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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所中之毒根本無藥可解。」

  莫研聞言,幾乎要跳起來,雙目緊緊盯住他:「怎麼會無藥可解,你認得這種毒?」

  「三年前,我曾有一位朋友身中此毒……」耶律菩薩奴的臉隱在月光的陰影之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死了?」莫研顫聲問道。此時,她的一隻手就緊緊貼在展昭胸口處,感覺著他的心跳。展昭在她懷中,呼吸輕得若有似無。

  耶律菩薩奴卻不答,平平道:「我親眼看著他試遍各種藥材,甚至連大遼皇宮珍藏的藥材也一一服下,結果毒還是解不了。」

  「後來呢?」莫研只想知道此人死沒死。

  「後來他就認命了。」

  「死了?」

  耶律菩薩奴似乎輕輕笑了笑,然後才道:「沒有。」

  莫研頓時鬆了口氣,喜道:「那麼還是有辦法解的!」

  他卻又搖了搖頭:「無法可解,只是好在他功夫還算不錯,硬是把毒壓了下來,拖得一日是一日。不過,我瞧他是拖不過明年冬天了。」

  雖聽他如此說,莫研卻沒有氣餒:「總是能找到法子的。我師父曾說,天底下的東西,都是一物降一物。有毒藥自然就會有解毒的方子。」

  「那我問你,鶴頂紅可有解藥?」耶律菩薩奴冷哼。

  莫研語塞,半晌才道:「我想,終歸是有的,只是還未找著而已。」

  他乾脆仰頭大笑起來,笑聲在空蕩蕩的曠野上份外清晰響亮,半晌才停歇,轉向莫研笑道:「展昭找了你這麼個傻丫頭,倒還真是走運!只可憐我,不知道哪一年才能等到我小媳婦。」

  見他言語輕狂,與尋常判若兩人,莫研皺眉,暗自心道:「難不成此人也中了什麼毒,以至性情大變,當真奇怪。」

  似乎看出她心中疑惑,轉瞬間,耶律菩薩奴翻書一般,騰地又換回了原本那張冷漠的臉,不再理會莫研,起身將趙渝背至近處柔軟草叢中躺下,他自己便在原地運功調息起來。

  莫研低頭看向懷中展昭,輕輕挪了挪身子,讓他枕在自己腿上。展昭雙目緊閉,雖在昏迷之中,卻仍看得出他忍受著巨大的苦楚,眉頭緊緊打著皺,她在上輕輕撫了撫,怔怔著就要墮下淚來,忙又強自忍住。

  「大哥不會有事的,我哭什麼!真是沒出息!」她暗自罵了自己一句。

  見展昭頭髮蓬亂打結,想他素性喜潔,莫研便掏出隨身的碧玉梳子,替他梳理起頭髮。她的手極輕極緩,再糾結的髮絲,也慢慢地解開、梳通,生怕弄痛展昭一星半點……耶律菩薩奴本是合目養神,其間睜眼,見到莫研專心致志地在替展昭梳頭,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復闔眼休息。

  待將頭髮全部梳理好,莫研用髮帶替他整整齊齊地束起。再用絹帕沾了水,細細地擦淨他的臉,看著他英俊迫人的眉目慢慢顯現出來,唇角才柔柔地泛出一絲笑意。

  此時的天邊,已蒙蒙地泛出白光。 第六十九章

  耶律菩薩奴給的銀兩不少,莫研在小鎮中以最快的速度租下了一處小院,又將多許了房東銀兩,央他在一個時辰之內替她打掃乾淨,再差人置齊物件,大到桌椅板凳、床鋪被褥,小到鍋碗瓢盆、油鹽醬醋都要置辦齊整。房東見莫研出手卻大方得很,笑逐顏開,當下便爽快答應。

  接著莫研又趕忙上街去租了配有簾幔的馬車,駕車到城外將他們三人接來。

  小院中僅有兩屋再帶一小屋當灶房,自然沒什麼麻煩就分配好了,趙渝與展昭各自傷重,兩人各住一屋。至於自己與耶律菩薩奴,莫研倒沒想過睡哪裡,反正床褥都有,隨便在地上一鋪便可以了。

  由於耶律菩薩奴不願露面,只管給趙渝和展昭療傷,買菜買藥的事情全都落在莫研一人身上,加上燒飯做菜洗衣,縱然她擔心展昭擔心得要命,卻總是難以時時守在他身邊。

  先熬了些米粥,她端了一碗到展昭屋內,看耶律菩薩奴仍在給大哥運功療傷,只得悄然退出來,將粥端到趙渝屋內。趙渝胸前和腿上的傷都已重新換過藥,小鎮上雖藥材有限,但此處打獵的人多,跌打骨折的藥材倒是常年必備的。

  趙渝昏昏沉沉地發著燒,意識模糊,莫研半扶起她,勉強餵她吃了些米湯進去,又燒了熱水替她擦了身子,重新換過乾淨的衣衫。

  在院中將一大盆換下的眾人衣衫都洗淨、晾上,雖然沒什麼胃口,但莫研自己還是盛了碗粥急匆匆地吞咽下去,再守到展昭門邊等著……

  又等了半個時辰,才見耶律菩薩奴緩步走出來,臉色憔悴,顯是功力耗損甚巨。

  「大哥他……」莫研滿心擔憂,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問。

  「再過得一個時辰,他大概就能轉醒。」耶律菩薩奴淡淡道:「相對我朋友而言,他中的毒還算是輕,我想先試著把他的毒凝到一處,也能能逼出來也不一定。」

  莫研聞言,喜不自禁道:「真的能把毒逼出來?」

  「那就得看他的造化了。」他走向灶屋,問道,「……肚子餓了,可有飯菜?」

  「有有有,我這就給你炒幾個小菜。」莫研口中連聲應道,眼睛卻直往展昭屋內探去。

  看她模樣,耶律菩薩奴不耐煩道:「急什麼,他還得過一個時辰方能轉醒,你趕緊做菜去。對了,公主醒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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