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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笑顏如花,墨瓏有點愣神——原不該存在的人?怎麼會是她?這樣鮮活在自己面前的人,怎會是原不該存在的人?

  靈犀剛喝了口茶,便聽見樓上傳來卓酌喚她的聲音,短短兩字「靈犀」,說不盡的愁腸百轉,聽得她寒毛直豎,本能地求助地看向墨瓏。

  「怕什麼,又不是拆了他的屋子。」

  墨瓏毫不在意,起身拉了她,往樓上去。

  ☆、第四十八章

  說雖是這麼說,但走進卓酌廂房的一瞬,墨瓏也稍稍有點慚愧——八口箱子都被打開,裡面的所有物件都被取了出來,放在床上、桌上、椅子、凳子,還有地上,看得人眼花繚亂,倒是不收拾的時候還好些。

  卓酌立在屋中,愁眉苦臉。

  因為實在無從下腳,生怕踩了什麼再惹著卓酌,墨瓏只得站在門口安慰他:「至少東西都拿出來了,起碼……一目了然,你想要什麼直接拿就成。」

  「是啊是啊……」靈犀從墨瓏身後探頭附和道,「我也可以幫你拿。」

  卓酌欲哭無淚:「可我連個坐的地兒都沒有,連床也……躺的地兒也沒有。」

  「我幫你再收回箱子裡?」靈犀好意問道。

  卓酌防賊般看著她:「不要!」

  拿他倆沒法子,墨瓏彎腰將一地橫七豎八的靴子整理好,一溜邊地都擺到牆角去,頗開眼界:「帶這麼多雙靴子?」

  「不多。」卓酌指給他看,「春夏秋冬各兩雙,雨季兩雙,雪季兩雙,已經是減了又減了。」

  「這日子過的,講究。」墨瓏笑了笑,倒無嘲諷之意,示意他道,「你也別站著了。谷內還算和暖,你把這些厚袍子先收入箱中,哪個箱子自己得記清楚了。」

  無人可差遣,卓酌無奈之極,但也只得親自動手收拾。

  「這是何物?」墨瓏看見地上有兩個竹編細筐,內中不知裝著何物。

  卓酌連聲道:「不能碰!這個不能碰!」說著他就趕忙過來,腳下被一盞琉璃燈絆了跤,整個人往下跌,幸而墨瓏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多謝多謝!」卓酌一面道謝一面還是忙著去看竹編細筐,不放心地問靈犀,「你沒碰過這個吧?」

  靈犀頗無辜:「我只把它們從箱中拿出來而已,你不用這般緊張……裡頭到底裝了什麼?」

  看到竹編細筐上的絲帶系得好端端的,並沒有被解開過,卓酌這才鬆了口氣,輕聲答道:「是煙火。」

  靈犀還沒聽清,墨瓏吃了一驚:「這裡頭是火藥?!」

  卓酌解釋道:「是煙火,是我特意找了製作火器的工匠,為瀾南上仙準備的煙火。你們可千萬莫要亂動,萬一沾著火星子或是受了潮可就不好辦了。」

  墨瓏挑眉笑道:「怎得都是為瀾南上仙預備的?」

  卓酌輕咳兩聲,裝著沒聽見,低頭收拾了兩件袍子,眼角瞥見靈犀正預備悄悄進來,連忙喝止:「你別進來,就待外頭。」

  靈犀訕訕縮回腳。

  墨瓏瞥了她一眼,忽挑眉問卓酌:「你堂堂北海二太子,為何要到天鏡山莊來修書畫,連東海的乘龍快婿都不當?」

  聽他這麼問,卓酌遲疑了片刻,面上竟顯露出幾分羞澀,悠悠一嘆道:「莫說來此間修書畫,便是來此間牧馬放羊,我也是肯的。」

  「卓兄之意,莫非在此間有意中人?」墨瓏詫異問道,這詫異確實是真詫異,一點不作偽。

  「意中人!」立在門口的靈犀比他驚詫十倍有餘,「這就是你退婚的原因?」

  「沒有沒有沒有!不是不是不是!」卓酌慌忙解釋,「絕對不是!我可以對天起誓,我對她絕對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墨瓏挑眉:「她?是誰?」

  卓酌方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楞在當地。

  「誰呀?」靈犀也分外好奇,「比我姐還好?不能夠吧,四海之內,能勝過我姐的,應該不多。」

  卓酌躊躇半晌,欲言又止,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話先說在前頭,我對她只有仰慕之情,絕無半分褻瀆,你們千萬不可誤會。」

  「沒人誤會,你快說!」墨瓏催促他。

  「是……是瀾南上仙。」

  不知何時,靈犀已經進了屋,卓酌的聲音雖然很低,但墨瓏和她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你居然……」饒得墨瓏算是知曉世事難料,此刻也吃驚不小,「你怎麼會……怎麼可能?」

  靈犀卻是驚喜:「如此說來,你見過瀾南上仙?」

  「沒有沒有沒有!我沒見過她,要不然我也不用千辛萬苦地去學修復書畫。」卓酌覺著這事著實很難解釋清楚,「我只是在很多年前,見過一幅她的畫像。」

  「畫像?」

  「那幅畫像是羽闕上仙所繪,畫中瀾南上仙倚欄賞月,傳神之極。」說起此事,卓酌心中頗為感慨,身旁無處可坐,便乾脆席地坐下,神情悠然嚮往,「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我就想,世上竟然有這般女子,幽蘭之芳,驚鴻之態,皆不足以形容出她半分。」

  「想不出來。」靈犀不解,「你說的仔細點。」

  「說不出的……」卓酌嘆息道,「用言語怎說得出,形容不盡,不如不說,否則只會褻瀆佳人。」

  靈犀聽得莫名其妙,與墨瓏對視一眼。墨瓏不出聲,用手指虛點卓酌,以口型對她道:「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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