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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颶面色愈發難看。

  「你瞞了她多少事情,你自己心裡有數。」晝晦冷冷看著玄颶。

  此時此刻,在洞中的還有雪心亭和唐石,聞言都不免愣了楞。

  玄颶盯著晝晦,沉聲問道:「你究竟知曉了什麼?」

  「我知曉……」晝晦慢悠悠地拖長語氣,踱了兩步,行到冰棺前頭,才突然疾聲道,「羽闕並沒有死!」話音剛落,趁著玄颶還在愣神之中,他的手快捷無比地伸入冰棺之中,從瀾南髮絲中掠走一樣物件。

  墨瓏亦是一驚,突然發覺自己還是低估了晝晦,之前他以為晝晦千里迢迢趕到天鏡山莊,就是為了見瀾南上仙最後一面;以為晝晦在數千年的日日夜夜中,對瀾南暗生情愫,所以才會有放不下的舉動,然而直至晝晦從瀾南發間拿走這件東西時,驟然散發出來的烈烈殺意,他才意識到從始至終晝晦的目的就是來拿這個物件。

  他低頭看向手中的物件——一支鏤刻雲紋的精緻銀釵。

  「你作什麼!」玄颶下意識以為他毀壞瀾南遺體,撲到冰棺前,看見瀾南安然無損,這才鬆了口氣。

  而晝晦望著銀釵,如同看著久違的故友,欣喜之情,連雪心亭等人都看出來了。眨眼功夫,也不知晝晦動了什麼手腳,手中的銀釵化為一柄寒鐵鉞,正是晝晦在八千年前所用的法器。

  「老兄弟,咱們倆終於見面了!」晝晦握緊寒鐵鉞。

  雖然握它的手並非八千年前那人,但寒鐵鉞感到主人的氣澤,鉞刃散出陣陣寒氣,伴隨著細微的嗡鳴之音。

  擔心他會傷及君上,雪心亭與唐石趕忙上前,想將玄颶護在身後。玄颶壓根不領情,撥開他二人,朝晝晦大怒道:「你竟敢將法器藏在瀾南身上!她可知曉?」

  晝晦笑而不答,反問道:「你說呢?」

  感其法器所散發的寒氣,墨瓏此刻已是後悔莫及,他一下子就明白過來,自己被晝晦所利用了。晝晦之前所說的青丘那些事兒不過是為了穩住他,不讓他壞自己的事,為得就是順利取到法器。而墨瓏一直以為晝晦尚沒有能力完全掌控自己的軀體,問題不大,但眼下晝晦取到法器,法器與他相輔相成,能力暴長。墨瓏不得不去想,晝晦冒險進入天鏡山莊來取法器,究竟所為何事?反正肯定不是想回青丘幫他。

  晝晦此前對玄颶還心存忌憚,故而一直用言語吊住玄颶,讓他一時半刻不會對自己動手。而方才見到玄颶憔悴如斯,他的忌憚已減輕了幾分,眼下看見雪心亭和唐石都忙不迭地要護住玄颶,他終於起了疑心——玄颶這般大怒,竟然都沒有對自己動手,這著實與玄颶一貫行事作風不符。

  他原本打算拿了法器就速速離開,但現下覺得不妨試探一下。手掌翻動,寒鐵鉞抹過冰棺上方,冷冽寒光直逼向玄颶。

  已無靈力護體,玄颶被逼得退開一步,卻完全沒顧及自己,只是擔心晝晦的長鉞會傷到瀾南,哪怕是觸及冰棺,對於瀾南都是驚擾。

  雪心亭挺身躍上,祭出長劍,與晝晦相鬥,口中朝唐石喊道:「帶君上走,快!」此刻晝晦法器在手,莫說要取勝,便是想要相持久些恐怕都不易。墨瓏有心相助雪心亭,但每當他想要遏制晝晦的動作,從寒鐵鉞中便有一股寒意向他襲來,似冰刃剜肉,痛不可當。

  「君上!」

  唐石想帶玄颶出洞,玄颶卻不肯,只吩咐道:「你去把棺蓋覆上,免得打鬥弄下灰來。她向來是最愛潔淨的。」

  「君上,我們還是……」唐石還欲勸,被玄颶一瞪,不敢違背,便去取棺蓋,將冰棺蓋上。

  此時,雪心亭已然招架得十分吃力,催促唐石道:「快!帶君上出去啊!」

  玄颶巋然不動,淡淡道:「晝晦,我才是你想殺的人!你停手,讓他們倆出去。」

  寒鐵鉞斜斜往下一削,堪堪划過雪心亭的左肩,鮮血湧出。數千年未嘗過血腥味,寒鐵鉞極是一振,鳴聲大作,晝晦亦是殺得興起,壓根不想停手。

  長鉞一挑,再飛快地往下劈去,眼看雪心亭招架不及,一條胳膊就要被卸下來,唐石揉身欲救,沒想到洞口飛入兩輪一劍,一前一後,分別擊在鉞刃與鉞身上,將長鉞擊開。

  雪蘭河從洞外趕進來,接過長劍,護在雪心亭身側:「雪五,沒事吧?」

  飛輪旋轉返回,清樾從洞外躍入,正好接住雙輪。靈犀緊隨在她身後,看見墨瓏,先是一喜,又見他神情有異,遲疑喚道:「瓏哥?」

  乍見靈犀,看她當真無礙,墨瓏自是歡喜異常,想要開口說話,卻被寒意壓制著。自從晝晦拿到寒鐵鉞之後,就有一股寒意如蛇如蟒,將他一點一點地纏繞起來,叫他動彈不得,一動便如百刃加身。

  晝晦看著靈犀,慢慢地,從嘴角漾出一抹笑意,柔聲道:「我本想著去找你,沒想到你自己來了。」

  靈犀聽得一怔。

  墨瓏直至現下才知曉:晝晦原想去找靈犀?拿到法器之後,他想要找的人是靈犀?斷斷續續的,許多片段在他腦中浮現出來,等到想明白這件事情,他已深悔於心——眾人之中,只有靈犀的血能驅除幽冥蠱蟲,晝晦似乎對此甚為忌憚,他再三對靈犀出手,恐怕就是這個緣故。之前由於靈均的阻撓,晝晦能力又太弱,始終沒有得逞,所以他特地冒險來拿法器,就是想徹底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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