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是。」侍從領命而去。

  莫研沒用多少時間就把書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轉遍了,問了負責打掃書房的侍女幾個問題,又問過日常在書房進出的侍從。

  「怎麼樣,有什麼線索嗎?」寧晉坐在桌後,不在意地問道。

  「應該是家賊所為。」

  莫研此言一出,里里外外伺候的侍從聽在耳中皆是不自在。

  寧晉不驚不奇,笑道:「巧了,和我想得一樣。」他朝莫研招招手,「站著做什麼,坐下坐下,這個時辰你回去連剩飯都撈不著,就在這裡把午飯吃了吧。」

  確是腹中也餓了許久,莫研倒不推辭,在寧晉對面坐下。

  寧晉招手讓侍女盛上飯來,抬眼問莫研:「既是家賊,該怎麼查?」

  「家賊的話,你自個在家裡頭審審,說不定就能審出來了。」莫研接過侍女端上來的飯碗,也不客氣,勺了魚羹汁澆在米飯上,便大口大口吃起來。

  「這怎麼審,我可不懂。」

  「先把能出入書房的人都……然後一個一個問,既然不是頭一遭……家裡頭髮了橫財的……」莫研口中有飯,含含糊糊道。

  寧晉用目光示意旁邊侍從舀碗湯給她。

  「你急什麼,我這裡你就那麼不願意呆。」他語氣中已有些惱意。

  莫研咽下口中的飯,搖頭道:「不是,我下午還得趕到米鋪去看情況,守了幾日,若再無狀況,就好讓手底下的兄弟們撤了。」

  寧晉不耐地撇嘴:「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值得這樣趕,慢慢吃,我還有事同你說。」

  「何事?你說,我聽著呢。」莫研挾了菜,低頭刨著碗。

  「你想不想去遼國走一趟?」他問,作隨意問狀。

  手中筷子頓住,莫研抬眼看他,半晌,才搖了搖頭,復垂頭吃飯。

  「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不想去。」

  「公主快要與耶律洪基舉行大禮,你就不想去看看她?」

  莫研愣了愣,卻仍是搖了搖頭,低低道:「……公主她,其實一點都不喜歡耶律洪基。」

  「你怎麼知道?」寧晉問道。

  莫研不答,神情有幾分悵然,筷子也停了下來,似乎一下子沒了胃口。

  昨日仁宗宣寧晉進宮便是為了此事,一方面讓寧晉押送今年的歲貢,一方面便是為了參加趙渝的大禮。趙渝離家三年,雖每每書信中儘是平安喜樂,仁宗卻終是不甚放心。寧晉與趙渝自幼感情便好,由他這個小皇叔替自己去瞧瞧,自是再合適不過。

  去遼國一行寧晉倒無意見,只是他又加上了自己的私心。

  展昭死在遼國,莫研這些年這般模樣就是因為展昭,她的心結不解,自己便是在她身上花盡心思也是無用。而要解開她的心結,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再帶她回到遼國,正視這一切。傷口撕開固然疼痛,但不剜去腐肉,就永遠也好不了。

  「這次我要押送歲貢去遼國。」寧晉淡淡道,「你反正去過,不如就陪我走一趟。」

  「我不想去……開封府也走不開。」

  她的回答早在寧晉意料之中,此刻也不勉強於她,只微微笑道:「反正我還有月余才走,不用著急,你回去問問包黑子,好好安排下,我料開封府衙未必就忙成這樣。」

  莫研沒接話,低著頭心不在焉地扒了幾口飯。

  寧晉望著她,暗自長嘆口氣。

  外間的雨下得越發急起來。

  遼國,大同館內。

  趙渝倦倦地靠在軟榻上看書,手中的詩集還是三年前偷溜出宮時在街市上買的。柳永的詩集在宮裡見不到,她偷偷藏了起來自己竟也忘了,直到這幾日讓侍女整理舊衣箱才翻了出來。

  「……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闌意?……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讀在口中,將那句「為伊消得人憔悴」在唇齒間反覆回味,她竟呆呆地落下淚來。

  旁邊侍侯的侍女見狀,輕聲勸道:「公主,您現下身子不好,還是莫要看這些傷神的東西。」

  趙渝方覺失態,止了淚,勉強笑問道:「你怎麼知道這是傷神的東西?」

  「奴婢聽人說過,柳耆卿的詞大多都是淒切得很,雖有好得,可有的也並不甚雅,說的……」侍女臉有些微微泛紅,「……說得都是男女間的情愛,而且方才我聽公主讀的那兩句,什麼『衣帶漸寬』,您瞧,連寬衣解帶都寫上去,這不是羞死人了麼。」

  趙渝聽她之言,忍不住微微一笑:「你不懂,莫要胡說。這上面說『衣帶漸寬』的意思是,因為人漸漸地瘦了,所以平日裡穿得衣衫也顯得越來越寬,哪裡是你說的什麼寬衣解帶。」

  侍女聽了這才明白,羞澀笑道:「原來是這樣,那這詞公主您讀來還真是對景,您瞧,您這些衣衫可不就是顯得越來越寬了麼。」

  趙渝聞言一怔,輕輕道:「……是麼?」

  「您病了這些日子,自然是會瘦一些。」侍女怕她多想,忙又安慰她,「只要您聽大夫的話,好好吃藥,多多歇息,肯定就能好起來了。」

  趙渝卻仿似沒有聽見,靜靜地想著什麼,良久才道:「我是什麼時候開始生病的?」

  「公主您忘了麼?就是今年春天,在鴨子河的捺缽,您夜裡出去時淋了場雨,回來就病倒了,直發了三日的高燒,可把奴婢們都急壞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