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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說……公主可能掉崖了?」莫研倒吸氣。

  耶律菩薩奴仍舊很平靜:「我可沒說,是你說的。」

  「……」

  被他說得心中愈發擔憂,一想到趙渝現在可能就躺在山崖下面,也許缺胳膊斷腿,也許氣息全無,莫研就直發慌,無心多言,扯了韁繩便走。

  他二人沿著北面山路蜿蜒而上,路不熟且甚是難走,加上沒有火把,莫研幾乎是亦步亦趨地跟在耶律菩薩奴身後。

  沒有火光,以莫研的目力,根本看不了多遠,她只能一路邊喊邊走,怕把野獸招來,聲音也不敢太大。

  耶律菩薩奴仍舊如平日一般,靜靜而走,只是一雙眼睛精光四射,要較尋常犀利許多,狀似隨意地

  他們走得很慢,直至月上中天,耶律菩薩奴陡然停了停,然後大步朝左側走去。因是夏季,各種各樣不知名的樹木野草長得極茂盛,陡峭的坡直延展下去。

  莫研目力及不上他,並未看出異端來,待小心翼翼走近時才看見有些雜草有被折斷的跡象,伏下細看,還有一部分草倒伏在地,明顯是被重物壓過。

  耶律菩薩奴卻已經沿坡而下,斷斷續續拉著身側的樹木減緩衝力——坡底,一個纖細的人影一動不動地軟伏在雜草間,氣息微弱。

  「公主!」

  莫研本是跟在他身後,見到伏地人影的穿戴忍不住驚呼出聲,手顧不上拉住兩旁的樹木,飛快地直衝下去,直奔到趙渝旁邊。「千萬不要死!千萬!千萬!」她在心裡叨叨地默念著,同時伸出手將趙渝翻過身來,手探向鼻息處……

  鼻息淺淺。

  「公主還活著!」她欣喜若狂,轉頭朝耶律菩薩奴喊道。

  他表情仍舊很冷淡,慢慢地走下來,似乎趙渝是死是活,他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莫研輕輕拍拍趙渝的臉,喚道:「公主,公主……醒醒,醒醒……」

  仿佛聽見她的聲音,趙渝皺緊眉頭哼了兩聲,面色煞白,似乎很痛苦,卻始終沒有睜開眼睛。

  「是不是哪裡受傷了?」趙渝的衣衫是石青掐線,加上深夜,就是有血跡也看不清楚。莫研能聞見絲絲血腥味,卻找不到傷口在何處,乾脆托起趙渝,抱著她腦袋一通亂摸,沒發現傷口也沒發現腫塊,鬆了口氣,轉而又開始檢查身體其他部位。

  見她解開趙渝外衫,儘管坡底甚是昏暗,一直靜靜立在旁邊的耶律菩薩奴還是背轉過身去。

  前胸後背,肩膀胳膊,莫研一路檢查下去,禁不住連連倒吸氣,趙渝胸前似乎是肋骨骨折,而且裙下的右小腿硬硬地頂出一塊來,黏稠的血順著一直流到鞋上,大概也是斷了。

  奇怪的是,血流得並不多,而且已經止住了。莫非有人比他們先來過,莫研心中疑惑,張望下四周,目光所及,除了自己和耶律菩薩奴外,並無多餘的腳印。

  應該是不可能,否則來人沒道理替她止了血卻把她扔在這裡不管不顧。趙渝本來就會些功夫,莫研只能想她是自己點了止血的穴道,然後因為傷勢過重體力不支而昏倒。

  「公主胸前斷了兩根骨頭,小腿骨也斷了。」莫研緊張地回頭朝耶律菩薩奴道。

  他似乎又哼了一聲,聲音輕得讓人聽不清。

  「你會接斷骨麼?我只會接脫臼,斷骨可不會,怎麼辦?」

  這下耶律菩薩奴轉過身來了,幾乎是惡狠狠地盯著她:「你好歹也是習武之人,怎麼會連接骨都不會!」

  莫研小聲道:「習武又不是學醫,再說師父也沒教這個。」

  被她一氣,耶律菩薩奴原地不動,也不作聲,臉上難得見到的陰晴變化不定,良久之後才道:「我可以替她接,只是事後你只能對她說是你接的,而且今後對任何人都不能說出實情。」

  「這是為何?」

  「男女有別,何況公主與殿下尚未舉行大禮……」他說到一半,突又猛地收住,冷冷看著莫研,顯然不願過多解釋。

  不需他說完,莫研已經笑道:「看不出你還是個好人。」

  「哼!」趙渝傷重,他不欲多言,便直截了當朝莫研道:「你先把她衣衫脫下來。」

  雖然知道此舉不妥,可在眼下這種情況,實在也沒有別的辦法,莫研讓趙渝靠在自己身上,生怕碰到她傷口,儘量輕手輕腳。在她替趙渝解衣衫的時候,耶律菩薩奴仍是背過身去,直到她出聲示意他時才復轉身走過來。

  淡淡月光下,少女的胸脯乳酪般潔白無瑕,他不敢直視,手在半空頓了頓,薄唇緊抿……

  「喂!我可在這裡看著,你不可對公主有輕薄之意!否則、否則……」莫研一時也想不出什麼法子來。

  耶律菩薩奴橫了她一眼,不理會她,亦不再遲疑,手伸向趙渝,摸到胸前斷骨,喀嚓兩下,隨即飛快用衣衫掩上,再往下接好她的小腿骨,他的手法極快,莫研還未看清楚,他已將三處斷骨解好。

  隨即他又用匕首將自己的披風割成布條,遞給莫研,讓她替趙渝將胸部的傷包紮起來。接著他又尋來結實的粗樹枝,一分為二,夾緊趙渝的小腿,傷口上灑上金創藥,再用布條密密實實地紮緊。

  「行了。」

  他站起身,狠狠長吐口氣,如果此時莫研仔細看的話,還能看見他額頭冒出細碎的汗珠,連與展昭比箭時他都未如此緊張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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