侍女。

  「耶律大人。」趙渝低聲喚住他,「此間就你我二人,你不用這般躲著我吧。」

  他只得停住腳步,站在距離她幾步遠的地方。

  「公主有何吩咐?」

  「你還好嗎?」她輕輕問道,語氣溫柔。

  「還好,多謝公主關心。」

  「今年,是第三年。我,就快和耶律洪基行大禮了。」

  展昭自她語氣中聽出了些許異樣,只道:「恭喜公主。」

  聽到他這句話,趙渝抬眼靜靜地注視著他,目光中流露出悲戚之色,竟有兩行自臉頰緩緩留下。展昭見了,暗自心驚,不解她究竟何以傷心至此,也不知究竟該如何出言安慰。

  良久良久……

  她低垂下眼帘,舉袖抹淚,哽咽開口:「你走吧,多多保重。」

  留在此地無用,且甚是尷尬,展昭微微頷首,便轉身邁步而去。才走出五六步遠,便聽身後趙渝的腳步聲奔上前來,待要回身詢問,她卻已從背後摟住他的腰間……

  「公主、公主……」展昭第一反應便是要掙脫,偏偏趙渝摟得極緊,他又怕傷了她。

  「你別動,也別說話,讓我靠一下,就一下。」趙渝伏在他背上輕輕道。

  展昭頓住,渾身不適:「公主,這……不妥……」

  「你和我,都是身不由己的人。」趙渝低低道,「我就快要和耶律洪基行大禮了,現在,我不敢奢望什麼。……可我總想著得讓你知道,讓你知道我、我……在雁歇鎮的時候,我心裡就有了你……」

  聽到此處,展昭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明白了:原來公主愛上了海東青,可她並不知道此時的耶律菩薩奴早已非彼時的耶律菩薩奴。

  「我知道這沒有任何意義,我們之間絕無可能,可我就是想讓你知道。」趙渝緊緊地摟住他,「你……你心裡可有過我?」

  展昭身體僵住,他並不是海東青,無法替他回答。

  許久等不到回答,趙渝緩緩鬆開了手。

  展昭往前走開兩步,才回身尷尬有禮道:「天色已晚,公主還是早些回營休息穩妥。」

  「我知道。」

  趙渝慘然一笑,抬頭望向他:「方才的事,不必介懷,你就權當未曾有過。我,也知道你的苦處。」

  展昭默然不語,點了點頭,拱手離去。

  次日,他便聽說趙渝淋了雨受寒,這一病便一直到今日。之後他與海東青會面時,曾猶豫了許久要不要告訴他此事,想了又想,終於還是告訴了他。

  他還記得,那夜的海東青喝了很多酒,話卻是出奇的少。

  展昭這才明白他的心意,頓時有些後悔,早知如此,他那時就應讓公主了解海東青的心意,也許她也就不會這麼傷心。可這麼做對他倆而言究竟好不好,他卻也弄不明白。

  此時,看著趙渝帳中透出的微弱燭光,展昭暗嘆口氣,悄然走過,卻聽身後傳來掀開厚重氈簾的聲響,回頭望去,正巧看見莫研自公主帳中鑽出。

  「耶律大人?!」看見他,莫研似乎很驚喜,「你怎麼還沒歇息?」

  展昭不語,總不能說他就是為了躲她,才故意不回帳歇息,卻沒料到倒偏偏在此撞上。

  見他冷著臉不作聲,莫研撓撓耳根,恍然大悟道:「你不會是在等我吧?想聽我說早間未說完的那……」

  「不是。」他打斷她,淡淡道,「莫姑娘你早些歇著,我還得巡營。」

  「我還不困,不如……」她快活道。

  「我困了。」

  他又一次打斷她,然後大步走開,同時留意著身後的動靜,未聽見跟上來的腳步聲,才暗自鬆了口氣。

  莫研立在原地,低頭看著他的背影,片刻後,打了個呵欠也回帳去了。

  總算一路天氣還算晴好,原本預計四日的路程,只行了三日便到了鴨子河畔的春捺缽。

  寧晉第一次見識遼人的牙帳行宮,雖面上不便表露,但心中也是嘖嘖讚嘆,能將帳篷作的如此華美壯麗,連行廊回院一併皆有,倒真是令他想像不到。

  各人被安置下不多時,便有人來接寧晉前去見耶律宗真,來人也特傳耶律宗真的旨意,讓趙渝好生歇息,並賞賜了些珍貴藥材。寧晉本執意要與趙渝一同前往,但見到幾日車馬顛簸下來,趙渝已是憔悴不堪,終不忍再勉強她,只得獨自帶了吳子楚去了。

  那夜寧晉喝得大醉而歸,論起酒量,他無論如何也不是遼人的對手。次日又被盛邀隨耶律宗真一同狩獵,一去便要數日方能回來。

  耶律洪基亦尚在山中狩獵未回,聽說蕭觀音與蕭信也都一併跟著去了,趙渝聞此消息倒是覺得輕鬆許多。接下來幾日,她也不待身體大好,便讓莫研陪著她到水澤處鑿洞垂釣,看看會不會釣上五彩神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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