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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此帳冊在手,案情即將分明,彈劾張堯佐有望,包拯心中大石落下幾分,再看展昭一身風塵僕僕,顯又清瘦些許,不由道:「展護衛此番辛苦!……對了,與你同行的莫捕快呢?」  「莫姑娘與寧王同行,護送白寶震之女白盈玉進京。」展昭稟道,「白盈玉亦是此案重要人證,為防有失,故我們分兩路進京。我與子楚兄星夜兼程,所以早到幾日,寧王一行人會找揚州知府借路,若是路上不出意外,三四日後,他們應該就會到京。」 雖然口中說得簡單,但他心底卻總是有層隱隱的擔憂,揮之不去,希望他們莫要出差池才好。

  包拯沉吟半晌,面色凝重:「展護衛,莫捕快年紀尚幼,如何能讓她獨自當此重任。」  聽出包拯語氣不無擔憂,展昭愧道:「屬下不才,與追魂使交手時受了傷,為確保證據無礙,權衡之下,唯有出此下策。」

  能讓展昭不得已決定分道而行的傷絕對不會是小傷,包拯心中明白,但知展昭素來要強,不欲再問傷勢,只道:「你先去歇著吧,也讓公孫先生瞧瞧你的傷。」

  展昭仍想推託,公孫策卻已走至他身旁,也不多言語,只作了個手勢,笑而請之。展昭如何當得起,連忙起身,無奈隨他而去。

  包拯又命人送吳子楚出府,自己方轉回書房,點起燈盞,取出帳冊細細查看。不多時,公孫策也轉回來。

  「展護衛傷勢如何?」包拯從案上抬首問道。

  「是箭傷,透骨而過,受了傷後一直沒有休息,以至外口到現在都未癒合,幸而所用金創藥是良品,否則怕是早就化膿了……」公孫策輕嘆口氣:「真不知這幾日他是如何忍過來的。」  「……」

  包拯默然半晌,對於這個屬下自己實在不知如何才能愛護他。有太多的事情,不得不讓他去辦,而這其中有太多的危險不得不讓他去面對,這些年來,展昭幾番出生入死,卻從未抱怨過半句,仍舊笑若清風,宛若無事。

  「好在回來了,只要他肯好好靜養些日子,便可痊癒,大人不必太憂心。」公孫策見包拯眉間憂鬱,遂寬慰兩句。

  包拯長嘆一聲:「本府實在是欠他良多。」

  「大人……」

  公孫策何嘗不知他所想,心有戚戚,一時也無話可說。

  接下來幾日,包拯都在細細查閱那兩本帳冊,連每日的飯都是命人端至書房草草用過。  展昭則被公孫先生勒令不得下地,只許躺在床上靜養,幸而這幾日也無大事,他遂老老實實依命養傷。吳子楚一連幾日都到城外等候寧晉,可惜始終不見他們一行人的身影。  到第三日上燈時分,吳子楚鬱郁而歸,思量再三,緩步走向開封府內展昭住所。  燈盞溫暖,展昭正半靠在床榻上,手邊一本詞集,書頁嶄新,顯然並不常翻看。  「子楚兄請坐,恕我失禮,不能……」

  「你我兄弟,不講這些虛禮。」吳子楚自在坐下,又自斟了茶,待看清展昭手邊詞集,不由失笑:「柳耆卿,就是那位奉旨填詞的柳永吧,你怎麼會看起他的詞來?」

  展昭有些澀然,淡淡一笑:「這幾日閒來無事,隨意翻翻。」其實此詞集是他特意找公孫先生借來的,只說是養傷無趣,打發時間之用。至於為何非要看柳耆卿的詞集,柳耆卿在當世名氣不小,故而公孫先生沒有多問。

  吳子楚心中有事,也不多作計較,飲罷茶水,正色道:「今日已是第三日,按理說,寧王他們也該到京了,會不會是路上……」

  他沒再往下說,不吉利的話他不願說出口。

  展昭當然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這幾日來同樣的念頭在他腦中揮之不去,儘管他盡力想去摒棄這個念頭,將心思挪開,但見日升日落,已是三個晝夜過去,始終沒有傳來他們的消息,又如何能夠安心。

  再如何耽擱,最遲明日也該到京城。

  若是明日……他暗自深吸口氣:那麼多半就是出事了。

  見他沉默不語,吳子楚不由有些焦躁起來,懊惱道:「早知當日我就不該離開寧王殿下。」  展昭正欲啟口,外間傳來趙虎的大嗓門,急匆匆的:「展大哥!展大哥!」  聽趙虎語氣不同往日,展昭直起身來,眼睛緊盯著甫進門來的趙虎——「展大哥,外頭來了位姑娘,說自己是白寶震的女兒……」

  吳子楚從椅子上跳起來,喜道:「總算到了!這下可以放心了!」他一把揪住趙虎,「寧王可也在外頭?」

  趙虎搖頭:「倒是有位公子和她在一起,不過應該不是寧王,那位公子似乎雙目失明。」  雙目失明,展昭一怔,莫非是蕭辰:「莫姑娘呢?」

  趙虎復搖頭:「也沒瞧見她。」

  莫非他們失散了?展昭心中焦急,取過榻邊外袍,掙紮下地。趙虎趕忙上前阻止:「展大哥,莫忘了,公孫先生可不許你下床!」

  「沒事,我的腿已經好多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

  趙虎還欲勸阻,卻見展昭已披上外袍蹣跚朝外走去,只好快步跟上。吳子楚緊隨其後。

  第四十七章

  外堂,一位弱質芊芊蒼白憔悴的女子正坐著歇息,身邊一男子倚桌而立面露不耐,正是白盈玉與蕭辰。

  「展大人!」展昭一進門,白盈玉忙站起身來,看見他似乎立刻定心不少。  展昭尚未開口,吳子楚已急急問道:「寧王呢?他不是同你一起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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