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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吃著,門口匆匆路過一位身穿粗布袍子且用黑巾蒙了頭臉的女子,塞外風沙大,在此地用巾蒙面倒也不算什麼稀罕事,故而店內並無人在意。只有方夫人,一見那女子走過,不動聲色地起身出門,往那女子行的方向信步而去。

  見她身影轉出,那遼人猛地把碗中酒一飲而盡,拋了碎銀在桌上,將米袋面袋扛上肩膀,大步出了客棧。

  街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那遼人在距離方夫人約七八丈遠的地方不緊不慢地走著,間或著還低頭瞅瞅路兩旁的貨品。塞外的風頗大,且夾雜沙塵,那遼人雖然亂發遮面,但抬手拂去塵土時,俊朗面容隱約可見,正是展昭。

  展昭在客棧時所住房間便在方夫人隔壁,這些日子來他幾乎沒有好好睡過,特別是之前尾隨方夫人身後,謹慎萬分,不能遠不能近,亦不能露出絲毫馬腳。在斷定方夫人確實是朝小鎮而來,他又繞路搶先到了此處客棧,如此這般才不至於讓她疑心自己。在客棧時一直留意著方夫人的動靜,想探知與她接頭的究竟是何人。直等到今日,皮貨都已賣完,再不離開恐要露出馬腳來,他才逼不得已退房,欲蟄伏在暗中繼續探查,卻未曾想到終於在離開前等到了來人。

  更未想到的是,來人竟然也是名女子。展昭遠遠地望著前方一黑一白兩個身影,絕不敢有絲毫小看她們。連海東青那般武功,遇上方夫人都不慎身中毒針,他自知功夫及不上海冬青,故而更需加倍小心謹慎。

  人煙漸少,展昭放緩腳步,不敢跟得太近。那蒙面女子一直走到處看似無人居住的破舊房屋,顧盼左右,乘著無人注意之際,閃身入內。方夫人緊走幾步,亦進了那屋子。

  遠處,展昭雖看得分明,卻不欲入內。一來屋內情況不明,且地方狹小,對方是又高手,極易被發覺。據海冬青所說,他當時便是仗著藝高人膽大,欲偷聽她們的談話,不想被察覺,與方夫人纏鬥間,海東青雖占了上風,但卻空間局限,方夫人發射針筒時令他施展不開,所以中了毒針,以至於功虧一簣;二來,自己此行是為了查出接頭人究竟是誰,也就是查出蒙面女子的身份,以及她背後的主使。為免另生枝節,穩妥起見,他遂決定只留在外間等候。

  眼角一掃,他挑了棵附近最高的樹,神不知鬼不覺地躍上樹,隱在枝葉間,由高至低將那屋子收在眼底。如此一來,便是待會蒙面女子從屋子後院或是躍牆而出,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足足過了將近兩個時辰,看見方夫人自屋中出來,依舊從方才的門離去,四處張望了下,才款款自原路往回走。

  再過得一會兒,那蒙面女子也自屋中出來,果然未走前面,而是從後院的門離開。展昭瞥見方夫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應該未發覺自己,這才悄然躍下樹來,遙遙地跟上蒙面女子。

  跟了段路,展昭心中不禁疑惑,那蒙面女子似乎身上並無功夫,走路且有弱柳扶風之姿,若不是身穿粗布出現在這塞外荒涼之地,看上去倒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一般。

  那蒙面女子走到了鎮外荒涼之處,一輛平平無奇的馬車靜靜地棲息在半人高草叢中,車夫見她歸來,忙躬身掀開車簾,請她上車。

  展昭低伏在草叢間,看著馬車從身側不遠馳過,所行之路,繞過小鎮,正是往雁門關而去。他施展輕功,一路追蹤馬車……

  小鎮口的城樓上,一抹纖細身影立在上面,遙遙望著馬車捲起塵囂,目中滿是不舍之色。馬車裡有她的恩人,相公的大仇得報,全因有恩人相助,此恩此德她今生都難以回報。

  馬車漸遠,她正欲收回目光,突然瞥見一人影於草叢中若隱若現,輕功卓絕,她目光一凜,也顧不上是否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只知道恩人的身份是千萬不能讓人看見。眾目睽睽之下,她從城樓上一躍而下,搶了路人的馬,風馳電掣般朝馬車追去。

  展昭萬沒料到方夫人居然還會立在城頭上目送此人,只聽見身後馬蹄聲急,不似尋常路人,回首望去,方夫人已距離他不到十丈遠。

  「糟了,她如何會追來?」

  行蹤顯露,展昭暗暗叫苦,只是眼下情形也來不及再讓他多想,唯有加快腳步,先追上馬車方是正事。

  提氣疾行,幾縱幾落,他落到馬車之上,正欲掀開車簾,身後勁風來襲,他不得不側身避開。

  方夫人已追至馬車後,口中呼喊:「夫人小心,有人跟蹤!」手上也不停,一邊策馬,一邊素手微揚,幾枚毒針直奔向展昭門面。因怕誤傷恩人,她出手謹慎,亦不敢用上針筒。

  躲開幾枚毒針,對展昭而言並非難事,但卻阻得他無法探身入車內。

  車夫有些慌亂,駕著馬車偏離正道,車輪連著磕在好幾塊石頭上,整輛馬車彈跳了不已,車內傳來女人的驚呼聲……

  生怕恩人受傷,方夫人心中焦急,大聲喊道:「夫人莫怕,我在這裡!」

  話音未落,車輪狠狠地撞上了塊大石,馬車幾乎飛到空中,再落下時,不僅車夫被顛到一旁,頭正敲到石頭,暈了過去。車內的女子也被骨碌碌地顛了出來,摔在旁邊的草叢中。

  「夫人!」馬匹還未勒住,方夫人便已躍下馬來,擔心恩人受傷。

  展昭亦搶上前,欲伸手扯開那女子的蒙面黑巾,

  「快殺了他!」那女子在地上連連後退,朝方夫人厲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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