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八章:我們不一樣(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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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橋上頃刻間圍滿了人,還有年輕力壯的小伙子主動跑著過去問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許俏被人群擠在欄杆邊緊張的看著水下,露個車頂的轎車在水裡晃悠,要沉不沉。湍急的水流在車前分叉,奔流而過。

  陳述沒有戴任何防護器具潛入水底,片刻功夫上半身露出水面,一手扶著車門,一手拿著消防斧使勁敲打著車門玻璃。

  車內四人,兩個孩子被震的昏迷,兩個大人驚恐的瘋狂推車門,因為水的作用,車門紋絲不動。

  水從縫隙慢慢滲入車裡,絕望中看見入水的橙色服裝,仿佛看見了曙光。

  隨著陳述一起下來的還有一名消防員,在一旁輔助陳述砸開車窗。

  在水灌進車裡前,必須把人先弄出來。

  陳述突然停下動作,衝著旁邊的人喊著:「現在不行,如果車窗打開水湧進去,那昏迷的兩個孩子就有危險。我潛入水底看看能不能把車子抬起來一些。」

  「不行,現在車子已經開始進水,先把人救出來再說!」

  陳述有些堅持,把手裡的消防斧塞給身邊的人呢,憋了一口氣潛入水底。

  許俏見陳述又進水底,心提了起來,握著橋欄杆的手都忍不住發抖。

  十幾秒後,不見陳述上來,卻可以看見一股類似血一樣的顏色浮上來,瞬間浸染了河面。

  岸上的人都驚呼起來,不知道水下發生了什麼事,有力卻感覺無法使出。

  在眾人驚慌的聲音中,又有十幾道身影躍入河中。

  同時潛入水底……

  沉入水底的車子開始搖晃,慢慢一點點浮出水面。

  清澈河水染著淡紅色的血,隱約可見十幾人在水下用血肉之軀將汽車生生抬出了水面。

  車前窗整個露出水面,拿著消防斧的戰士拼力砸開車窗。

  橋上不過兩三分鐘時間,河底卻漫長感覺一個世紀。

  陳述拼命用背部扛著車前保險槓,整個背後被浸在河水中刺痛著,在他快支撐不住時,身邊多了個人,將全部力量接了過去,還用手示意他上岸。

  陳述不肯,沒有支撐點來抬車,全靠一股咬在牙關的蠻力,只要泄了氣就很難起來。

  顧承川沒再管陳述,咬牙脖上青筋暴起,屏住呼吸用力,再用力……

  水下十幾人,動作一致,都在咬牙拼著一口氣。

  很快車裡的大人孩子都被安全救出,出警的消防車和救護車也匆匆趕來。

  許俏看著顧承川挽著陳述精疲力盡的爬著上岸,上岸那一刻好像用盡了他們全身的力氣,癱在岸邊。

  陳述躺在岸上累的喘不上氣,背上的傷口已經疼的麻木,臉上卻帶著笑:「中隊長,我可以的!」

  顧承川緩了一口氣,伸手拉著陳述,眼神中確是讚賞。

  在最關鍵時刻,陳述做了最準確的判斷,沒有貿然打開車窗,讓孩子受到危險。

  陳述長喘著:「中隊長,你知道我當時想什麼嗎?你還記得宋寶寶嗎?」

  顧承川嗯了一聲,宋寶寶本名叫宋寶柱,是個性格靦腆內向的小伙子,而且針線活做的特別好,隊裡誰的衣服破了都找他縫縫補補。

  後來參加一起山里救援,眼看要抓住被困者的手了,結果被困者沒撐住,就晚那麼零點一秒,被困者落入萬丈深谷。

  宋寶柱當時就因為承受不住,當場崩潰!患了應激障礙,治癒後退伍回家。

  陳述笑著笑著想哭:「中隊長,我現在才能體會他的心情,我剛才在水裡想了,如果我救不活他們,肯定是我沒有盡力。」

  顧承川沒有說話,起身拉著陳述,和身邊的戰士們一起離開。

  許俏始終站在橋上看著,看著他們疲憊離開,眼尾有些紅。

  顧承川他們是參加完比賽回中隊,正好路過這裡,一天的比賽已經消耗了大家多半的體力,這會兒上了車,坐在車上都不想說話。

  客車上還有個外籍消防專家,看著一幫年輕人坐在車上,渾身濕透精疲力盡。

  不是很贊同的看著顧承川,用不太熟的中文說道:「你們國家有個成語叫逞匹夫之勇,你們今天的行為就是這樣,在沒有專業設備的情況下,你們這樣下去很可能會送命。」

  顧承川眯了眯眼睛,看著大鬍子的消防專家,用英語流利的反擊:「我們不這樣認為,我們是擋在死神前面的脊樑!脊樑怎麼可能輕易折彎?而他們原本就是我們用生命保護的人,如果可以,我們會以命換命。」

  消防專家愣了片刻,十分不贊同的搖頭:「你們的價值難道就是為了以命換命?而且在我們國家,如果遇到煤氣罐燃燒,我們會先把人撤離到安全地帶,然後看著煤氣罐爆炸。而不是像你們國家一樣,用血肉之軀搬著著火的煤氣罐往外跑。你們這樣,不算是一個優秀的消防員。」

  顧承川壓了壓眼尾,輕笑了下:「可能是我們國家跟國家之間的精神不一樣,我們的消防精神是人民群眾的生命和財產安全高於一切。」

  消防專家依舊不認可,只是聳聳肩:「你要知道國家培養一個優秀的消防員,花費的財力物力都是非常巨大的。而且在救援面前,我們要的是冷靜。今天的這個事件,其實完全可以等到救援車過來,將車子打撈上來。那麼短的時間裡,車裡的人應該不會有生命安全的。」

  顧承川又笑了下:「我們賭不起!」

  說完靠在椅背上合上眼睛,表示自己不想在說話。

  消防專家也不再吱聲,扭頭看著車上靠著椅背熟睡的年輕人,依舊搞不明白,這些年輕的孩子拿著微薄的津貼,卻拼命的跑在危險的第一線。

  不像他的國家,消防員都是高薪職業,就算拼命也是值得。

  這些年輕人為什麼呢?

  陳述背後在潛水時不下心碰到了河底的石頭,腿也被颳了很大一道口子。

  顧承川半路下車,送陳述去了武警醫院。

  一路上陳述都有點兒興奮,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救援,雖然受了傷,但心裡卻覺得非常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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